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婭死的蹊蹺，和蠻國那邊的交代也是能簡單就簡單，畢竟隻是一個附屬國的公子，還不如蕭國一個郡主身份高。

  這麽多年，皇帝對妮婭照顧有加，死了完全是因為她自己非要作死去江南，能怨得了誰？

  皇帝專門以皇親貴胄的級別來安排她的喪儀，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要是蠻國真這麽恩將仇報，就別怨蕭國大軍壓境五十裏。

  “你是蠻國人？”蕭嘉朗也是同樣的猜測。

  黑衣人下巴脫臼，說話聽起來很是含糊，隱約能聽清他說。

  “要殺要剮隨便，和蠻國沒有關係。”

  “你長成這樣，怎麽可能和蠻國沒有關係？”蕭嘉朗怒視著他，“皇祖父對蠻國仁至義盡，你們蠻國竟然還派人來刺殺，簡直是喪盡天良！”

  皇帝擺了擺手，“算了，將他們壓入大牢，明日再審。”

  年紀大了，經不起嚇，現在覺得心慌得難受，心髒像是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一樣，更主要的是，剛才還讓台下站著的人看了一場笑話。

  他當皇帝這麽長時間，從未鬧過這麽大得笑話，著實太丟人了。

  “嗯，孫兒領命。”

  本來應該侍衛將幾個還活著的護衛帶走的，但蕭嘉朗提前上手將他攙起，竟然打算親自將他押送到大牢。

  侍衛不敢讓郡王爺去護送殺手，主動伸手來接，不知碰到了什麽位置，竟然將殺手的腰牌碰掉了。

  侍衛下意識將腰牌拾起，還前後都看了一圈，眼睛猛地瞪圓，整個人如遭雷劈。

  他意識到這個東西的重要，將腰牌雙手遞給皇帝，“陛下，您看看這腰牌，是從那殺手身上掉下來的。”

  皇帝警惕接過，這不是太子親衛的腰牌嗎？

  蠻國人身上怎麽會有太子親衛的腰牌？

  一直盯著祭祀台上形式的太子突然發現皇帝和他身旁的侍衛都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而且目光如炬，令人不適。

  怎麽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還是說，父皇發現了什麽？

  在前麵走著的蕭嘉朗突然被人攔了下來。

  “陛下要見這刺客，還請殿下將刺客帶回。”

  “嗯。”

  蕭嘉朗又將刺客帶了回去，皇帝死死盯著刺客，將腰牌甩在他跟前，“這東西是從你身上掉出來的，所以說，這件事是太子讓你做的？”

  剛好太子被帶上祭祀台，聽見的就是這句話。

  他慌了神，在皇帝麵前跪下，“父皇，您是誤會兒臣了，兒臣根本就不認識這些人，怎麽可能是兒臣讓他們這麽做的呢？”

  “那這腰牌你如何解釋？這可是你親衛的腰牌，尋常人怎麽會有？”皇帝踢了一腳腰牌，將腰牌踢到他跟前。

  “可能，可能是兒臣的親衛不小心將腰牌弄丟了，然後又被這歹人給撿了，而這歹人想要嫁禍給兒臣，就一直將腰牌帶在身上。”太子非常賣力的解釋著，生怕皇帝將刺殺的事兒扣在他頭上。

  “那還是將人關進大牢，讓刑部的人好好查查。太子，在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要出門。”皇帝不想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訓斥太子。

  皇帝與太子爭執，對皇家的顏麵不太好。

  蕭嘉朗一直沉默不語，一雙眼一直盯著那黑衣人的臉，“皇祖父，你有沒有覺得，他這張臉，有點假。”

  “怎麽說？”皇帝的目光也落在那張臉上。

  “臉上的膚色和手背上的膚色不同，孫兒懷疑，他可能是戴了人皮麵具。”蕭嘉朗遞給太子一個放心的眼神，絕對不會讓蠻國人來誣陷父親的。

  但太子卻是滿臉的心如死灰，他沒有說話，隻是身子僵得幾乎不能動彈。

  “人皮麵具？”皇帝也驚了，如果是戴著人皮麵具的話，這件事可就複雜的多了。

  那就是真正的凶手想要將要罪名推到蠻國人頭上。

  到底是誰？心思如此狠毒！

  侍衛上前，將他的麵具揭了下來，刺客則是非常的抗拒，但他一個人被四個壯漢困著，幾乎無法動彈，連抬頭的動作都沒有辦法完成。

  麵具揭下，太子絕望的閉上眼。

  蕭嘉朗一臉茫然，“你不是父親的那個親衛，王坤嗎？”

  他在軍中還任要職，宮中很多人都見過他，難怪身手這麽好。

  皇帝怒火中燒，“太子，竟然真的是你派人來殺害朕，你還是人嗎？朕可是你的父親，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白眼狼！”

  他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蕭嘉朗扶住他，看向太子的目光滿是不解，“父親，你怎麽能做這種事？你不能為了皇位就不折手段。”

  刺客低垂著頭，很是後悔，“太子殿下，是屬下沒有完全好任務，屬下該死。”

  說完，他趁著眾人不注意，一頭撞死在石階上，血濺當場，等侍衛去探他鼻息的時候，已經一點兒活氣都沒了。

  沈辭挑眉，還真是一場大戲。

  不知該說太子蠢，還是那刺客蠢了，既然已經打算來刺殺皇帝，為何還在身上帶著能夠證明自己身份得腰牌呢？

  而且，蕭嘉朗怎麽眼睛這麽毒，一下就發現那人戴的是人皮麵具？

  蕭澤看出她滿臉疑惑，隨口說了句，“其實人皮麵具很好辨認，不單單是看顏色，要是上手觸碰的話，很容易就會發下，人皮麵具的皮膚和人真實的肌膚不同。”

  “沒想到殿下對人皮麵具如此了解，是自己用過？”沈辭仰首，盯著他臉上的肌膚，白皙通透，宮中的錦衣玉食果然養人。聽太孫府的老人說，殿下剛被從雪原回來的時候，瘦得和竹竿一樣。

  “沒用過。”蕭澤望著台上，“就是以前辦案的時候了解過。”

  聽著皇帝破口大罵，太子一句解釋都沒有，隻有被皇帝說急了，太子才攥著拳頭。

  “對，你說什麽都對，這麽多年，你真的把我當兒子看嗎？你哪一次不是滿心滿眼都是蕭澤和蕭嘉朗？”太子不忍了，索性站了起來。

  “你想要什麽？皇位？你是太子，皇位總有一天會傳給你，你派人來殺朕，是嫌朕沒有早一點將皇位傳給你嗎？”皇帝看他振振有詞的模樣簡直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