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江落告白

  　　江落這次的生日，朵荔決定來搞一場大的，以此慶祝她步入成年的世界！

  　　他們幾個熱烈的討論了兩天，終於確定了在“庭曦會所”舉辦生日會。

  　　很快就到了星期五。許是這段時間高強度的高三生活讓他們壓抑太久，這次的生日，他們玩得比去年的還瘋！

  　　在場大多人都長大了，對喝酒也不再顧忌，大家你一口我一杯的喝了不少。

  　　在此期間還不忘過來給壽星江落敬酒。

  　　江落酒量不怎麽好，大家都主動上來跟自己碰一杯，她也不好拒絕，隻好喝下。

  　　一輪喝下來，一杯酒也見了底。

  　　現在已是晚上八點，她躺在沙發上等了很久，傅紀行的電話還是沒有打過來。

  　　江落正準備給他打電話，包廂大門突然被人打開。

  　　江落一愣。

  　　傅紀行？

  　　江落臉一喜，倏然起身，朝大門衝去。

  　　“小叔！！”

  　　這歡喜的聲音落下，正準備進門的祁嘉遠，步伐猛地頓住。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怎麽是你？！”

  　　祁嘉遠眉頭一皺：“怎麽？不歡迎你哥我啊！”

  　　正在跟其他同學玩遊戲的朵荔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即跑過來，滿臉驚喜：“嘉遠哥，你來啦？”

  　　祁嘉遠笑著伸手摸了摸朵荔腦袋：“還是你有良心，不像某些人啊……”

  　　江落一手猛地把他拉進去：“進就進，廢什麽話？”

  　　話一落，砰地一聲。

  　　大門關上。

  　　祁嘉遠：“……”

  　　祁嘉遠視線往房間裏掃了一圈，隨即收回落在她的身上，眯起眼：“在等傅紀行？”

  　　“對啊對啊，小叔怎麽那麽久還沒到啊？”朵荔撓撓頭，“他是在半路上孵蛋去了嗎？”

  　　朵荔這話一落，祁嘉遠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拿起一看，嗬了一聲，接通還開了免提：“喂，兄弟，你真的孵蛋去了？”

  　　傅紀行習以為常：“朵朵說的？”

  　　“……臥槽，你怎麽知道？”

  　　傅紀行笑了笑：“我到了，是左側樓的501號房間？”

  　　“是……”

  　　祁嘉遠話還沒說完，隻感覺一個人影從自己跟前掠過，帶起的風掀起他的衣擺，眨眼間就消失在大門口。

  　　江落飛速下到一樓大廳，遠遠就看到男人正掛斷電話，抬步朝這邊走來。

  　　“小叔！！”

  　　傅紀行步伐一頓，尋聲看去。

  　　江落開心地跑到他跟前，滿臉開心：“小叔，你怎麽這麽久才到？我們都快散場了！”

  　　“這樣啊。”男人微微傾身，俊臉湊近她的臉，聲線壓低，笑意溫柔，“那還能為小叔再延遲一個小時嗎？”

  　　江落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不過這一個小時的錢你付。”

  　　“行。”傅紀行伸手捏了捏她酡紅的小臉蛋，點頭，“你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小叔包了。”

  　　小姑娘許是喝了酒，臉頰有些紅，但眼裏帶著明亮的光，心情肉眼可見的高興。

  　　江落指了指樓上：“走吧小叔，我帶你上樓！”

  　　傅紀行任由她牽著上樓，剛上樓，江落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她接起，回了幾句“嗯嗯，我是”“好，我現在過去”之後便掛了電話。

  　　江落指著遠處的房間，看向傅紀行：“小叔，前台找我說有點事需要我過去一趟。501號房間在那邊，你要不自己先過去？”

  　　“需要小叔陪你過去嗎？”

  　　“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回來了。”

  　　“行，那你注意安全。”

  　　“好。”

  　　說完，江落轉身噠噠就跑不見了。

  　　傅紀行抬步正準備過去，不遠處一間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啪的一聲，響徹的巴掌聲落下，一個穿著前衛的女生被甩出來，整個人撞到身後的欄杆上。

  　　“嚴倩，你是不是賤？我不是警告過你，別跟這個男人來往嗎？！他就是一個小混混，年齡還比你那麽大，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是嗎？！”

  　　粗獷的男聲尖銳，刺得耳朵疼。

  　　是個中年男人。

  　　傅紀行眉頭微皺，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男人一直在罵罵咧咧，粗魯之語不堪入耳：“你自己犯賤別拉上我跟你媽行不行？！我們還要臉呢！”

  　　男人怒不可遏，整張臉猙獰可怖，連聲咒罵：“你上次就是因為這個男人被楓川一中開除，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進清元三中，就想你好好讀完高中，別再整天出去鬼混，你倒好，又跟這個男的好上了，你就那麽賤，就那麽缺男的上你嗎，啊？！”

  　　嚴倩的頭發被打亂了，臉上厚重劣質的妝容也被對方打出了一條條紅色五指印。

  　　一位中年婦女走出來，連忙勸說：“倩倩，你才多大啊？你們相差那麽多，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你讓別人怎麽想你？你有沒有想過？他一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去勾搭你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你覺得他是真心愛你的嗎？他這是引/誘未成年啊！你怎麽還傻傻地聽信他的話呢？”

