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的確有我不對的地方，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這些有用嗎？”沈柔紅腫著雙眼看沈琳，“大夫說，這個孩子要是沒了，我以後就沒有辦法再懷孩子了，求姐姐饒他一命，讓他安全落地。”

  沈琳對她的言語不為所動，“到底是你求我饒她一命，還是我求你饒我們沈家上下一命？你無名無分，生個什麽孩子嗎？你非要生下這個雜種，然後讓我們沈家上下都受人詬病是嗎？你有你的郡王殿下，再不濟還可以嫁給何攸之，那姐姐呢？姐姐連一名親事都還沒有說呢。出了你這種敗壞家門的是事，還有哪家好公子願意求娶我？”

  說來說去，沈琳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前程。

  近來沈柔的種種反應令她起了疑心，於是派了春花當作眼線跟在她身邊。

  何大夫做事小心謹慎，連藥方都不開，但這並不能阻止春花想要知道真相的心。

  廚房熬完藥之後，春花順便收起藥渣，請了另外一個大夫探查開的是什麽藥。

  得知沈柔喝的是安胎藥之後，春花馬不停蹄的向沈琳稟報。

  “姐姐才貌雙絕，一定能找到好人家的。我是真的愛郡王殿下和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求姐姐成全。”沈柔哭哭啼啼，這輩子都沒有如此卑微過。

  “我成全你，最後誰成全我？”沈琳緩緩閉上眼，堅定道，“這件事沒得商量。”

  “要是姐姐執意除去我的孩兒，那我還不如當場死了算了。”沈柔抱住柱子就往柱子上撞，還好春花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主兒使不得，有話好好說，怎麽能隨意尋死覓活。”

  沈柔額頭疼得厲害，“我要是死了，那都是姐姐逼的。”

  “好了，鬧也鬧了，你到底想怎麽樣。”沈琳最終選擇妥協，畢竟沈柔是她嫡親的妹妹，她也沒有心狠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去死。

  “我再去找郡王殿下談談，他一定會娶我的，他可以不要我，但他不能不要他的孩子。”沈柔堅信蕭嘉朗對她是有感情的。

  “隨便你，以後你的事兒我不會再管。”

  ……

  轉眼到了大比之日，沈辭醒來之時就被告知蕭澤已經出城去往江南的消息。

  她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本應該覺得輕鬆的日子卻覺得有些煩悶。

  點開彈幕，發現清一色的加油呐喊之聲。

  “小姐姐衝呀，一定要拿到六藝的魁首！”

  “非常期待夏星汐喊爸爸的場麵。”

  “我話撂這兒了，要是小姐姐真的拿到六藝的魁首，我賬戶所有積分都給小姐姐了。”

  “太勵誌了，要是小姐姐打臉夏星汐和妮婭那些賤人，我直接在打臉直播平台衝十年的會員好吧？”

  “樓上記得說到做到，我覺得小姐姐能行。”

  “看得我熱血沸騰，積分都送你了。”

  沈辭什麽都還沒做，就已經收獲了一票的小迷弟小迷妹，還有許多積分。

  她的心情又美麗了一些，收拾東西準備去學院時，李響又不走了。

  “怎麽了？可是什麽東西忘記帶了？”

  “今日大比可以穿自己的衣裳。”換言之，各位姑娘們都在爭奇鬥豔，就姑娘你穿著學院統一的白色勁裝就去了？

  沈辭垂眸看了自己兩眼，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這身衣裳有什麽問題嗎？”

  李響啞然，兀自去牽馬，“要是姑娘覺得沒有問題就這麽穿著吧。”

  反正到時候丟臉的是她又不是殿下。

  之所以穿的這麽質樸隻是因為沈辭覺得這身衣裳方便，動能舞劍，靜能速算。

  比的是才藝，又不是比誰的衣裳好看。

  她坐在馬車之中睡了一個回籠覺，馬車猛地一停，她也被顛得醒了過來。

  “怎麽了？”

  “有人攔馬車。”李響沉悶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誰？”

  隨後，車簾被人掀開，露出路遙的笑顏，“兩日不見，是不是想我的緊？”

  沈辭捏了捏她頭頂的啾啾，“外麵冷，快上馬車。”

  待路遙坐在她身旁之後，馬車又晃晃悠悠的在路上開了起來。

  “今天就大比了，你準備的怎麽樣？”路遙眨巴著眼，眼裏寫滿好奇。

  “一般。”

  “……”路遙開始心疼下的那些賭注，要是沈辭輸了，她的私房錢將會賠得精光。

  “不過贏他們綽綽有餘。”

  “我就喜歡你身上這種迷之自信的模樣。”路遙釋然一笑，從荷包裏拿著一個小小護身符，扭頭鄭重的放在沈辭的小荷包中，“這是我前兩天去廟裏求來的平安符，希望能有點用。”

  沈辭輕撫荷包，“肯定有用的。”

  “不過，今天太子妃娘娘是來不了了。”

  “為何？聽說她此次會在大比之上給郡王殿下挑選妃子，怎麽又不來了？”

  “近來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大事，你都沒有聽過？”

  “什麽事兒？”

  “還記得那天西苑太子妃下令填湖的事兒嗎？那天晚上，侍衛竟然從湖底撈起一具女屍，衣裳還挺華貴的，然而沉湖太久，模樣已經無法辨認，不知道是哪一個喪盡天良的凶手將人殺了丟入湖中，連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屍體？仵作驗屍了嗎？死亡時間是什麽時候？”

  “好像是就最近兩個月，具體事件摸不準。”

  “那最近連個月，京城之中可有女子失蹤？”

  “並沒有，所以說玄乎得很，有沒有可能，那人並不是京城人士呢？”路遙打了個寒顫，沒想到那日她們離屍體那麽近。

  要是沈柔沒有意外落水，豈不是就發現不了那句屍體了？

  “這樣的案件，的確很難查起。”連斷定身份都如此困難，更不用說找到凶手了。

  不過妙齡女子慘遭毒手，不把凶手揪出來，對不起這麽一條喪命的鮮活生命。

  “聽說當日太子妃瞧見那不成人樣的屍身，嚇得夢魘了，之前就在病中，現在更是重病臥榻，連大比都來不了了。其實她不來也好，這樣我們還能輕鬆一些。”路遙對那不知名的女子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