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這些事兒以後你就會知道了，我身上的湖水也沾了你一身，你早些回去洗澡，別凍壞了身子。”沈辭輕柔的拍了拍她的肩，以作安慰。

  路遙絲毫不嫌棄的挽著她的手臂，親昵的笑著，“沒關係，我身上的衣裳過一會兒就幹了，倒是你，可得早些回去，別受凍了。”

  兩人經過湖邊之時，沈辭停住腳步，往深不見底的湖水多看了兩眼。

  “有什麽問題嗎？”路遙順著她的視線也望向湖泊，此時的湖麵已經恢複往日的平靜，除了微風吹過卷起層層漣漪，就沒有任何動靜。

  沈辭收回目光，搖頭，“沒什麽，就是剛才下水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如今一回想，可能是我想多了。”

  膽小的路遙摟緊沈辭的手臂，“什麽東西？不會是水裏有水怪吧？”

  “水怪倒不至於，不過都不重要了，今日之內，侍衛就會將這片湖填了，到時候就知道有沒有水怪了。”

  ……

  沈柔灰頭土臉的回到沈府，不發一言徑直回屋，不知沈琳自從回去之後就一直在她院中等著。

  “大姐……”沈柔被突然出現的沈琳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肚子。

  沈琳目光如炬，掃了眼她的肚子，眉頭微蹙，“怎麽？肚子不舒服？”

  害怕被她看穿的沈琳連連搖頭，“不，沒有不舒服，等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嗯……”沈琳關心的本就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為何突然反水，“秋菊怎麽樣了？怎麽沒有跟你回來？”

  沈柔先是訝異的抬頭，她是不知秋菊已經死了嗎？轉念一想，可能是她先離開了，並不知道秋菊的下場。

  沈柔先是露出一個輕鬆的表情，無所謂道：“她做出那樣的事，怎麽還有臉回來？”

  “那人呢？”

  “太子妃下令把她杖斃，她死在西苑外麵的小道，現在恐怕已經被送到城西的亂葬崗去了吧。”沈柔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不耐煩，“大姐也累了一天，不如回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罷，她與沈琳錯身而過。

  沈琳抬手輕輕鬆鬆扣住她的手腕，“我不累，還有一些話與你說。”

  沈柔快速將手腕收回，還往後退了兩步，“姐姐不累，我倒是累了，我這落了水，還受了驚，身子很不舒服，那我先回房了。”

  “你倒是鐵石心腸，跟了你十來年的婢子死了，你連眼都不眨一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時並不是秋菊推你下水的吧？”沈琳拉攏著嘴角，眸光滲出幾分寒氣。

  沈柔扯了扯嘴角，“如果妹妹沒有猜錯，當時你姐姐你要求秋菊向沈辭潑髒水的吧？”

  過往沈柔從沒有如此質問過她，倒是長大了，翅膀硬了。

  “對，這件事是我做的，難道你不討厭沈辭嗎？難道你不想置他於死地，並且翻不了身嗎？”沈琳逐步逼近她，“當初是誰恨她入骨求我幫她解決了沈辭？等到沈辭真的嫁給太孫殿下，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動得了她？不趁著這個機會將她從太孫妃的位置上拉下來，還要等到什麽時候？你以為你還有很多時間嗎？”

  鮮少見沈琳動怒說這麽多話，看來這一次是真的被氣到了。

  沈柔消化了許久她的話，不知被哪一句刺到了，微微的眯了眯眼，呆滯的眼珠轉了一圈，冷不丁的笑了，“姐姐這是什麽打算？把沈辭從太孫妃的位置上拽下來之後呢？之後是不是打算自己坐上太孫妃的位置？把我當作墊腳石也沒有必要這麽明白。”

  “誰要把你當墊腳石？我們姐妹不是一條心嗎？將沈辭打壓到底，利得不是我們兩人？”沈琳語氣緩和了一些，拉過沈柔冰涼的手放在掌心揉搓，“你當時為什麽要反水，並且說是秋菊做的？”

  是因為什麽？是怕沈辭請來的楊太醫把她懷孕的事兒捅出去。

  “聽說太孫殿下極其寵愛沈辭，沈辭喜歡吃新式火鍋，太孫殿下便在鬧市開了一整排的火鍋店。這種情意，可不像是假的。到時候沈辭被我冤枉進了大理寺，太孫殿下查明真相之後能放過我？那還不如讓秋菊頂下這個罪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柔自然不能告訴沈琳真實原因，便隨口胡說了一個，“姐姐，我是真的累了，你就算是喊娘親來，我也是這個說法，不曾改變。”

  沈琳盯著她布滿血絲的眼，多少有些心疼，“那好，你先去休息，有什麽事兒，我們以後再說。”

  兩姐妹又和和氣氣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分道揚鑣了，仿佛剛才的爭執不存在一般。

  進屋之後，沈柔累得癱軟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捂著肚子躬身坐在榻上。

  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發現茶水是冰冷的。

  “秋菊，幹什麽吃的，還不趕緊給我倒熱茶去。”

  空蕩的屋中回蕩著回聲，卻遲遲沒有人應。

  沉默了一會兒，她默默起身給自己倒熱水去，秋菊早就不在了，這兒哪裏有人給她端茶遞水啊。

  “四姑娘在嗎？”屋外響起敲門聲，和丫頭脆生生的叫喊聲。

  “誰？”沈柔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奴婢是大姑娘房中的春花，說是姑娘這兒沒人伺候，讓奴婢來伺候。”

  “進來吧。”

  春花是個心細的，做事穩妥，見沈柔臉色不佳，就奪了她手中水壺，幫她打了滿滿一壺的熱水，指尖不小心碰倒她的手臂，意識到她身體燙得厲害，可能是發燒了。

  “姑娘，你這是發燒了，奴婢給您請大夫。”

  沈柔拽住她的手，“別的大夫我都不信，我隻相信保安堂的何大夫，我隻要他看。”

  “奴婢省得了，姑娘放心就是了。”奴婢拿了荷包轉身離開，去把沈柔所說的老大夫請來。

  大夫來了之後，春花本想在一旁看著，但沈柔找了個借口將她支走了，不讓她留在跟前。

  春花不敢違背她的命令，就在門外候著，聽不見屋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