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示弱，太子妃的態度也緩和一些，“不知殿下從什麽時候開始，特別喜歡出爾反爾，之前你與我說的那些，全都忘了嗎？”

  太子硬著頭皮與她對視，“愛妃指的是……”

  “殿下若一直是這種態度，本宮也覺得累得慌。沒有繼續深聊的必要了。”太子妃的性格變了許多，至少在和太子說話的態度，硬氣了不少。

  以往病美人隻會點頭稱是，如今倒是懂得給太子施壓了。

  “好，就按照愛妃說的辦。”太子一咬牙，幹脆的答應。

  媚娘心裏咯噔一下，殿下和太子妃在打什麽啞迷？應該是在談論關於她的交易，是好的交易還是不好的交易？

  她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喊，殿下不要你了，殿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太子妃。

  她按住心口，安慰自己，殿下就算不顧及她，怎麽說也要顧及她肚子裏的孩子，應該不會做的太過分。

  最差的結局就是失寵，不過沒有關係，有孩子作為籌碼，來日就能東山再起。

  “殿下與姐姐莫要爭了，不管你們做什麽決定，妹妹都支持。”媚娘不忘賣慘，顯得自己多麽溫柔賢惠一樣。

  這句話成功逗笑了太子妃，她又回去在貴妃塌上坐下，“殿下聽見了沒？那丫頭說隨便你怎麽發落，你快將你的想法與她說了吧。”

  媚娘瞪大雙眼，柔情似水的目光盯著太子，“殿下，妾身要搬去哪兒住？”

  太子不敢再挑釁太子妃的耐心，狠心道：“你剛才對太子妃不敬，孤對你很失望。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媚娘愕然，不敬？她對太子妃何時不敬了？就算是不敬，那也是殿下默許的，怎麽到頭來還怨她一個人了呢？

  “殿下，妾身何處對姐姐不敬，要是真的不小心冒犯，妹妹在這兒賠一聲不是，我們畢竟都是一起伺候殿下的人，千萬不要有什麽誤會。”媚娘能屈能伸，並不介意與太子妃道歉。

  隻要能留在太子府，來日總有翻身的一天。

  太子妃喝了口茶，連看都不帶看她一眼。

  媚娘徹底被無視了。

  她麵上無光，目光再次落在太子身上，“殿下，您替我向姐姐求求情，如果哪兒冒犯了，不管發生什麽，都是妹妹的錯。”

  “別。”太子妃打斷她裝可憐，“你這話說得好像是本宮故意挑你刺一樣。”

  媚娘索性不說話了，做什麽都是錯，說什麽都是錯，那還不如閉嘴。要是殿下有心救她，她肯定不會出事兒的。

  “媚娘，你還沒有聽懂嗎？今日之後，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太子鄭重的告訴她，“以後不要再進太子府了。”

  “殿下，為什麽啊？妾身做錯了什麽嗎？要是真的做錯了什麽，殿下告訴妾身，妾身肯定改，要麽讓妾身住在偏殿或者是別苑也行，臣妾無所謂的，隻要能夠讓臣妾留在殿下身邊，讓臣妾做什麽都可以。這麽長時間以來，臣妾早就習慣了殿下，要是離開殿下，臣妾怎麽活啊。”

  媚娘看著太子的臉色便知他沒有在開玩笑，而是真的在考慮將她送走。

  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昨日還在她耳邊情意綿綿得說著情話，今日為何這麽快就翻臉了？更重要的是，她還懷了他的孩子，殿下怎麽能夠說不要就不要了呢？

  那總不能讓龍子流落街頭吧？

  “你沒有錯，隻是你與太子妃不太合，不如就這樣吧，你之前是從怡紅院出來的，這一次，你就回怡紅院去，做回你的老本行，反正你也年輕，還能再唱幾年。”太子打發她竟比打發阿貓阿狗還要隨意。

  殿下說的是什麽話？竟然讓她繼續回去做歌妓。

  她可是太子側妃！而且還懷著龍種，怎麽能去當歌妓？

  “殿下，妾身可是您的女人，怎麽還能夠回到那種醃臢的地方對著恩客賣笑？殿下難道忘記當時和臣妾說的諾言了嗎？當時你說，救我出這水深火熱的煉獄，從今以後就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妾身曾說過，所有榮華富貴妾身都可以不要，隻要能留在殿下身邊。”媚娘將他的承諾當做續命良藥，心裏不舒服的時候，就將殿下與她說過的承諾翻出來細細回味。

  她想著，不管怎麽樣，她比太子妃都占優勢。

  太子妃年紀比她大，和她站在一起，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黃臉婆。而且她還孕育著皇子，聽說太子妃已經幾十年沒有身孕了。

  一個不會生的女人，能有什麽用？

  “或許，之前可以，但現在不行了，太子妃容不下你，你就安心的去吧，孤會給你一筆銀子，保證你在怡紅樓過的不會太差，媽媽桑也會對你頗為照顧。”太子蹲下身子，輕撫她的臉，語氣溫柔，內容卻十分決絕，“我們之間的緣分，就到這兒了。”

  媚娘的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殿下，妾身還懷著您的孩子，您怎麽能讓皇子去那種地方。”

  “孩子的事另想辦法，你先去怡紅院吧。”太子決絕的甩開她的手，走到太子妃身旁站著。

  媚娘一個勁的搖頭，她不相信殿下對她會如此絕情，殿下憑什麽這樣對她？難不成當初那些甜言蜜語都是假的嗎？

  為什麽說了愛她又將她始亂終棄？

  如果從未認識太子，她如今的日子是不是會過得好一些。

  陰暗的情緒在心底滋養，她突然仰首笑了起來，“是我太傻，竟然妄圖讓一個沒有心的人愛上我。”

  聽完，太子妃終於露出一抹真摯的笑。

  當初她所經曆的，全都會報應在這個女人身上。

  “殿下，在走之前，我還想再問一句。”媚娘依舊溫柔的望著太子，或許她作為歌妓就是如此，看人的時候總是媚眼如絲，讓人著迷。

  “你說。”最後讓她說話的機會還是要給的。

  “我比太子妃娘娘年輕，我還懷了你的孩子，你與太子妃相處多年，早就相看兩相厭了，為何最終，還是選擇太子妃，而不選我。”媚娘就這一點想不明白，明明必贏的局，怎麽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