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喜歡吃什麽，老奴去準備，保證姑娘吃得開心。”嬤嬤收拾著碗筷。

  “不用麻煩了，吃什麽都沒有多少胃口。”沈辭擺弄著湯匙，不明白最近自己這是怎麽了，不僅嗜睡，還沒有胃口。

  可也不像是病了的樣子。

  除了這兩點，身體正常得很。

  嬤嬤動作一頓，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姑娘莫不是有喜了吧？”

  沈辭臉色一白，連連擺手，“不可能，嬤嬤你可別亂說。”

  “可姑娘與太孫殿下早早就在一處了，有喜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老奴記得，當初夫人懷姑娘的時候，也是嗜睡與沒有胃口。”嬤嬤自然是希望沈辭有喜，要是能生下嫡子，姑娘在太孫府的位子算是穩固了。

  “啊？那麽久的事情你還記得？那得十多年前的事兒吧？”沈辭擺弄著幾道精美的糕點，隻是擺弄，卻不吃。

  “不如老奴去請禦醫來給姑娘瞧瞧，要是真有喜了，可不能再四處走動，姑娘今日與路姑娘的邀約便推了吧。”嬤嬤一邊說一邊解下圍裙，想馬上將禦醫請回來給沈辭診脈。

  沈辭趕忙拉住她的手，“嬤嬤，你多心了，我真的沒有身孕。我先出門了，等我回來，給你帶城東的糖葫蘆。”

  “誒，姑娘你跑慢點，小心摔著。”嬤嬤追在她背後喊著，“老奴一大把年紀，哪兒喜歡吃什麽糖葫蘆，那東西甜得慌，還碾壓。”

  沈辭跑到門口回首笑道：“那冰糖草莓或者是冰糖橘子呢？”

  話音剛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口。

  嬤嬤從院子裏摘了兩顆草莓，輕聲道：“這東西，還能做冰糖？”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是被姑娘給忽悠了。

  她們討論的可不是冰糖的事兒，而是有沒有身孕的事兒。

  思來想去，她還是放心不下，打算親自去找一趟大夫，詢問下害喜的情況是怎麽樣的。

  沈辭剛出太孫府，便瞧見路家馬車在門口候著。

  車簾打開，探出路遙嬌俏的臉，“沈姑娘，快來，坐我的車去火鍋店。”

  聽說沈辭約她去火鍋店，路遙興奮了一晚上，上次聽孟小公爺說，火鍋店是沈辭開的，她驚訝不已，一直想找機會去瞧瞧，但一直沒有尋到何時的時間。

  沒想到沈辭竟然主動約她去那兒，別提多開心了。

  東家請吃飯，味道應該絕佳吧。

  這樣想著，路遙都覺得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沈辭漫步上了馬車，馬車內寬敞，路遙非要挨著沈辭做，欣喜道：“離得近些，暖和。”

  沈辭笑笑默許了，在冰天雪地之中，兩人挨著是挺暖和的。

  “你聽說了嗎？”路遙突然神秘的湊上前來，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

  “聽說什麽？”沈辭今日剛出門，並沒有聽說什麽奇聞。

  “昨日妮婭公主竟然上門見了沈柔，還與沈柔攀談了一會兒。”路遙不喜歡妮婭翻手為雲覆手雨的囂張模樣，所以對她格外關注。

  “之前並未聽說兩人有所交集，或許突然看對眼了也說不定。”沈辭倒沒覺得這是什麽稀奇事兒。

  “還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路遙神秘一笑，挽住沈辭的胳膊。

  沈辭任由她挽著，“那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得了。”

  “那不行，你得給我點好處。”路遙笑得愈發的甜，似乎料定沈辭會給她好處一般。

  沈辭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我還真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你想要什麽？”

  “聽說夜市那家火鍋店是你開的？”

  “算是。”

  畢竟沈辭是將火鍋帶到這個時代的神奇女子。

  “那你的廚藝應該很不賴，不如去那兒給我漏兩手，讓我開開眼，見見世麵。”路遙說這麽說不過是想告訴沈辭，她饞了。

  京城的許多吃食她早就膩了，就想整點新鮮花樣吃吃。

  “也行。”沈辭早膳沒吃多少，出來一路，多少覺得有些餓了，等下去店裏親自做一席麵解解饞也好，“所以，你是打聽到了什麽消息？”

  路遙歡天喜地的鬆開手，小聲道：“其實也不是我打聽的，而是京城已經傳瘋了。”

  “嗯？”一夜之間，京城又發生了什麽天翻地覆的變化？

  “沈柔瘋了，說是昨晚見鬼了，醒來之後就一直瘋言瘋語，見誰都像鬼。太醫已經診治過，說是她憂思過重，又受到了驚嚇，便成了這副瘋癲的模樣。還說以後應該都不會好了。”路遙邊說邊搖頭，“這說明老天開眼了，懂得把賤人收走了。”

  “瘋了？有說是什麽原因嗎？”沈辭倒沒覺得這世上有這麽巧的事情，妮婭前腳剛去了何府，沈柔後腳便瘋了，中間有什麽必要的關聯嗎？

  “沒說，就說是見鬼了。不過有人猜測，可能是與沈氏夫婦的死有關。說是沈氏夫婦慘死其實是因為沈柔，沈柔害怕之下，才見了鬼。”路遙嗬了一口氣，搓了搓冰冷到僵硬的手指，“這可能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

  沈辭望著窗外疾速倒退的景致，已經猜到沈柔突然發瘋肯定是有人陷害。

  不過，這和她沒有什麽關係，她也不會善心爆棚去幫沈柔尋找真相。

  就像路遙所說，這一切，都是沈柔自作自受罷了。

  “不過，聽說何攸之對沈柔不離不棄，依舊讓她當何夫人。”路遙提到何攸之時，悄悄的打量了沈辭一眼，生怕她會不高興，見沈辭神色如常，她才接著說道：“你說，何攸之是真的愛慘了沈柔，才會在她瘋了的情況下依舊不離不棄嗎？”

  沈辭抿唇輕笑，眉眼彎彎，“要是以發瘋為代價，才能得到一個人的愛，你想要罵？”

  路遙連連擺手，“我又不是受虐狂，我才不會要這變態的愛。”

  而沈柔，此刻麵對的正是人間地獄。

  “放我出去，我沒瘋！昨晚我真的瞧見鬼了，是真的。”沈柔醒來之後又被嚇了好幾次，神誌已經錯亂。

  何攸之摟著她溫柔道：“別鬧了，我們知道你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