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瞟了他一眼，“都說你笨了，你還不相信。帶你出來有什麽用？隻能不停的亂我的計劃。”

  墨染不滿的扁了扁嘴，發了來江南的第一通火，“我知道你的能力是我們一眾師兄弟中最強的，但這也不能證明事事我都不如你。你也別滿腦子想的都是男人！”

  “想太孫殿下怎麽了？他俊朗不凡，還極有能力，更是未來蕭國的君主，這樣的男人，與我是極配的。”黎曼嘴角輕勾，淡紫的眼眸中帶著濃烈的欲望。

  是必須要得到那個男人的欲望。

  在墨染的印象中，在山門的時候，黎曼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不管是權杖還是山主的位置，她都勢在必得。

  蕭澤，應該也不會出意外吧。

  “嗬，你剛才可聽見了，京城裏住著的那位正宮娘娘已經懷有身孕，你能有什麽機會？”墨染極具挑釁意味的瞥了眼她的肚子。

  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和蕭澤兩人根本不認識，還敢說對於蕭澤她勢在必得。

  一瞬間，從黎曼身上迸發出濃烈的殺氣，就連刮過來的風都如刀一般往臉上刮。

  黎曼步步逼近他，壓著聲音道：“你應該知道，完成任務隻需要我一個人就好了，你，是多餘的。”

  跟在黎曼身邊這麽多天，墨染早就受夠了她的不可一世還有她的狂妄自大。

  “好啊，反正我們都領了師父的命令下山辦事，那我們就比比，看看誰最先找到聖女回去複命。”墨染下山也不是為了吃喝玩樂，而是為了完成師父的畢生所願。

  尋找她們山門的下一任聖女。

  聖女長什麽樣，多大歲數，哪裏人，他們都不知道，隻知道聖女手中有一樣信物，那信物直指苗疆。

  就算他們不出來尋找，聖女也會拿著那張地圖尋到苗疆。

  但萬一那聖女一輩子都不去尋找呢？那豈不是要讓他們苗疆斷了血脈？

  所以，師父還是派她最得意的兩個弟子下山尋找，說是找到了之後，便想方設法的把人帶回苗疆，其他的事情，師父會解決。

  黎曼白了他一眼，“白癡，權杖告訴我的是，聖女已經死了，別找了，你就算是去找也是白費力氣。”

  “怎麽會？”

  墨染驚詫道，他倒沒想到聖女已經死了這一種可能。

  黎曼笑得既純又欲，“怎麽不會？權杖能問世間所有事，難不成你連權杖的答案都不相信了嗎？”

  “可是，如果說聖女已經死了，那麽師父還讓我們出來找什麽？找一具屍體回去嗎？”顯然墨染不能接受這個結果，要真是如此，他豈不是要馬上回苗疆了？

  “所以說，我來蕭國，本就不是為了找聖女，而是另有打算。”

  墨染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你的打算是蕭澤？”

  “不可以嗎？”黎曼撩了把頭發，媚眼如絲，“不知道太孫妃這個位置坐得舒不舒服。”

  “你瘋了？師父同意你踏入宮廷嗎？”墨染依舊覺得太瘋狂了，他們出來執行任務，可沒有想過一直留在蕭國。

  而且苗疆世代都沒有踏入宮廷的先例，黎曼作為下一任山主，怎麽能一直留在皇宮？

  “我看瘋的人是對你才對。”黎曼的聲音沉了下來，“苗疆那地方有什麽好的？日日與蛇蟲鼠蟻做伴，都說繁華的京城集合了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我向往這樣的地方，有什麽錯？”

  兩人的爭執聲有些大，路過行人紛紛對他們側目。

  墨染不想自己被當做猴子一樣觀看，扯住黎曼的手腕，將她帶到身旁幽深的小巷之中，光線瞬間變暗，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感覺卻絲毫沒有淡去。

  女子衣裳被扯歪了一些，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與其深紫色的衣裳相得益彰，令人不自覺的想要窺探，那層層疊疊的衣裳之下，是怎麽一副春光。

  “你和師父說過了嗎？”墨染深凝著她，她的臉與兒時的孩童重疊，卻讓人覺得無比陌生。

  不管怎麽說，兩人也算是一同長大青梅竹馬的同門。

  墨染尊敬山主，也將振興山門的事兒當做己任。

  但顯然，山主更喜歡她這個天資聰穎的小弟子，很多次明裏暗裏說過，若是沒有找到聖女，便將山主的衣缽傳給她。

  成為整個苗疆的王。

  黎曼漫不經心的將衣裳扯了回去，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理了理絲毫不亂的衣襟，“師父年紀大了，和他說的事兒，她自己也不太懂，與她說有什麽用？”

  “那你的意思是，你想擅作主張留在蕭國？”墨染心情平複了一些，打算再好好勸說一番。

  黎曼突然一笑，隨意采了一朵鵝黃色的花朵在指尖擺弄，“你看，這兒的花是香的，草是綠的，而苗疆，連河水都是黑沉沉的。我，早就受夠了那個地方。能出來，為什麽要回去？”

  墨染懂了，黎曼一早便知道聖女已經身亡，但她想離開苗疆，就得以尋聖女為借口來到蕭國，同時騙走了師父的權杖。

  “至於要不要回去，這答案不是明擺著的嗎？師父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連離開苗疆都做不到，怎麽來將我綁回去？”黎曼舒心了笑了一會兒，與她平日的魅笑不同，這笑意帶著幾分暢快，“看在我們師兄妹一場，我勸你還是在這兒另謀出路的好。”

  “我們本就是棄嬰，得師父照拂才長這麽大，苗疆就是我的家，除了苗疆，我什麽地方都不去。”墨染緊繃著臉，一字一句鄭重道。“而且，我並不覺得這兒比苗疆好上多少。”

  他還覺得這兒太亮堂了一些，紅的牆，青的瓦，怎麽看都無法適應。

  還是苗疆那些沉黑的石屋看得順眼些。

  黎曼輕嗤一聲，“師兄還真是蠢，師父待我們的確不錯，但終究是寄人籬下，做什麽事兒都得看其臉色，那樣的日子我受夠了。而且，我為苗疆付出這麽多，師父還是一心記掛著那個不知死活的聖女，還想讓聖女回來繼承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