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早就已經不是沈琳，如今我是陛下親封的婉嬪娘娘，與辛者庫時……一樣嗎？”沈琳即使厭惡自己被一個閹人玩弄，可最狠的話也隻能說到這種地步。

  她還真不敢惹怒進寶。

  “在旁人眼裏是不同了，但在奴才眼中，娘娘一直都是那個主動在奴才麵前脫下衣裳的賤奴啊。娘娘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進寶在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同時深凝著她的眼睛，希望她能夠認清現實。

  沈琳的目光又沉寂下去，眼中的所有光都滅了，緩聲道：“進寶公公，我們兩人是什麽關係？何必說那麽見外的話？對，我是賤婢，我苟延殘喘到這一刻，不就是為了讓沈辭付出應有的代價嗎？”

  旁人萬萬沒有想到，倍受陛下寵愛的婉嬪娘娘，在一個閹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聽到沈琳服軟的話，進寶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的，娘娘要永遠記住，離了奴才，你可成不了事。那件刺殺的始末如何，殿下不清楚，但奴才可清楚得很，要是殿下知曉的話，娘娘的榮華還會在嗎？”

  將她送到陛下跟前，費了他很大一番勁。

  當時抱著隻需成功不許失敗的孤注一擲，才有了今日的局麵。

  沈琳緊張的反握住進寶的手，同時柔弱的笑笑，“公公……我們兩人分什麽彼此啊，而且能有今日，我也是豁出去命，我們兩人不一直是一條船上的人嗎？要是船翻了，我們兩人都會不得好死。”

  進寶喜歡她這樣，“你臉上終於有了點人氣。別緊張，奴才哪兒敢去陛下麵前揭發娘娘，奴才疼愛娘娘還來不及呢。”

  說話間，進寶悄悄的摟住她的纖腰。

  沈琳不敢反抗，對於這樣的觸碰，她早就習以為常。

  如今她就是一個受人控製的傀儡，能從辛者庫那種地方出來就得感恩戴德了，哪兒還敢奢求過回當初沈府嫡女沈琳的生活？

  沈琳緩緩吐了一口濁氣，僵硬道：“公公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嚇我了，我會當真的。”

  “今晚娘娘將奴才伺候舒服了，奴才什麽都聽娘娘的。”進寶神秘一笑，給她遞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想到進寶那些變態的愛好，沈琳嚇得臉都白了，推脫道：“宮裏發生了這麽多事兒，陛下心情不好，可能會來我這兒小坐上一會兒，我們兩人今日……可能有點不合適。”

  進寶依舊在笑，那笑容讓人看得瘮得慌，淡聲道：“娘娘這是在拒絕奴才？”

  “公公誤會了。”沈琳好言安撫道，“我怎麽可能會拒絕公公的要求呢？我這條命都是公公的，公公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這不是怕我們兩兒的關係被人發現嗎？”

  “做的隱秘些不就好了。”進寶並不把沈琳的顧慮放在眼裏，“今晚皇帝要是來了，你就推辭身體不舒服，將他往柔妃那兒趕就是。還能體現你大度。”

  沈琳有點不樂意，好不容易得到的恩寵，不好好把握，要是拒絕的次數多了，陛下不再來找她了該如何是好？

  “陛下終究是對柔妃娘娘有情誼，娘娘最近身體不好還日日抄寫經文為太孫殿下祈福，你就不能也犧牲一些？要不然讓陛下記起柔妃娘娘的好，那才真的是沒有你什麽事兒了。”進寶在宮中沉浮多年，將這些彎彎繞看得很是透徹。

  “那好，今夜我就跪在佛前抄寫經文，為太孫殿下祈福。”沈琳說完這話，眉眼都染上幾分佛性。

  進寶說，“今夜等奴才去尋你。”

  沈琳目露驚訝，幾乎咬牙切齒道：“那可是佛堂，公公不會是想……”

  要真是她想的那樣，進寶也太瘋狂了。

  “不覺得那樣，更刺激嗎？”進寶眼中閃著貪婪的光。

  沈琳不敢拒絕他的要求，輕聲道：“那好，今晚我沐浴更衣之後，等公公來。”

  進寶的笑容終於敞亮了幾分，不再像過往那般陰鬱，“主兒是個明白事理的，奴才很是欣慰。”

  “什麽時候對付沈辭？”

  沈琳曾經是天之嬌女，一夜之間跌入深淵，她出賣身體與靈魂終於重新回到山巔。

  支撐她活下去的是對付沈辭的信念。

  說白了，她做這麽多，就是為了讓沈辭不好過。

  進寶勾了勾唇，“著什麽急？據我所知，沈辭可不是吃素的，與她作對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你要是想對付她，就得利用旁人的刀。”

  “我已經坐上嬪妃的位置，太孫殿下生死不知，沈辭還有誰能護著？”沈琳眼裏幾乎噴出火來。

  她每每閉上眼，眼前都會浮現沈夫人一頭撞死在城牆上的畫麵。

  沈辭一日不為娘親的死付出代價，她一日都睡不了一個安穩覺。

  “淡然一些，當初你進辛者庫，不就是太早將底牌丟出去嗎？”進寶做事謹慎，此刻沈琳地位未穩，得了陛下寵愛的沈琳就是宮中許多嬪妃的眼中釘肉中刺。

  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在這個時候算計沈辭，未免太過於不明智。

  要是沈辭和柔妃聯手對付她，她能夠招架得住？

  “可是，我做夢都想讓沈辭死。”沈琳眼周皮膚很薄，稍微用點力氣，眼眶就有些紅，看上去格外的惹人憐惜。

  “主兒太著急了，做什麽事兒都得慢慢來，可急不得。”進寶意識到兩人在這邊說悄悄話的時間有點過於長，那邊侯著的人可能會起疑，“主兒的心事就是奴才的心事兒，主兒想要沈辭死，奴才記在心裏，等時機到位，肯定不會讓她活著。走吧，我們回去吧。”

  沈琳收了所有心緒，“嗯……回去吧。”

  ……

  而此刻的郊外，沈辭正拿著匕首架在麵具殺手脖子上，震驚的看著跪得筆直的十來個黑衣人。

  他們剛才振聾發聵的幾個字，她可是聽清了。

  參見少主？

  什麽少主？神訣宮的少主嗎？

  沈辭懂了，原來她挾持的年輕男人是神訣宮的少主啊，藏得還挺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