第22章 雙更

  　　家長會結束後, 晏西鳴和梨念私下找到黃老師，問她為什麽要把晏安月和梨宵安排成同桌，上次兩人還鬧得雞飛狗跳, 同桌後還得了？尤其梨宵還承認喜歡晏安月。

  　　不僅晏西鳴, 梨念也很憂心，她可不想因為弟弟的早戀問題三番四次被請來學校喝茶。

  　　對於他們的擔憂, 黃老師表示很理解, “一開始我也想過讓梨宵轉班，但開學這麽久了，考慮到每個班上課進度不同, 我還是沒讓他轉，隻讓他換個座位, 但是他每天就是要坐到安月旁邊，我們講了也不聽, 後來觀察了他一段時間, 發現他變得挺安分的, 上課會聽講也不會騷擾安月, 所以我就不再管他, 而且……”

  　　她看了晏西鳴一眼, 斟酌著道：“安月哥哥你可能不知道, 安月之前除了和梨宵有過摩擦，在班上人緣也不太好，女生之間會搞小團體，安月可能因為長得漂亮, 性子又有點傲, 所以有點被排擠, 班上的女生都不和她玩, 有時還會搞小動作，比如在她衣服上亂畫什麽的……這些安月都不讓我告訴你，所以我就沒和你說，後來梨宵做了她的同桌後，那些女生好像不敢亂來了，而安月性格也比以前活潑不少，所以目前為止我都維持現狀沒有變。”

  　　“當然了，如果發現他們有任何超過友誼的行為，我會立刻製止並且分開他們。”

  　　晏西鳴聽完後，陷入了沉默，神色有些複雜，似是沒想到妹妹還有過這樣的處境。

  　　他不說話，梨念隻好代他說：“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們瞎操心了，我相信他們倆都是好孩子，有勞老師你多費心了。”

  　　“應該的。”黃老師笑道。

  　　她走後，梨念要笑不笑看著晏西鳴，“看來性格也是遺傳的，你們兄妹倆在學校的人際關係都這麽像。”

  　　“畢竟是第一名，”晏西鳴平靜開口，“不像第二或倒數第二，會遭到嫉妒也無可厚非。”

  　　“……”

  　　考個第一可把你牛壞了。

  　　天色已晚，他們各自牽著弟弟妹妹回家，梨家的私家車在校門口等候多時，梨念帶著梨宵上車時，小屁孩一步三回頭，她拽都拽不動，直到那邊晏西鳴和晏安月的身影徹底遠去看不見後，他才失落地收回視線，慢吞吞跟著她上車。

  　　梨念：“……”

  　　簡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晏家小孩。

  　　“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車開動後，梨念以過來人的身份數落梨宵，“這麽卑微，就算人家腦袋抽了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會幸福的。”

  　　梨宵哼了一聲，“你懂什麽？”

  　　“……行，我不懂。”梨念懶得管他這破事，閉眼靠著車墊緩解暈車，“如果你期末考試再敢考個倒數第二，我明年就讓老媽給你轉校。”

  　　梨宵瞪大眼睛，“憑什麽？”

  　　“憑你懂。”

  　　“……”

  　　*

  　　周家今晚注定不會太平。

  　　周母開完家長會回家，一路上冷著臉，一句話都沒和周梓悅說過。

  　　周梓悅雖然害怕，但想著周母平時那麽寵她，應該也不會拿她怎麽樣，結果沒想到剛一進家門，一個巴掌迎麵扇在她臉上。

  　　周梓悅被打懵了，呆呆看著周母盛怒的臉，劇烈的疼痛提醒她剛剛發生了什麽，“媽、媽，你打我？”

  　　“打你怎麽了？”

  　　周母怒不可遏，她這輩子都沒這麽丟人過，“我平時真的太慣著你了，你才會變得這麽不像樣！我讓你考過梨念有這麽難嗎？從小到大家裏都讓你上最好的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結果你還比不過一個從農村出來的梨念？還去抄她的，你真有那個臉！”

  　　周母氣昏了頭，從廚房裏拿出擀麵杖往她身上打，“還敢騙我！都是因為你，我今天算是丟盡了臉！你看到我在周梅麵前抬不起頭來很開心是不是？”

  　　周梓悅邊哭邊躲，大聲說我沒有。

  　　周父回來後，看到這個場麵嚇了一跳，當聽到周梓悅幹的那些事，臉色也變了，當場給了她另外半張臉一巴掌，“我還想著如何修複和梨家的關係，你倒好，成天給我惹事！”

