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言，言旭略微愧疚的垂下頭，他的確愧對許多人的期望，在騎射方麵，連一個女子都比不過。

  不過，沈辭的出現卻重新點燃了他的勝負欲，魁首之於他不過是一個名稱，棋逢對手才是他所祈盼的。

  言旭對著夏星汐拱了拱手，語氣不鹹不淡，“夏姑娘的質疑小生能理解，但事實就是如此，難道所有人都刻意撒謊騙夏姑娘嗎？夏姑娘想想就知道不可能，還請夏姑娘以後不要再說這種汙人清白的話來重傷沈三姑娘了。”

  一番話既訓斥了夏星汐的出言不遜，又承認了沈辭的厲害，並且表示自己技不如人。

  沈辭暗自讚歎，言家公子名不虛傳，情商著實高。

  夏星汐被說得臉青紅交加，察覺到很多人對她露出不屑的神情，用帕子半捂著臉，“言公子言重了，我就是發出疑問罷了，想來很多人都與我一樣的想法。據我所知，以往的大比，沈姐姐在騎射方麵是一竅不通，今個兒怎麽就跑了第一？”

  路遙擼起袖子，就差沒有上前找她幹架了，“你怎麽知道沈辭在騎射方麵一竅不通？”

  “要是真的厲害，怎麽可能年年考核成績最末，三年都在丙班，連升入乙班的機會都沒有？”夏星汐要不是早知道沈辭是個沒用的廢物，怎麽可能會與她打賭？

  而且，沈辭是個廢物的事兒人盡皆知，不可能隻有她一人覺得奇怪。她這麽說，肯定會有人支持她的。

  果不其然，有幾個騎射比試輸了的少年嘀咕道。

  “我覺得這事兒邪門的很，一個女子怎麽可能騎射如此厲害？”

  “對啊，連言公子都不是她的對手，著實可疑。”

  “當時沒有注意沈辭的馬匹，會不會是有人在馬上動了手腳？”

  這個說法十分隱晦，雖沒有明說，但大多數人都懂了。時間倒退十年，當時有個學子想要奪魁，便給馬吃了亢奮的藥，馬兒狂奔不停，輕鬆讓那位學子奪得魁首。

  後來馬力竭而亡，令人發現異樣，違用禁藥的事兒才捅破了窗戶紙。自然，那位學子被學院除名，並且永遠不能入朝為官。

  路遙越聽越氣，看定他們的眼睛，“技不如人就說人家在馬上動手腳？你們有這心思不如平日多在演練場訓練訓練，才不至於出來丟人現眼。”

  “路姑娘這麽氣憤做什麽？我們質疑也是好事，要不然口服心不服啊。還不如說開了好。”

  路遙還想再說，被沈辭牽住了手，阻止她繼續說話，沈辭平靜的回望他們，手指遙遙指向不遠處正吃草的馬匹，“你們說得沒錯，提出異議是好事，但提出異議可是需要證據的？而不是隨意讓你們紅口白牙的汙蔑。”

  一時間，學子們麵麵相覷，不知如何答話。生怕汙蔑人的髒水潑到他們身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夏星汐也不管什麽合適不合適，率先走在前頭，“文官我們同行吧，看看那馬兒到底有沒有問題，也好還沈姐姐一個清白。”

  她儼然忘了一開始就是她汙蔑沈辭奪魁有異。

  沈辭拉著路遙的手，慢悠悠的跟上，不過片刻的功夫，那匹馬便圍了一堆人。

  他們喚來了馬場的管事，細細檢查馬匹有沒有問題。

  “管事，你可得仔細檢查，千萬不要遺漏了任何細節，這可是關於騎射魁首的大事，馬虎不得。”夏星汐看不懂檢查的過程，但偏要湊上前去看，不懂非要裝懂。

  理事答：“姑娘請放心，老夫養馬數十載，這些馬兒從出生開始就跟著老夫，老夫對它們熟悉得很，就算是一根毛發有問題，老夫也能夠找出來。”

  等了半刻鍾的功夫，理事收了工具，順手摸了摸馬匹以示安撫。

  “怎麽樣？馬兒可否服用禁藥？”夏星汐急忙發問，想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理事沒有答，而是看向文官，得到文官的準許之後，他才能說。

  “但說無妨，要是馬匹真的有問題，陛下也不會怪罪於你，你隻需實話實說就好。”

  “回大人，經過小的鑒查，這匹馬並沒有服用過禁藥，也沒有什麽問題。”

  “不可能，你肯定是查的不夠仔細。”夏星汐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結果，厲聲打斷管事的話。

  管事冷聲開口：“姑娘要是不信，大可找其他人來查，小的將話放在這兒了，不管誰來查，結果都是一樣的。”

  文官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的確，自從過去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們對馬的檢查也詳盡很多，不可能會出現服用禁藥這種事。”

  說著，他話鋒一轉，給夏星汐一個台階下，“不過，夏姑娘想的也很周到，畢竟保證比試的公平，是我們的首要任務。”

  夏星汐臉上難掩失望，“原來是這樣啊，麻煩大人了。”

  “看來沈姑娘奪魁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竟能將言旭打敗，可見騎術在學府之中首屈一指。”

  “看來太孫殿下這一次是撿到寶了，沈辭姑娘並不想傳言中所說的那般一事無成。”

  “那是必然，聽說剛才沈姑娘在畫藝的比試上，也得了魁首，六藝已經奪了雙藝的魁首，太難得了。”

  “之前都是我們小瞧了沈姑娘，沈姑娘這才情留在丙班，太過於屈才了。”

  管事與文官的話像是點燃了導火索，學子們的風向竟然都向沈辭的方向倒，完全忘記剛才數落沈辭的也是他們。

  沈辭將腰帶係緊，走至馬旁，翻身而上，同時扣住夏星汐的肩膀，將她拽到馬上，不等她反應，就騎馬離開。

  夏星汐不會騎馬，在馬上顛簸的失重感讓她難受得想死，於是高聲呼喊，“救命！救命啊！沈辭要殺人了！”

  眾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沈辭禦馬術又厲害，一個愣神的功夫，已經跑出去老遠。

  唯一能夠追上的就隻有言旭，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言公子，快追上去看看，萬一夏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不好與陛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