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調情
作者:夢裏長      更新:2022-07-18 16:54      字數:2972
  第14章 調情

    孟遲太煎熬了。

    他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但是他腰上的那隻手就是不放過他。

    堆在腰上的顏料融合了兩個人的體溫,已經不再冰冷,隻有溫潤的滑膩。孟遲不覺得癢,也不覺得疼,隻是很難不去想鬱庭之的手現在是什麽樣子。

    或是點觸或是按壓,或是推抹均勻,或是拉長線條,孟遲覺得這幅畫不是畫在他腰上,而是畫在他神經上,讓他在鬱庭之的手下躁動不安,出了層薄汗。

    直到那滑膩的觸感從後腰逐漸往下,即將攀上他的臀丘,孟遲的神經好像也被吊了起來,分不清是期待還是無奈。

    但鬱庭之停了。

    那牽繞著孟遲精神老二的手指停了下來,在那塊布的邊緣。

    沉默了大概有四五秒,孟遲沒忍住回了頭,看到自己後背上大片綠色的同時,也看到那隻沾了顏料的手,正好就在他屁股縫上邊兒。

    “怎麽了?”孟遲問。

    低著頭的鬱庭之像是被驚醒,側眸朝他看過來,然後收回手,說:“好了。”

    “嗯?畫完了?”孟遲問,“不是說要畫到……”

    出於心裏莫名其妙的尷尬,孟遲沒說完,但鬱庭之顯然是懂的。

    “暫時不用,”鬱庭之看著他背上的色彩說,“這樣已經足夠了。”

    孟遲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反正怎麽畫是畫師說了算,他隻是一張畫紙。

    鬱庭之:“你站起來,我看看效果。”

    “……”

    孟遲嘴角很輕地抽了抽,他的精神老二還站著,現在起來不完全就是社死?他要怎麽解釋自己看著鬱庭之的手就起反應了。

    “怎麽了?”鬱庭之見他不動,開口問。

    “em……”孟遲看著自己後背,思忖著說,“這還沒幹,我動的話會影響效果吧?”

    鬱庭之:“沒關係,就要這種將幹未幹的狀態,方便調整。”

    孟遲:“……”

    默然片刻,孟遲隻好硬著頭皮準備爬起來,他剛屈膝,弓起腰身,鬱庭之忽然傾身朝他壓了過來。孟遲嚇了一跳,猛地側眸,正好與鬱庭之貼近的天菜臉麵麵相覷。

    驟然拉近的距離讓他們的呼吸都噴灑在對方的臉上,孟遲遭受美顏暴擊的同時,也在刺鼻的顏料氣味兒裏嗅到了一縷海洋清香。

    “你,你要幹什麽?”孟遲有些磕巴地開口。

    鬱庭之垂眸,目光掠過他微張的嘴唇,然後落在他雙手抓住的那條灰藍色的毯子上:“怕你走光。”

    孟遲猝然回神,這時候也注意到鬱庭之那隻幹淨的左手正擰著毯子的一角,朝他胯前掖了掖。

    光線被遮擋,他身前的景象盡數歸於黑暗,明知道鬱庭之看不到,但孟遲還是忽然臊了起來。

    “我自己來。”他長腿落地,有些急切地從鬱庭之手裏奪過毯子,圍在自己腰際,又快速說了句“謝謝”。

    鬱庭之盯著他看了兩秒,嗯了一聲,眼尾掃過他被遮住的身體部位,然後收回目光,也收回了手。

    好在是畫在後背,孟遲起身之後一直背對著鬱庭之就行了。即便如此,身後的視線也讓孟遲如芒在背,難以平靜。

    孟遲忽然有些後悔答應佘山,接了這苦差事。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腰際的毯子忽然一緊,緊接著他臀部一涼,鬱庭之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這裏蹭掉了,需要補一下。”

    孟遲又聞到了鬱庭之身上的那股味道,毯子在他腰側收緊,受了影響似的,孟遲小腹也不自覺緊繃,塊塊分明的腹肌隨之浮現。

    將後腰被蹭掉的顏料補好,鬱庭之又繞到了孟遲身側,在他側腰又添了幾筆,筆觸一直蜿蜒到腹肌邊兒。

    “前麵也要畫?”孟遲問。

    為了讓自己的身前的形狀沒那麽明顯,孟遲沒像係浴巾那樣將毯邊兒掖在腰側,而是揪了兩個小揪揪在小腹下邊兒打了個結,這樣布料形成的褶皺就完全將他的精神老二隱於其下。所以鬱庭之轉到他身前,他也沒什麽好害怕的。

    “嗯。”鬱庭之點頭,在他身前半蹲下,一邊畫一邊說,“他要拍的身體側麵的曲線,所以前麵也需要。”