  　　這一晚，周梓悅被父母罵得狗血淋頭，還受到了他們的混合雙打。

  　　她的眼睛哭腫了，嗓子哭啞了，父母都還在罵，此時此刻她恨透了他們，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淚眼朦朧中想起了她最後的倚靠，她打了一個電話給顧嶼，抽抽噎噎和他訴苦，哭得喘不過氣來。

  　　顧嶼早就聽說了她作弊被抓的事，無動於衷道：“你活該。”

  　　周梓悅的哭聲噎住。

  　　顧嶼：“你是多想不開才去抄梨念的卷子，她是你能抄的嗎？你們是一個水平的嗎？你這不是活該是什麽？”

  　　“……”

  　　“好了，別沒的事我掛了，我還有作業沒寫完。”

  　　周梓悅聽著那邊傳來的盲音，感到一陣絕望，忽然覺得自己對顧嶼的感情就是一場笑話。

  　　她這是圖什麽？

  　　*

  　　入秋後，天氣轉涼，天氣預報顯示近一個禮拜都有雨。

  　　家長會過後，周梓悅請假沒來上課，說是發燒在家自行隔離，至於真相如何，誰都不知道，也沒人在意。

  　　受到晏西鳴期中考試的刺激，梨念學習比以前更拚了，勢要把他比下去，托他的福，她這第二名考的跟弟弟的倒數第二一樣，一點進步的喜悅都沒有，隻有滿滿的挫敗感。

  　　馬國富倒是很滿意她現在誌氣滿滿的狀態，讓她再接再厲，還感慨說當初讓她和晏西鳴做同桌真是做對了，一下就把她成績提上去了。

  　　所以後來，無論教室裏其他人座位再怎麽換，梨念和晏西鳴像是組合綁定了一樣，一直都坐一起。

  　　隻是這回李茹和劉陽平坐到了他們後麵，化學實驗小分隊正式會晤。

  　　李茹寂寞已久，下午上完了兩節課後，立刻拉著梨念聊天。

  　　“周梓悅都請假一個禮拜了，她不會直到高考還這樣隔離吧？”李茹幸災樂禍道。

  　　“誰知道。”梨念搖頭，把從家裏帶來的鬆仔蛋糕分給她和劉陽平，“管她呢，不來最好。”

  　　“謝謝寶。”李茹笑嘻嘻道。

  　　劉陽平感動接過，“謝謝女神施舍，小的今天中飯正好沒吃飽。”

  　　李茹拍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梨念但笑不語，看了一眼在旁邊寫卷子的晏西鳴，“你要嗎？”

  　　“不用。”晏西鳴聲音輕淡。

  　　就知道。

  　　梨念也不在意，吃著蛋糕問：“話說上次宴會讓你帶回家的蛋糕吃了嗎？”

  　　晏西鳴“嗯”了一聲，“我妹吃完了。”

  　　“味道怎麽樣？”

  　　“她說很好吃，讓我謝謝你。”

  　　梨念笑了，“那就好。”

  　　晏西鳴眼角餘光瞥見她明媚的笑顏，筆尖頓了頓。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公寓保安。

  　　因為是下課時間，晏西鳴直接接起：“喂。”

  　　“小晏，你現在在哪？”保安的聲音緊張。

  　　“我在上課，怎麽了？”

  　　“我剛剛看到你爸回來了，好像還叫了個開鎖的人上去，可能在撬你家門。”

  　　保安猶猶豫豫道，“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敢上去看，你爸那個性子發起瘋來警察都管不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暫時別回來了，帶著安月去別處躲躲吧。”

  　　晏西鳴蹙眉，“我知道了，謝謝。”

  　　掛斷後他立刻給晏安月打電話，卻提示對方關機了，他的表情慢慢變得焦躁。

  　　“出什麽事了？”梨念聽到了一點電話內容，看到他陰沉著臉站起來，連忙拉住他，“喂，你冷靜一點，安月也許是在上課而已。”

  　　*

  　　另一邊，衡水小學已經放學了，天空烏壓壓的，隱有電光劃過，是下大雨的預兆。

  　　來接小孩的家長絡繹不絕，校門一開，大量學生成群湧出，朝自己的爸爸媽媽跑去。

  　　晏安月背著粉色書包，雙手抓著書包帶，孤零零地從人群中走出來，目不斜視地從這些有家長接送的小孩身邊走過，臉上沒有任何羨慕的表情。

  　　她的哥哥即使不來接她，也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晏安月走出學校周圍的鬧區，來到一條冷清的巷道，這裏麵開了家餐館，因為偏僻，所以人少，但價格便宜，晏安月為了省錢，一般都會到這裏吃晚飯。

