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在位置上坐了許久，久到大殿從熱鬧非凡到空無一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沈琳故意設計陷害沈辭，姐妹相殘，說出去著實丟人。

  而更令京城中人熱血沸騰的，還是他們從紅豆口中聽到的後宮八卦二三事。

  說倍受寵的婉妃娘娘和陛下紅人進寶公公有一腿，那可真是太刺激了。

  有一些想象力豐富的，已經在腦海中想出一部香豔的話本了。

  還有幾個人悄悄的私底下討論。

  “你們說，到底是婉妃娘娘勾引的進寶公公，還是進寶公公勾搭的婉妃娘娘？”

  “想什麽呢？可能是因為陛下年紀大了，在那方麵力不從心，婉妃娘娘欲求不滿，這才生了二心。”

  “你們能懂什麽？婉妃娘娘與進寶公公相識於微時，可能在辛者庫的時候，就已經勾搭在一起了。”

  “哈，既然兩人郎有情妾有意，為何不做不對對食的鴛鴦，還進宮當什麽妃子啊？”

  “你傻啊？要是你，你是願意跟著陛下當娘娘，還是願意跟著一個太監當隻野鴛鴦，是人都知道要選皇上，錦衣玉食一輩子都不用愁！哪兒像我們，還得看大人們的臉色行事。”

  “竟已經選了皇上，為何還與進寶公公勾勾搭搭？”

  “還真別說，進寶公公身上有一股勁兒，就算我是男的，我也被他迷得不行，婉妃娘娘喜歡他這個樣子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哈哈，說到底，就是可惜進寶是個太監唄。”

  “說這麽久，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婉妃娘娘和進寶公公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我們哪兒知道，不過那紅豆應該沒有撒謊，天天跟在婉妃娘娘身邊，看見聽到的肯定很多，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端倪，也很正常。”

  “那麽婉妃娘娘肯定沒有想到自己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哎呀，如此說來，我們今天來參加宮宴，沒有白來啊。”

  “那麽如此說來，陛下肯定不會再寵婉妃娘娘了。”

  “說不準，畢竟婉妃娘娘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當初還未進辛者庫時，更是博文學府有名的才女，多少公子趨之若鶩？”

  沈琳坐在高位上發呆了許久，直到進寶走到她身邊，將七寶琉璃鐲送到她麵前。

  她的眼珠才轉了兩下，目光聚焦在他手中捧著的手鐲上，惡狠狠的將它丟開，“你還拿這東西來礙本宮的眼做什麽？來羞辱本宮嗎？還覺得本宮今天不夠丟人嗎？”

  進寶靜靜的盯著那破碎的鐲子一會兒，“事已至此，娘娘發怒還有什麽意義？”

  “怎麽？連你也覺得本宮今天活該？”沈琳身子止不住的發抖，一方麵是氣的，另外一方麵是害怕陛下真的不要她了。

  辛者庫的日子她是死都不願意回去過那種生活了。

  但陛下要是將她打入冷宮，那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要是她被打入冷宮，沈辭應該很開心吧，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感覺，真令人難過。

  娘親的仇還沒有報，她怎麽能這麽快退場？

  “當時用計的時候，奴才曾經勸過娘娘，說太著急了，沈辭又是個心思重的，可能成不了，但娘娘卻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這結局，娘娘除了欣然接受，沒有別的辦法。”進寶始終很冷靜，好像剛才的鬧劇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的確，是本宮低估了沈辭，這女人，當真是個迷，如此偏僻的消息都能夠知曉，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沈琳咬緊後槽牙。

  沈辭自然不是自己知曉這個秘密，而是墨染告訴她的。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幾人走出宮門上了馬車，洛洛拿著吃食問沈辭喜歡哪個。而沈辭則是突然從馬車的暗格中拔出短刀，架在墨染的脖子上。

  馬車搖搖晃晃，墨染緊張的盯著泛著銀光的短刀，“姑娘這是做什麽？恩將仇報嗎？刀劍無眼，你可仔細點，別傷了我英俊的帥臉。”

  洛洛也被眼前的畫麵驚到，“主兒，你怎麽突然對十七動手？”

  “你再看仔細一些，這個人是不是十七。”

  洛洛定睛一看，風格、發型，連聲音都幾乎一模一樣，但仔細看，眉眼是有些不同的。

  這張臉，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

  “誒，你不就是那個江湖騙子嗎？”記得她們出門之前，主兒讓十七將他捆起來，怎麽跑出來了？

  “媽耶，真正的十七呢？”

  “兩位姑娘別緊張，十七正在太孫府睡大覺呢，等你們回府，他應該就醒了。”

  “不可能，十七的武功在你之上，怎麽可能會被你製服呢？你到底用了什麽辦法？”

  洛洛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發現他易容術也十分了得。

  這到底是個怎麽樣的騙子啊。

  不會他一開始那張還挺俊的臉，也是假的吧？

  社會真險惡，連臉都是假的。

  “的確，那人是有點功夫，打別人可以，對付我，還是太嫩了一些。”墨染洋洋得意，“我的武功那可是天下一絕，能夠傷到我的人，屈指可數。”

  沈辭輕蔑的看了眼他心口位置的傷，“那你這胸口幾乎致命的傷，是怎麽弄來的？”

  墨染難得眼裏露出複雜的情緒，“我們也算是好友了，告訴你們也無妨，傷我的人是我一個很親近的人。尋常時間我都不會讓旁人近身，也隻有她，能夠讓我卸下防備。”

  洛洛好奇道：“那你師妹應該長得很美吧？”

  主兒說過，英雄難過美人關，應該是個美人，才能夠讓墨染這麽精明的人著了她的道。

  “是很美，不過是個蛇蠍美人。”提到黎曼，墨染的語氣倒是冷了許多。

  “有多美？能比我們主兒還要美嗎？”

  洛洛是沈辭名副其實的小迷妹，她這輩子隻見過沈辭這麽一個美得無法無天的人。

  如果說，墨染的小師妹比主兒還要美的話，她是真想象不出來她的模樣。

  墨染認真的盯著沈辭的臉看了半響，後者拿刀逼近幾分，“管好你的眼睛，不要到處看。”

  “咳咳，沈姑娘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