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蕭澤的步步緊逼隻是為了體現他的劍術絲毫不比孟錦文差而已。

  “但是，也沒有必要一點兒麵子都不賣給孟小公爺吧？”沈辭在極力壓製自己心底的怒火，這一段時間孟錦文幫了她許多，她已然覺得還不起恩情，蕭澤這一打，她以後還真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孟錦文。

  “你關心他？”蕭澤臉上的笑意淡去，黝黑的雙眸醞釀著風暴。

  “殿下這麽做，是讓我難辦。”

  孟秋雨的死本就令沈辭愧疚，如今對孟錦文愈發愧疚了。奈何孟錦文那樣的人，溫文爾雅，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會宣之於口。

  而且，他剛才走的那般狼狽，明明他是驕傲的孟小公爺啊。

  “沈姑娘這話說得屬下就聽不懂了，殿下做事不必向任何人解釋，而且剛才的比試切磋，也沒有怎麽著孟小公爺，話說回來，孟小公爺都不覺得有什麽，倒是沈姑娘先著急起來責備殿下。”李響見縫插針陰陽怪氣的指責沈辭。

  沈辭輕掀眼皮，輕笑一聲，“對，殿下是太孫，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旁人不能對你們有半句苛責。但孟小公爺是我的朋友，殿下這麽做，在我看來，就是很過分。”

  蕭澤起身背對著她，“看來練劍是真的累了，李響將她送回府去，沒事不要離開太孫府。”

  李響伸手過來扶，沈辭拍開他的手，自己用劍撐著身子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馬車而去。

  回太孫府的路上，沈辭一路都沒有瞧見蕭澤的身影，突然又有些後悔剛才把話說得太絕。

  007借機感慨，“其實殿下就是吃醋了，你哄哄就好，何必非要與他正麵剛呢？”

  沈辭熄下去的怒火又竄了上來，“他一聲不吭就對孟錦文下手，你看了不生氣啊？”

  “我倒是覺得是你與孟小公爺太親密了的緣故。”

  “是他太小氣了。”

  回府路上，李響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生怕她跑了。

  沈辭煩得要死，看見他更煩，“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別一直跟著我！”

  “殿下的命令，屬下不敢不從。”李響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好啊，你既然喜歡跟，那你就跟著好了。”沈辭叫停馬車之後從馬車上躍下。

  李響自然得跟著她，“沈姑娘要去什麽地方？”

  “你隻需要跟著我就是了，不需要關心我到底去哪兒。”沈辭穿過大街小巷，賣了一堆東西，都讓李響付錢，讓他付錢還不止，全讓他提著。

  買的東西越來越多，李響提的手都快要斷了，但沈辭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路上跟著他走遍大街小巷。

  一個街市他們來回走了十遍有餘，李響不僅手要斷了，連腿都要斷了。

  “沈姑娘要是一直這麽任性，的確不適合當主兒的太孫妃娘娘。”

  李響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沈辭停下腳步，“什麽意思？”

  “沈姑娘明明答應去去就回，殿下一直在流霜閣等你，從日上中天等到日漸西斜，一直沒有瞧見姑娘的聲影，這才帶著屬下去博文學府尋姑娘。生怕姑娘發生了什麽意外。不料進了學府，看見的卻是沈姑娘與孟小公爺有說有笑的模樣。姑娘既然有婚約在身，就應該檢點一些，不要與陌生男人走得太近。殿下看見了這些畫麵才氣得飛身而上。想要教訓下孟小公爺。我們殿下不是佛祖，更不懂得什麽叫做慈悲為懷。姑娘要是連一點兒磕著碰著都鬧上一場，的確不適合當太孫妃。”

  沈辭依舊沒有轉身，李響看不清沈辭的神色，但猜想她應該是不好受的。

  而沈辭此刻的心情自然是複雜的，是她將皇城想的太過於簡單了，這兒是中央集權的製度，並不是她所生活的那個人人平等的年代。

  皇權相當於神，所有人都是皇權的臣子。

  孟錦文得先是蕭澤的臣子，再是沈辭的朋友。

  沈辭捶了捶酸疼的腿，回首盈盈一笑，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走吧，逛累了，回去吧。”

  李響鬆了一口氣，將東西一股腦的堆在馬車上。

  沈辭看他的目光帶著鄙夷，一個大男人，逛街就這？肩不能抗走不能提的。

  “沈姑娘近來能多陪陪殿下就陪陪殿下。”李響埋頭收拾著大包小包，悶聲道。

  “怎麽了？”沈辭不甚在意。

  “殿下過幾日就要去往江南，聽說江南匪寇猖獗，陛下希望殿下能夠盡快剿匪成功。再加上江南雨落個不停，水患嚴重，殿下此去，凶多吉少。”李響總覺得沈辭這人太過於瀟灑，像是什麽事兒都走不進她心裏。

  殿下與沈辭關係看上去很是親密，卻總是讓他覺得很不安。

  雖然他不太喜歡沈辭，但殿下喜歡就足夠了。

  沈辭表情愕然，“皇城之中難道就沒有人能夠去剿匪和治理水患了嗎？非得殿下親自去？”

  宮裏養了一堆的將軍士兵都是用來吃白飯的嗎？

  “聽說是太子在殿上點名推薦殿下去的。”

  沈辭算是第一次見到當爹的推親兒子進火坑。

  ……

  沈辭與蕭澤的冷戰在沈辭送去可口美味的甜品之後打破。

  兩人都不再提白日裏的爭執與吵鬧，一同享受靜謐的二人時光。

  月明星稀，兩人坐在院子裏看星空。

  “什麽時候出發去江南？”沈辭情緒不高，從未想過兩人分離在即。

  蕭澤微愣，神色淡淡，“李響和你說的？”

  “若是李響不說，你還想瞞我到什麽時候？”

  “本就沒打算瞞你，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與你說，現在你知道了也好。”如此看來，蕭澤對於離別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

  說話間，蕭澤突然送給沈辭一個錦盒，長長方方的。

  “這是什麽東西？”沈辭一邊說一邊打開來看，竟然是一柄劍，造型上比焚月劍更稱手。

  “此劍名喚碧霞劍，乃劍中之最，大比之時，你就帶著這劍去比試，會多幾分勝算。”

  沈辭抱著劍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