  　　她無意間轉頭，看到身後有個熟悉的小尾巴。

  　　“梨宵，你怎麽又跟著我？”晏安月鼓起臉看著不遠處的男孩。

  　　“你自己不用回家的嗎？”

  　　“我、我家也往這邊走不行啊？”梨宵揚起下巴，“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麽說我跟著你？”

  　　梨宵從小嘴就厲害，狡辯起來一套一套的，晏安月哪裏說得過他，水靈靈的眼睛瞪了他半天，才憋出兩個字：“無賴！”

  　　她氣得轉身就走。

  　　她討厭死梨宵了，不知是誰傳開的，現在全班都知道他喜歡她，搞得現在所有同學見到他倆就打趣說小兩口來了什麽的，她都快煩死了！

  　　梨宵看到晏安月臉上的不耐煩，難受地抿起嘴巴，沒有追上去，正要回家時，他看到有兩個男人突然圍住晏安月，還伸手去拽她。

  　　他睜大眼睛立刻衝過去。

  　　晏安月沒想到會在學校附近看到爸爸，別的小孩看到爸爸來接自己可能會很開心，但晏安月隻有恐懼。

  　　天空突然“轟隆”一聲，一場大雨說下就下。

  　　“安月，肚子餓不餓？爸爸帶你去吃大餐好不好？”晏成誌笑嗬嗬地靠近她，渾不在意打在身上的雨水。

  　　“不用，我自己去吃就好。”晏安月滿眼警惕，轉身想跑，卻被身後的口罩男夾擊，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廢話這麽多幹嘛，直接帶她走不就行了？”口罩男看了看晏安月的臉，哼笑，“還別說，你女兒長得是真不錯，難怪能賣好價錢。”

  　　“壞蛋！”晏安月使勁掙紮，大聲呼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有人嗎？救命啊！”

  　　可惜這條巷子本來就人少，再加上下雨，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別吵了！”口罩男捂住她的嘴，“這裏沒人沒監控，省點力氣吧。”

  　　梨宵已經跑過來了，小臉氣得通紅，對著口罩男拳打腳踢，“你快放開她！”

  　　“這小屁孩哪來的？”口罩男問晏成誌，“你兒子？”

  　　“我兒子才沒這麽小。”晏成誌把梨宵踢開，嚇唬他：“滾遠點，不然連你一塊抓！”

  　　可梨宵死命拽著口罩男不鬆手，扒到他抓著晏安月的手，狠狠往上咬一口，嘴裏還在叫嚷著：“放開她！”

  　　口罩男吃痛，另一隻手抓起梨宵的頭發往地上一摔，“草，這兔崽子屬狗的啊！”

  　　晏安月驚叫：“梨宵！”

  　　梨宵縮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但兩隻手不依不撓地抱著他的右腿不讓他走，大聲喊：“快來人啊！有人綁架小孩了！”

  　　“你他媽的給老子鬆手！”口罩男惱羞成怒，抬腳使勁踹他。

  　　梨宵的臉很快布滿淤青，皮膚破皮，血一下就流了出來，染紅了晏安月的眼睛。

  　　她恐慌地哭了，掙紮大叫：“叔叔你別打了！還有梨宵你放手吧！會死的！”

  　　“行了，我們快走。”晏成誌不想耽誤太久。

  　　“那他呢，”口罩男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梨宵，“要不要一起帶走？”

  　　晏成誌：“就扔這吧，不然還要給他找醫院，麻煩死了。”

  　　兩人將晏安月拽走。

  　　梨宵手指動了動，咬牙站起來，搖搖晃晃跟過去，看到他們將晏安月塞進一輛黑色轎車後走了。

  　　*

  　　這邊，梨念才勸晏西鳴要冷靜，要客觀地分析問題解決問題，不要動不動就翹課，然後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一個大嬸說她弟弟被人打了。

  　　梨念冷笑：“我手機裏裝了國家反詐app，別想騙我。”

  　　接著一陣嘈雜聲，梨宵沙啞的聲音傳過來：“……姐。”

  　　梨念立刻站起來道：“你在哪？傷勢怎麽樣？誰打的你？”

  　　全班都抬頭看著她。

  　　這回換晏西鳴輕咳了聲，“你冷靜點。”