  　　“孩子，你聽媽媽一句勸，別跟他來往了，好好讀完高中參加高考，別被他影響你的學習，等你長大了你就能明白媽媽說的……”

  　　嚴倩一把甩開她的手，嘶吼出聲：“你們從小就沒管過我！現在我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你們又假惺惺地來勸說我幹什麽？！我自己喜歡誰，愛上誰，關你們什麽事？！”

  　　“啪啪——”

  　　連續幾巴掌的聲音落下，嚴倩直接被嚴父甩倒在地。

  　　嚴父怒火燃燒，大步上來，一手揪住她的頭，要往旁邊的欄杆上狠砸。

  　　嚴母見狀臉色一變，飛速上前抱住他的腰，強行把人拉開。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瘋了，再不拉開他，嚴倩真的會被他打死在這裏。

  　　“倩倩，你快走！快走！”

  　　嚴倩站在原地，目光冷漠地看著與她血緣最親近的兩人。

  　　見嚴倩不走，嚴父又是一陣咒罵，聲音引來其他房間的客人走出來圍觀，嚴母頓感難堪，無奈，隻能一邊勸丈夫一邊把人拉走。

  　　嚴父被拉走後，整個走廊很快恢複平靜。

  　　嚴倩失神地看著樓下的兩道身影，半響後才緩緩轉身。

  　　她抬步剛離開，抬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傅紀行。

  　　她步伐頓了一下，隨即冷冷地白了傅紀行一眼，轉身回包廂內。

  　　傅紀行看著她的背影，神色冷凝。

  　　“小叔？”江落歪頭看他，“你怎麽還在這兒啊？”

  　　傅紀行回神，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臉，嘴角扯了扯，下意識伸手想搭上她的腦袋，似是想起什麽，頓了頓，又硬生生地收回。

  　　“沒事，走吧，我們一起過去。”

  　　江落感覺出傅紀行心情不佳，正要問什麽，他卻已經抬步離開。

  　　——

  　　在包廂內玩了一個小時，江落明顯感覺到傅紀行全程都不怎麽笑，臉色嚴肅，就連祁嘉遠一直拉他說話，他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臥槽，紀哥，你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我怎麽感覺你今晚興致不太高啊？”

  　　傅紀行抬手揉了揉眉間，似是突然被抽離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毫無精神力。

  　　他無奈一笑：“確實有點累了。”

  　　祁嘉遠想到他大老遠從南臨城趕過來，確實挺累的，便道：“算了，要不你提前走吧，我留在這裏再跟他們玩玩。”

  　　江落起身走過來：“小叔，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傅紀行抬眼看了看她，點頭：“嗯。”

  　　江落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跟傅紀行一起離開了會所。

  　　走出會所，江落時不時抬頭觀察男人的神色。

  　　經過小吃街，傅紀行看到遠處有賣西瓜的，突然轉頭看她：“想吃冰鎮西瓜嗎？”

  　　江落看了一眼遠處的小吃攤，想到他滿臉倦色，點頭：“嗯。”

  　　兩人走過去，隨意挑了一個位置坐下。

  　　江落雙手抵著桌子，捧著臉，正看著遠處正在幫她買東西的男人。

  　　他微彎著腰，衣服被拉緊，清晰的勾勒出男人勻稱好看的背脊。

  　　傅紀行手裏端著一盒水果，冷白的手臂伸長，手腕處的名表若有似無地蹭著透明塑料盒。

  　　男人就站在那裏，月光把他那與生俱來的矜貴襯得宛如謫仙，高貴、遙不可及。

  　　明明那麽高貴得遙不可及，可卻因她凡俗的喜歡，讓他像是被她拉下神壇，沒入庸俗喧囂的凡間。

  　　江落看失了神，少女的心事像是被撕開一個口子，外頭陽光照進來。

  　　而這抹光，是她貪戀天上美色的桎梏。

  　　傅紀行付錢回來，把一盒切成塊狀的西瓜放到她麵前，隨之坐下：“你今晚喝了不少酒，吃點西瓜解酒。”

  　　江落收回神，垂眼，打開盒子，似是想到什麽，抬眼，遞給他一個小叉子：“小叔，你陪我吃吧？”

  　　見她這麽熱情，傅紀行隻好接過叉子：“好。”

  　　兩人吃起了西瓜，江落剛插起一塊剛要送進嘴裏，不料半路突然掉到身上。

  　　傅紀行見狀，下意識起身走過去，抽了幾張紙，幫她把身上的紅漬擦幹淨。

  　　江落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擦著，默默地看著他眉眼。

  　　“小叔。”

  　　傅紀行蹲在她跟前，手上拭擦的動作不變：“嗯？”

  　　“我今天十八歲了。”

  　　傅紀行愣了愣，抬眼看了她一眼，見她這麽開心，不由失笑：“這件事都值得你這麽開心？”

  　　“當然啦，因為我長大了，有了很多可以做的事情。”

  　　“比如？”

  　　“比如……”江落看著他好看修長的手指，緩緩出聲，“我有了一點跟你站在一起的資格。”

  　　男人拭擦的動作停下，黑眸抬起，落進她純淨的圓眸裏。

  　　“小叔，我長大了，所以我……”女孩還泛著酒後微紅的小臉上展著甜軟的笑，帶著在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無暇的感情，深深地注視他的眼睛，道——

  　　“我能喜歡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