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也不是身份不身份的，主要看臉。”

  “樓上太真實了，加一。”

  “沈柔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嗎？”

  “可能真的不知道，就她現在那個樣子，我看了都覺得倒胃口，更不用說顏控蕭嘉朗了。”

  看觀眾這麽說，沈辭也覺得有些看不下去沈柔那張神似骷髏的臉。

  兩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沈柔目光突然變得堅定起來，隨意的用寬大的帕子擦拭眼角，“殿下不必再說了，我已經決定好了。”

  蕭嘉朗一頭霧水，決定什麽？不過短短的一盞茶時間，她決定了什麽事兒？

  “我打算帶著孩子去見陛下，陛下素來喜歡孩子，可惜蕭國宮中子嗣單薄，要是陛下知道我肚子裏的是皇家子嗣，肯定會給奴家一個名分的。”

  對沈柔來說，這是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太子妃在意的是皇家的臉麵與蕭嘉朗的聲望，殿下在意的是皇家的子嗣與血脈的傳承。

  “你真的是瘋了！”蕭嘉朗拽著沈柔不放手，生怕一鬆手她就挺著個大肚子去找皇帝說理去。

  “哈，我瘋了嗎？那也是被殿下逼瘋的！大夫說了，我憂思過重，傷了根本，以後很難有孕。一個女人要是不能生孩子，那可就毀了。就算我嫁入何家，何家夫人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何家又隻有何攸之這麽一根獨苗。要是我一兩年無孕還好說，三五年懷不上孩子，何夫人必定往院裏塞人了。那時隻見新人笑，何見故人哭？”

  沈柔眉頭緊蹙，哭得頭昏腦脹，肚子也疼，又不敢真的任由自己的情緒蔓延，怕傷了肚中龍子。

  “你的難處本王懂。但你咄咄逼人，也是讓本王難做！本王能有什麽辦法？”蕭嘉朗多看她一眼都覺得煩，好幾次動了殺心。

  轉念想到要是真殺了她，她肚中的孩子更瞞不住，到時候牽扯更廣。

  沈柔幹脆往他麵前一跪，深埋著頭，“殿下隻需要將我娶進府，孩子的事兒便能瞞住，我可以不要名分，但肯定殿下不要放棄這個孩子，畢竟是你的親骨肉啊。”

  從遠處隱約傳來鍾聲，接著是學子們下學的喧鬧之聲。

  蕭嘉朗眉頭一跳，生怕有多事的人過來衝撞了兩人，看見這副畫麵更是不知從何解釋起。

  “你跪著做什麽，快點起來！”

  “殿下要是不答應，奴家就跪死在這兒，反正奴家這輩子算是完了，死了還幹淨些。”沈柔以退為進，企圖喚起蕭嘉朗的憐憫之心。

  “你起來，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有了身孕還動不動就跪，傷了皇子怎麽辦？”蕭嘉朗第一次主動對她伸出手。

  沈柔不敢置信的盯著他伸出來的手掌，驚喜萬分，“皇子……殿下是說皇子？”

  “你肚中骨肉是本王的骨肉，不是皇子是什麽？”

  沈柔就著他的手起身，驚喜來得太突然，讓她生出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回去好好養胎，婚事本王自有打算，這一段時間，本王吩一個嬤嬤去照顧你，這樣也省了你懷了身子不方便。”蕭嘉朗笑意淺淺，又恢複成之前溫文爾雅的模樣。

  沈柔被送走之後，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何止是沈柔覺得不可思議，連沈辭都覺得不可思議，蕭嘉朗這千年修成的狐狸精，怎麽毫無作為，並且任由沈柔提條件呢？

  是突然良心發現舍不得沈柔與孩子，還是暫且穩住沈柔，找到時機之後再反撲呢？

  送走沈柔之後，蕭嘉朗便離開湖邊，眼看著往沈辭的方向而來，她躲藏的位置必然會被發現。

  要是被蕭嘉朗知曉她把他的秘密全聽完了，蕭嘉朗必然會想方設法對付她。

  於是，她輕咳一聲從地上起身，嘴裏還在嘟囔著，“我的手鏈呢，掉哪兒去了呢。”

  做出一副剛找到這兒的姿態。

  毫無懸念，與蕭嘉朗撞了個正著。

  “辭兒，真巧。”蕭嘉朗變臉堪稱神速，此刻麵上雲淡風輕，看著沈辭時還不忘拋媚眼。

  沈辭往後退了一小步，怔愣之後行禮寒暄，“巧啊，沒想到在博文學府也能碰見郡王殿下，看來郡王殿下是真的不忙，天天都在外麵溜達。”

  “如果我說，我來這兒隻是為了見辭兒一麵，辭兒相信嗎？”

  沈辭驚訝的捂住嘴，“不會吧？殿下當真對我情根深種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蕭嘉朗目光越發溫柔，並且打算對沈辭動手動腳，“是啊，不知什麽時候辭兒願意從了我？”

  沈辭一個滑退避開他的觸碰，訕笑道：“殿下別這樣，這兒這麽多雙眼睛看著，不合適。”

  “也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正左右算起來也隻有一個月的時間，這麽長時間我都能等的，這一個月也能等。”蕭嘉朗遞給沈辭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之後，大步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想來應該是去處理沈柔肚子裏孩子的事兒。

  ……

  對於沈柔的事兒，沈辭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她整顆心都撲在四日後的大比上。

  自從與賴明瑩比試輸了之後，她總覺得渾身提不起勁，腦海中反反複複閃過比試時的畫麵。

  因她練劍刻苦，嬤嬤將院中悉心種的花草都往其他地方移，給沈辭空出一個大地方。

  不能移的，就連根罷了。

  是日，嬤嬤準備好飯菜等沈辭練劍結束，從黃昏等到天黑，沈辭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衣裳濕了幹，又幹了濕，嬤嬤看得心疼不已，“姑娘先歇息吧，明日再練。”

  沈辭抹了下豆大的汗，“不了，我現在巴不得把一個時辰掰成兩個時辰來用。”

  “那人總得吃飯休息不是？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練習不是？”嬤嬤焦急不已，不知說什麽才能讓沈辭停下。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兩人都沒有注意。

  直到一柄飛劍向沈辭射去，沈辭下意識一擋，才看清來人。

  月華傾瀉而下，落了兩人一身，蕭澤的目光竟比月華還令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