  　　梨宵都沒回答，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晏安月被綁架了，你快找人救她。”

  　　梨念一驚，看了晏西鳴一眼，嚴肅開口：“你現在在哪？我馬上趕過去。”

  　　……

  　　晏西鳴聽到妹妹被綁架，表情變了變，二話不說和梨念打車前往梨宵那裏。

  　　梨念一邊和弟弟打電話了解情況，一邊發微信把事情告訴父母，讓家裏司機也趕過去接人。

  　　而晏西鳴在一邊冷著臉報警。

  　　兩人到了梨宵所在的小賣部。

  　　梨宵身上沒有手機，事情發生後，他去附近的小賣部求助，借手機打電話，他隻記得梨念的號碼。

  　　梨念在店裏看到梨宵額頭流血，鼻青臉腫的模樣，吃驚又憤怒，“你受傷這麽重，在電話裏怎麽不說？”

  　　“還好，也不是很痛。”梨宵臉色很差，“比起這個，你們快點去救晏安月。”

  　　他看向晏西鳴，“我聽到她喊了爸爸。”

  　　“……嗯。”晏西鳴臉色陰鬱，下顎向內收，頸部線條緊緊繃著。

  　　“你還記得另一個人長什麽樣嗎？還有車子的特征，車牌號。”

  　　小賣部的老板娘心疼梨宵，“他還是個小孩，還受傷了，哪裏記得住這些。”

  　　“我記得的！”梨宵急急道，努力回想：“黑色的車，車牌號是BX12541。”

  　　梨念凝重道：“你確定？這個可不能出錯。”

  　　“確定。”

  　　晏西鳴於是又打電話給警察，提供了這條關鍵信息，然後轉身要走。

  　　梨念問：“你去哪？”

  　　“幹坐著不是辦法，我去找她。”晏西鳴道。

  　　“地方這麽大，還下著雨，你去哪找？”

  　　“她戴的手表有定位。”晏西鳴垂眼看著手機，“剛剛終於有信號了。”

  　　“我也要去！”梨宵立刻蹦起來。

  　　“你去幹嘛，添亂啊？”梨念想都不想反對。

  　　“可是……”

  　　“沒有可是。”

  　　正好他們家的司機來了，梨念讓他帶梨宵去醫院包紮傷口，做個全身檢查。

  　　“我跟他去，一有安月的消息馬上電話通知你，這樣總行了吧？”

  　　梨宵勉強同意。

  　　於是他們兵分兩路，梨念跟著晏西鳴打車找人。

  　　晏西鳴見她不舒服地揉太陽穴，輕輕開口：“你不用勉強自己跟過來。”

  　　“我隻是擔心未來弟媳罷了。”

  　　梨念猶豫了一下，問他：“真的是你爸綁架的你妹嗎？”

  　　“嗯。”晏西鳴根據手機裏妹妹的位置，給司機指路，聲音淡得聽不出情緒，“是他。”

  　　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爸爸嗎？

  　　梨念想象不出來，看著晏西鳴冷峻的側臉，雖然從出事後到現在，他一直表現得很冷靜，處理問題有條不紊，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但她其實發現了，他拿著手機的手微微輕顫。

  　　即使他心理素質平時再怎麽強大，這個時候也不免展現出正常人的一麵。

  　　他在害怕，害怕妹妹出現意外。

  　　晏西鳴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屏幕裏的地圖紅點時，僵硬到有些冰冷的手指忽然被一隻纖細柔軟的手覆蓋住。

  　　暖意順著肌膚傳來。

  　　他輕輕怔了怔，聽到梨念極為堅定的聲音。

  　　“別擔心，你妹妹一定會沒事的。”

  　　*

  　　黑色轎車裏。

  　　晏安月被綁上車後，反而不哭不鬧了，安靜地坐在後座，一句話都不說。

  　　晏成誌知道她有手機，一上車就收走了，“喲，還是個iPhone，你哥真是舍得給你花錢。”

  　　晏安月不理他。

  　　晏成誌沒當回事，“老爸也是為你好，你這麽漂亮，生在我們家真是委屈你了，所以我給你找了戶有錢人家，他們看了你的照片後開價二十萬要買下你當女兒呢，有了這個錢，你哥也不用那麽辛苦地打工了是不是？”

  　　晏安月抿嘴不說話。

  　　“老晏，你有沒有發現，”口罩男轉著方向盤，謹慎道，“我們附近多出了許多警車？”

