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大著膽子靠近，一張剛硬的臉出現在眼前：“索……大人？”

  索浩抬頭，雙眼通紅，似乎是走火入魔，嘴裏念念有詞，可是速度太快，舒雅聽不清，靠近了一些，說的是：“你們都該死，該死！”

  發現情況不對，舒雅剛要後退，可是索浩出手快如閃電，大手直接扼住舒雅脖子，舒雅暗罵自己，讓你好奇，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

  舒雅使勁拍脖子上的手：“索大人，我是舒雅，舒雅，鬆手！”

  “是你害死我娘”

  “我要你償命！”

  “償命！”

  索浩陷入夢靨，根本無法聽到外麵的聲音，憤怒，悲傷，痛苦，一一在剛毅的俊臉上展現。

  陷入痛苦回憶的索浩，根本就注意不到外麵的世界，舒雅已經被他掐的呼吸困難，雙頰赤紅，感覺喉嚨都要碎開。

  “有話好好說，我……沒殺你娘啊！我都……不認識她！”舒雅斷斷續續說道，可惜完全無用，希望索浩清醒是沒可能。

  一陣摸索後，舒雅抓到自己包裏的辣椒粉，那是問言笑笑要的，據說一勺能辣死豬。

  舒雅隻用來烤了一點點來野味，沒有實驗能不能辣死豬，覺得野味特別好吃，所以這次上山也帶著。

  舒雅艱難的打開蓋子，為索浩祈禱一下：“希望你能吃辣椒！”

  “噗”一陣紅色的辣椒粉散開，兩人之間，距離不到一個手臂長度，索浩自然中招。

  哪怕舒雅特意避開了索浩的眼睛，還是有一點辣椒粉飛進去，索浩頓時眼淚橫流。

  被重點照顧的嘴巴，更是糟糕，片刻腫成了香腸嘴，索浩也顧不得手上的人，扔出去，空出手先搶救自己。

  “咳咳”舒雅摸摸自己脖子，好險好險，差點就見了閻王，索大人這手勁怎麽練出來的，比她哥的還大！

  舒雅也是心大的，剛剛死裏逃生，還有空想些有的沒的：冷麵閻王索大人想娘的樣子跟她哥差不多，居然都會哭鼻子，她可他們都有出息，雖然想娘，但是不會哭。

  在辣椒粉的刺激下，索浩眼裏的戾氣逐漸褪去，不過紅色還是在，隻是沒有之前嚇人，是被辣出來的，還有幾分可愛。

  迷糊間，索浩見到對麵一個身影，眼睛被辣的模糊，看不清人，立即警惕：“誰？”

  舒雅見索浩神色正常許多，試探著問：“索大人，我是舒雅，你好了嗎？”

  見索浩依舊不停眨眼睛流淚，連忙解下腰上的水袋給索浩：“用水衝衝！”

  衝洗幹淨點後，雖然更像紅眼兔子，索浩也終於能看清眼前的人，把水囊遞回去：“謝謝！”

  “不客氣”舒雅好爽的拿過水囊仰頭喝了一口，索浩注意到舒雅脖子上的手印，那是自己掐的，內心愧疚：“對不起！”

  舒雅終於放心下來，看來是真清醒了啊：“這霧有問題，你小心點，沒多大的事，我跑的不夠快，索大人在這裏抓賊？”

  說完舒雅還把衣服往上拉了拉，企圖遮住手指印。

  索浩耿耿於懷：“我剛才說了什麽？”索浩來對於自己走火入魔後的狀態，並非一無所知。

  一聽這個，舒雅深有同感，立即沒心沒肺回答：“你想你娘了，你有空就去祭拜一下，老惦記著，容易出事！”

  索浩眼裏閃過幽光，手握成拳，壓抑說道：“我有什麽資格！”

  舒雅也不講究，一屁股坐在地上：“孩子想娘，不很正常嗎？我哥小時候還經常想的哭，雖然我娘不待見我們兩！”

  這個涉及隱私的問題，剛硬的索大人不想繼續，轉移話題：“你怎麽在這？”

  一說這個，舒雅就來勁，還晃了晃腰上的肥兔子：“我來給笑笑打野喂啊，我跟你說，這裏野雞兔子賊肥，笑笑一定喜歡，可惜沒多久就起霧，野味都不見，好討厭！”

  這姑娘缺心眼的厲害，來的時候不打聽一下這裏的情況嗎？

  索浩涼涼的問：“你不知道這裏是有來無回的不歸山嗎？”

  “有來無回，不會有鬼吧！”舒雅頓時站在索浩背後，抖抖索索的問道：“索大人，你是官府的人，一身正氣，一定鬼神莫近吧！”

  怕鬼還敢一個人鑽入老林子？

  “這裏沒鬼，霧有問題”索浩還以為這裏的霧隻會誤導人的方向感，沒想還會致幻，勾起那些最為深沉的記憶。

  舒雅拍拍胸口，從索浩背後走出來：“那就好，真是嚇死我了，這霧來的突然，想來到時候也會撤，再不濟等明天天明”隻要不是鬼就好。

  舒雅是個嘴巴閑不住的人，加上這裏詭異，說話可以壯膽，便拉著索浩閑聊：“索大人怎麽在這，也是打獵嗎？”

  索浩挑眉，他怎麽可能這麽閑：“追刺客！”

  “刺客？”刺客腦子有毛病嗎？跑進這深山老林？這不是自尋死路？

  刺客腦子有毛病，刑部也差不多，把刺客逼入這裏，他們自己也迷路，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這種事，索浩當然不能說，直接大步往前。

  “索大人，你去哪？等等我”舒雅見人要走，連忙跟上，她可不想一人留在這鬼地方。

  恢複了片刻的索大人，繼續高冷，惜字如金。

  舒雅絲毫不在意，繼續嘮叨：“索大人，霧，是不是薄了一點？”之前還是濃？釋不少，像是火鍋清湯。

  索浩點點頭，依舊大步往前，舒雅隻好追：“等等我”

  林子的另一邊，一群魚飛入樹林，嘴張開，裏麵滿口獠牙，見人就咬，凶狠無比。

  “小心後麵”思妍大喊，烏頭反手一刀，一條魚一分為二，掉落在地，還在不停動彈。

  地上到處都是飛魚的屍體，不過好在沒有新的飛來，可能是因為霧變的稀薄了些許。

  思妍覺得不可思議：“魚怎麽飛上來的，這附近難道有水？”

  烏頭擦了一把臉，聚精會神的盯著前麵：“可能，這霧太詭異，你要亂跑”烏頭手上腿上，全是血痕，好在沒有新的什麽奇怪東西飛過來，給了喘氣的時間。

  思妍開始翻找自己的小包，這是分散前，小桃給的，說是裏麵有些傷藥：“你受傷了，得要趕緊處理傷口！”

  這點小傷，烏頭沒放在眼裏，以前傷的更重的時候，睡一覺就好了：“你不怕我？”

  “怕的，可是如果你不保護我，一定不會受這麽重的傷”思妍轉過身，撕下裙擺的布條。

  有恩必報，烏頭笑笑：“你們讀書人就是迂腐！”

  “這叫知恩圖報”思妍熟練的給烏頭包傷口：“也不知笑笑如何了？都怪我，該早點阻止的！”

  思妍皺眉，這傷口，怎麽跟平時她被樹枝劃開的類似？

  身處險境，還有心思關心別人，該說蠢還是善良過頭？

  烏頭突然有些羨慕這種幹淨過分的人，不像他，染色太多，都分不清哪個是真的自己：“你不用擔心，你那個表弟妹身邊的侍女厲害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