    從第一次見麵,孟遲看鬱庭之就一直是微微仰視的狀態,是因為身高差,也因為鬱庭之身上的天然的矜貴氣質,會讓人不自覺地仰視他。

    這種冷淡疏離的氣場,透著傲氣,帶著鋒芒,不討人喜歡。孟遲就很不喜歡。

    但現在因為鬱庭之單膝點地,半跪著。所以孟遲第一次以這個姿勢俯視他。他依然能看到鬱庭之身上的那種冷傲之氣,卻在不喜的同時生出了一種奇妙的爽快。

    就好像眼前的人已經被自己征服,甘願俯首稱臣。孟遲甚至生出了一種想要伸手按著他腦袋的衝動。

    “好了。”

    鬱庭之忽然出聲打斷了孟遲的浮想聯翩。

    畫完最後一筆,他站起身,微微後退,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孟遲也能低頭看到自己腹肌右側的圖案。

    老實說他看不懂,隻能看出是細長的,像葉子一樣深淺不一的綠色。

    “畫完了?”

    抽完煙的佘山又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臨時工楊自樂也回來了:“看來是畫完了。”

    “哇,看來我來得還挺是時候啊。”

    又一道年輕帶著點興奮的聲音響起。孟遲立刻回頭,就看到宋瑉也跟著一起走了進來。

    “你怎麽來了?”心上人忽然出現,孟遲心裏那點旖旎頓時散了個幹淨。

    “我和室友在這邊有點事兒,順路就過來看看。”宋瑉提著手裏的打包袋,“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在鮮記打包了午餐。”

    孟遲這才注意到不隻他手裏,楊自樂手裏也提著好幾個打包袋。

    “你等會兒再吃,我們先拍。”佘山對孟遲說。

    孟遲是有點餓了,但也隻能聽話。

    “庭之哥哥,我還買了你愛吃的天婦羅炸蝦。”宋瑉跑到鬱庭之身邊,笑著說,“鮮記的蝦非常新鮮。”

    鬱庭之點了點頭,然後和佘山兩人就著孟遲身上的畫開始討論一會兒燈光應該怎麽打。

    有這麽一會兒的打岔,孟遲的反應已經下去了,可以坦然地麵對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但聽到宋瑉特地給鬱庭之買了鮮記的招牌菜,他還是不爽了那麽一秒。

    “這畫的都是什麽啊?”看著孟遲背後的畫,楊自樂扯著嘴角,一臉的“我實在是看不懂”。

    “我也不知道。”宋瑉說,他仔細端詳著孟遲背後的大片墨綠,然後看向鬱庭之,“好像是樹?還有花?”

    看著那一大片墨綠中的一點奇形怪狀的白色,楊自樂不可置信道:“你說那是花?那算什麽花啊。”

    鬱庭之:“茶花。”

    楊自樂瞪大雙眼,瞥向鬱庭之的眼神寫著“你簡直是在逗我”。

    “哥,你看出來了嗎?”楊自樂問孟遲,刻意加重了語調,“那是茶花!”

    借著補光燈的表麵,孟遲也能看清自己後背的情形,但他也沒能看出那是茶花。

    他淺笑一聲,說:“這樣的藝術,不是我們這種下裏巴人能欣賞的,鬱老師說是什麽就是什麽唄。”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朝著孟遲投去了視線,這回看的是他的臉。

    宋瑉和佘山更是沒忍住笑出了聲,笑得孟遲有些不明所以。

    “笑什麽啊?”孟遲不解。

    “哥,”楊自樂嘴角抽了抽,一臉嫌棄:“下裏巴人不是用來說人的。”

    “啊?”高中都沒讀完的孟學渣是真不知道,他剛才就那麽隨口一接而已。

    “下裏巴人和陽春白雪一樣,都是指作品的。”宋瑉笑著科普。他語氣輕緩,沒有一點兒看不起學渣的意思。

    但孟遲心裏還是有點尷尬,不過麵上還是非常坦然,他轉頭看向鬱庭之,臉上依然掛著慣有的痞笑:“我也沒說錯啊。現在的我,不就是鬱老師的作品。”

    鬱、老、師、的、作、品。

    聽到這幾個字,鬱庭之眼尾很輕地眯起,看向孟遲的目光不自覺發沉,好像收斂了無數光芒,然後,在心頭砰的綻放了。

    兩人對視著,一個眸光明亮、狡黠靈動,一個眼眸深邃、沉靜如海。無形的視線膠著著,好像擦出了火花。

    就在這時,笑夠了的佘山瞥了一眼他倆,不耐煩地喊道:“別他媽調情了,趕緊給我過來拍。”

    孟遲:“……”

    誰他媽調情了?

    作者有話說:

    鬱老師:我作證,他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