  　　“不會吧。”晏成誌瞄了一眼窗外，“她整個人都是我的種，我把她怎樣關他們屁事啊。”

  　　口罩男：“以防萬一，你帶她打車去火車站，我隨後就到。”

  　　“行。”

  　　雨還在下，口罩男把車停到路邊，晏成誌把晏安月抱下車，拽著她大步走，晏安月不斷扭動著身子掙紮著說我要回家！

  　　引來路人怪異的眼光。

  　　晏成誌對著他們訕笑：“我女兒，隻是在鬧脾氣呢。”

  　　他捂住晏安月的嘴加快腳步，準備打車時，晏安月咬了他的手一口，從他身上跳下來就跑，可沒兩步就被晏成誌抓著衣領揪起來，“你鬧夠了沒有？”

  　　他揚起手掌就要扇她。

  　　渾然不知身後一個人影陡然靠近，骨節分明的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低沉森冷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這句話該對你自己說吧？”

  　　晏成誌一驚，轉頭，看到了晏西鳴！

  　　少年清冷俊美的臉宛如覆了一層冰，漆黑的眼底壓抑著暴戾，讓人望而生畏。

  　　“你怎麽追到這裏的？”晏成誌大叫。

  　　晏西鳴沒回答，轉頭去看晏安月，見到她平安無事，心裏的石頭落地，“沒受傷吧？”

  　　“嗚嗚哥哥！”

  　　晏安月看到他，眼淚終於落下，不管不顧衝過去抱住他。

  　　晏成誌看到晏西鳴，就知道計劃失敗了，怒火攻心，紅著眼從懷裏掏出一把水果刀刺向他，“操,你媽的，小雜種，就知道壞老子好事，老子今天要和你同歸於盡！”

  　　誰都沒想到他會這麽瘋，晏西鳴想要伸手去擋，但懷裏是晏安月，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動作稍微遲疑了一下。

  　　躲在暗處觀望的梨念看到晏成誌竟然掏了刀，身體條件反射地衝過去撞他。

  　　“大叔，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大雨中，梨念抱住晏成誌的胳膊去搶刀時，感覺手被他亂揮舞的刀劃了一下。

  　　她被撞倒在地上。

  　　晏成誌被她猝不及防地一撞，刀捅了個空氣，正要看看是誰不知好歹，肚子突然一痛，晏西鳴用力踹了他一腳，刀子也被踢飛。

  　　晏安月很機智，馬上過去撿起刀子躲到哥哥後麵。

  　　晏西鳴立刻蹲下身子扶梨念起來，語氣難得帶有一絲緊張。

  　　“你還好吧？”

  　　“幫我看看，”梨念感覺右手火辣辣的疼，一定出了很多血，她嚇得臉色蒼白不敢看，“我的手還在嗎？”

  　　晏西鳴幫她看了一眼，“……還在。”

  　　梨念艱難道：“傷口深不深，要不要叫個救護車什麽的？”

  　　“……應該不用。”晏西鳴看著她右手拇指上破了點皮的傷口，沉默了一下道：“你好得應該會比救護車快。”

  　　……

  　　後來，警察趕到，把晏成誌還有他的同夥全都抓了起來，並且把他們一起帶去公安做筆錄。

  　　晏成誌一直罵罵咧咧，說自己沒錯，我生的仔為什麽不能賣？

  　　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晏西鳴和梨念的筆錄也沒什麽懸念，沒一會兒警察就放他們走人，讓他們回家等通知，

  　　外麵依舊下著瓢潑大雨，電閃雷鳴，天空漆黑一片。

  　　梨念的衣服早就濕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站在門口看著大雨，糾結著怎麽回家，就這麽回去父母一定少不了念叨。

  　　旁邊，晏西鳴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麽，但是又難以開口。

  　　而晏安月看著哥哥，像是明白了什麽，拉了拉梨念的衣角，脆生生道：“姐姐，我家離這裏很近，你要不要先到我家換一身衣服啊？不然會感冒的。”

  　　“這……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梨念自然不想去，衣衫不整地去男孩子家像什麽話，她看向晏西鳴，希望他快點拒絕，他這種人一看就是那種不喜歡別人侵犯自己領地的人。

  　　誰知晏西鳴頓了頓，若無其事開口：“無所謂。”

  　　他抬眼看著她，“來麽？”

  　　作者有話說：

  　　多年後，晏安月在晏西鳴婚禮致辭：多虧我，我哥才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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