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然瞧見沈辭，整個人都“複蘇”過來，眼裏都是星星，儼然一副迷弟瞧見偶像的模樣。

  一時間，屋裏人走了大半。

  妮婭不高興的嘟著嘴，有種備受冷落的淒涼之感，“你們去什麽地方，我也要去。”

  侍女擔心的開口，“公主殿下，停屍房那地方陰邪得很，公主還是不要去的好。”

  妮婭自然不依，抱著手爐噔噔噔跟著沈辭跑，“沈辭能去的地方憑什麽我不能去？她做什麽我就做什麽，肯定能抓到她的把柄。”

  妮婭的性子便是如此，旁人說不讓做的事情，她就偏要做。

  於是，本來是沈辭一人去查看屍體，變成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停屍房看屍體。

  架勢太足，惹得刑部許多人側目。

  “這是發生了什麽大案嗎？這麽多人跟著？”

  “沒聽說啊，近來京城不還挺太平的嗎？要不然殿下又怎麽會派太孫殿下去江南治理水患。”

  “誰知道呢？就算真的發生大案，上頭可能也不會告訴我們這些小嘍嘍吧。”

  “連太孫妃娘娘都驚動了，能是什麽小事兒嗎？”

  “說不好，我們這麽猜也沒有什麽意思，不如跟上去悄悄，看看到底是什麽事兒。”

  好奇的人越來越多，跟在沈辭身後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過，他們最終通通被攔在停屍房外。

  吏司板著臉道：“你們幾個幹啥來的？把停屍房當飯館麽？那地方既小又擠，你們這些人都跟著進去，我們連旋身的地兒都沒有。是不是平常分配給你們的事兒太少了，才讓你們閑得有空來湊熱鬧？”

  他這一教訓，看熱鬧的人全都一哄而散。

  唯獨謝然，依舊堅定的站在沈辭身邊。

  吏司眉頭一周，雙手叉腰，開始訓斥，“謝然，你怎麽還不走？”

  “我得保護沈姑娘，不能隨便走。”謝然答得義正言辭。

  “瞎說什麽呢？我們刑部安全得很，沈姑娘安全得很。”吏司不想讓太多人跟著，要不然影響他在太孫妃娘娘跟前刷存在感。

  謝然瞟了妮婭公主一眼，雖然無聲，卻很有殺傷力。

  吏司懂了，他是怕妮婭公主突然暴走，對沈姑娘動手，他在的話，多少能夠保護下沈姑娘。

  如此想來，謝然在，的確有用。

  “那行，你就跟著吧。”

  妮婭吃了啞巴虧，心裏暗暗記恨謝然，沈辭討厭，沈辭養的狗同樣討厭。

  那句撈上來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白布掀開，幾乎沒眼看。

  妮婭哪裏受過這種刺激，扭頭就吐了。

  還好吏司提前準備了小盆，眼疾手快幫她接著，“公主要是受不住，就去外麵透透氣。”

  進來都進來了，就這麽走了，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瞎說什麽？本公主隻是吃多了而已，哪裏是守不住。”妮婭死要麵子活受罪，偷偷瞟了沈辭一眼，見她神色如常，看屍體的模樣就像是在欣賞一朵花。

  天哪，沈辭到底是什麽品種的怪物！逛停屍房竟然像逛自家花園一樣。

  沈辭一旦開始工作，就進入全神貫注的狀態，妮婭的小動靜與小心思，她全都感受不到。

  此刻，她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如吏司所說，想要從這具屍體身上查到線索，太難了。

  沈辭從懷中拿出一道定製的精致的解剖工具。

  沒有辦法之下，解剖就是唯一的辦法。

  妮婭沒有見過沈辭解剖，見她拿起刀對著屍體比比劃劃，高聲尖叫起來，“你瘋了，你在做什麽？”

  她的聲音太過於刺耳，沈辭終於被她吸引的偏頭看了她一眼，“太吵了，你話再這麽多的話，就隻能請你出去了。”

  侍女白著一張臉替妮婭叫冤，“我們公主殿下也是正兒八經在吏部當值，沈姑娘憑什麽讓公主出去？”

  沈辭把解剖匕首往她麵前一遞，“對啊，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那解剖的事兒就由公主來做吧。”

  “憑什麽？”

  “公主在刑部當差，不就是為了破案的嗎？如今有現成的讓公主證明自己的機會，公主還不牢牢抓住？”

  “我不，這事情我做不來，沈辭你也別想用這種事兒來坑我。”妮婭往後退了兩步，生怕被沈辭身上的屍氣沾染到。

  沈辭早就料到她這副德行，將刀收了回來，“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就閉嘴行嗎？”

  “你憑什麽命令本公主？你真的是……”妮婭和沈辭杠上了，不論沈辭說什麽，妮婭都要插嘴說上兩句。

  吏司被妮婭吵得頭疼，再這麽吵下去，就算是吵到天黑，可能都沒有辦法離開停屍房。

  “公主殿下，這是一件太子妃娘娘很關心的案件，要是查不到凶手，太子妃娘娘可是要發怒的，還請公主殿下不要隨便發表意見。”吏司已經說得很客氣了。

  到時候太子妃怪罪下來，是不是要把妮婭推出去呢？

  妮婭識相的閉嘴了。

  沈辭耳根清淨之後，聚精會神的對其進行解剖。

  雖然在古代人的心中，這種行為是對屍身的大不敬，但沈辭卻認為，讓其冤死，或是沉入湖底，才是最殘忍的事兒。

  一圈找找下來，沈辭並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疑點。

  直到她翻到她的胃裏竟然有一塊小小的扳指。

  放在燭火下照了一會兒，依稀能夠看見上麵刻了一個“路”字。

  姓路？這具女屍和路遙有關係嗎？

  “你找到什麽東西，給本公主看看。”妮婭在一旁站著也不是什麽事兒都不幹，她眼睛可尖了，看見沈辭從那女屍的身上找到關鍵性證據。

  不管那證據是指向屍體的身份還是指向凶手，她都要知道。

  沈辭順手將戒指裝進荷包，“什麽？”

  妮婭眉頭一皺，“嗬，你想獨吞證物？我如果把這件事告訴陛下，陛下肯定會責罰你。所以，你趕緊把東西交出來給本公主看看。”

  就算她今天說得天花亂墜，沈辭都不會將東西交出來。

  給妮婭有什麽用？她隻會添亂。

  “證物？你瞧見了嗎？”沈辭目光掃了一圈，“你們都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