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疼不疼？

  　　鐵鏽般的血腥味充斥整個口腔，臉頰和身上的劇痛撕扯著江落的痛覺神經，腦海裏的記憶像是斷裂的玻璃片，不斷浮現又遠去。

  　　“那些照片是你拍的？”殷紅的唇抿著煙，手裏的打火機星火如魅。嚴倩眼神如刀，直直盯著江落，“我是不是警告過你，這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江落雙手緊攥，直視她的臉：“照片不是我拍的。”

  　　她知道這樣的解釋很蒼白，因為現在的嚴倩擺明就斷定這事是她幹的。

  　　她嗤笑，步步逼近：“當時隻有你在場。”

  　　“信不信是你的……”

  　　啪——

  　　“你他媽嘴巴這麽大，信不信我現在撕爛你的嘴？！”

  　　江落被猛力帶退了一步，腦子發懵，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反應過來，江落二話不說，揮起手也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嚴倩整個人怔住，她沒想到看似乖巧的江落，居然敢還手！

  　　她瞪大雙眼，刷得像白牆的臉滿是扭曲，聲音更是尖銳：“你敢打我？！”

  　　“我是正當防衛。”

  　　“操！”

  　　嚴倩徹底炸了，眼睛瞪得如銅鈴大，朝江落飛撲過來，扯住了她的頭發。

  　　兩人扭打在一起，但因嚴倩比江落高大，江落力氣上明顯稍弱。

  　　沒辦法，她隻能尋找機會，多次還擊。

  　　嚴倩的手臂被江落咬出血，她被迫鬆開掐著江落脖子的手，後退幾步，眼裏有暴虐湧現。

  　　江落氣喘籲籲，剛穩住呼吸抬起頭，嚴倩身後就出現了四個跟她一樣高大的女生。

  　　江落臉色一變，迅速轉身就跑。

  　　“給我抓住她！”

  　　江落寡不敵眾，很快被她們打倒在地，手臂被硬生生掰脫臼，臉不斷被扇，嘴裏有血滲出。

  　　精神恍惚，嚴倩尖銳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耳邊——

  　　“江落，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叫傅紀行的？我看他的年紀比你大不少啊，上|床了吧？”

  　　嚴倩眼裏滿是肮髒的諷刺：“還不是跟我一樣？你他媽裝什麽清純？還想插手別人的事？又當又立的臭|婊|子！！”

  　　江落一直大喊救命，努力摸出手機打電話。

  　　她胡亂點了一個號碼，直到聽到朵荔的聲音，她才整個人癱倒在地，徹底失去意識。

  　　江落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拉回思緒。

  　　她緩緩睜開眼，看到傅紀行，還愣了愣。

  　　“落落！你醒了？”朵荔迅速上來，擔心地快哭了，“你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傅紀行一直盯著江落慘白紅腫的小臉，道：“去叫醫生。”

  　　“好！”

  　　朵荔飛速跑去叫醫生。

  　　很快，江家人都趕來醫院。

  　　江媽看到江落身上的傷，直接嚇哭了：“到底是誰打的？下這麽大的狠手？”

  　　江爸臉色凝重。

  　　當聽到朵荔說，打人的是她們班的嚴倩之後，江望更是氣得雙眼冒火，轉身就要去找嚴倩。

  　　醫生已經給江落做了一番檢查，脫臼的右手最嚴重，即使現在被醫生正骨回來，但還紅腫，臉也腫得像饅頭，話都說不了。

  　　好在都是皮外傷，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聽到醫生這番話，他們才放下心來。

  　　江爸心疼地摸了摸江落的手臂，出聲：“小望，你在這照顧好你姐，我跟你媽去一趟學校。”

  　　江望猛地起身：“我也去！”

  　　“去什麽去？”江媽把他扯回位置上坐好，“我跟你爸去學校討說法，你去了幹嘛？要跟對方打架嗎？”

  　　“……”

  　　江望還是留下來照顧江落，江家兩老前往學校。

  　　他們離開後，病房恢複了短暫的安靜。

  　　江望很想問事情經過，但江落現在說不了話，隻能轉頭問朵荔。

  　　朵荔看向江落，猜測地問：“落落，嚴倩打你，不會是因為她那些照片吧？”

  　　江落眨了一下眼，剛要點頭，卻被一隻手扶住後腦勺，不讓她動。

  　　“受傷了就不要動了。”

  　　江落不由看向一旁的男人。

  　　傅紀行下頜線一直緊繃著，臉色極其難看。

  　　江落一眨眼，朵荔立刻就明白了，在江望追問下，把大概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

  　　“她那點破事需要江落拍照弄得全校皆知嗎？”確定江落是被冤枉的，江望氣得火冒三丈，“再說了，江落這種懶到飯都要我端到床頭給她吃的人，跟她無冤無仇的，會多管閑事嗎？”

  　　江落：“……”

  　　閉嘴吧，臭小子！

  　　再繼續說，我的褲衩都被你扒沒了！

  　　防止這小子當著傅紀行的麵拆自己的台，江落趕緊扯過他的手，慢吞吞地在他手心寫了一個渴字。

  　　江望立即會意：“行吧，朵荔姐，紀行哥，你幫我照顧好她，我去給她打水。”

  　　江望拿著水壺離開了。

  　　傅紀行看了看江落，拉過椅子坐下，聲調輕柔：“疼不疼？”

  　　江落抬眼看他。

  　　不知道為什麽，江落總感覺傅紀行此時的眼神跟平時不太一樣。

  　　現在的他，周身彌漫著明顯被壓製過的沉冷，難於接近。

  　　讓江落有些想退縮，不太敢跟他對視。

  　　江落小幅度地搖搖頭，嘴裏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個字：【……不。】

  　　傅紀行直視她的眼睛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轉身去拿冰袋。

  　　正好醫生過來叫他們去取檢查報告，朵荔叮囑傅紀行照顧好江落，便去拿檢查報告。

  　　江落坐在病床上，上半身靠著後麵的枕頭，一直安靜地看著男人的動作。

  　　傅紀行拿起冰袋，輕輕地摁在江落紅腫的左臉上。

  　　江落倒吸一口氣。

  　　“很冰？”傅紀行把冰袋微微拿開一點，“這樣呢？”

  　　江落點頭，乖乖地任由他幫自己敷臉。

  　　冰袋一觸到火熱的肌膚，臉上的火辣很快被驅退，舒服得江落忍不住閉上了眼。

  　　但很快她又睜開眼，垂眸看向男人修長好看的手。

  　　她伸出隻有輕微擦傷的左手，小幅度地勾住他的三根手指，慢慢地拖過來。

  　　傅紀行一愣，低眉看她的小動作。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有話說？”

  　　江落點頭。

  　　“行。”傅紀行把手一翻，掌心向上，“給你寫。”

  　　江落伸出左手食指，一筆一劃地在他手心寫下【你不問我什麽嗎】這幾個字。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小叔，你相信我嗎？】

  　　她不希望他誤會自己，認為自己是一個多管閑事、惹人煩的人。

  　　“相信。”

  　　女孩眼睛微微一亮：【真的？】

  　　“嗯。”傅紀行調整了一下冰袋的角度，“我了解你，你不會做這種事。”

  　　傅紀行把冰袋拿下來，替她把被子拉上去一點：“這件事很快會有結果，你不用再想這件事，好好養傷。”

  　　江落點頭，在他手心寫下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