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充當背景板的書童冷哼了一聲，“沈大姑娘還是收收你的心吧，我們郡王殿下，不管怎麽樣，也輪不到您來心疼啊。”

  沈琳臉色青白交加，安慰自己不與一個書童斤斤計較。

  孟錦文鬆了口氣，讚賞的看了書童一眼，回去之後大大有賞，俸例翻倍。

  沈辭做了幾個伸展動作，同時拿著焚月劍耍了個劍花，“來吧，我們來打一場。”

  “怎麽比？”賴明瑩也手癢，早就想教訓沈辭了。

  “大比如何，我們就怎麽比。”

  就當作提前練習，熟悉下戰場。

  “大比之上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舞，一部分是劍。這兒也沒有能夠公平評比舞的人，那我們就隻能比劍了。”賴明瑩解下佩劍在地上畫了個方正的四邊形，“我們呢，就站在這個框裏麵比劍，誰要是跌出框外，誰就輸了，如何？”

  沈辭用手中的劍丈量了下框的大笑，隨意點頭，“可以，就照你說的比。”

  “明瑩不要胡鬧，三妹妹是未來的太孫妃，要是不小心傷著哪兒，太孫殿下可會和你著急的。”沈琳假惺惺的勸說賴明瑩放棄這次比試。

  “比試是沈辭先提的，她既然不怕，我還怕什麽？你這人膽子著實小，不過是比試而已，哪兒有那麽嚴重。”賴明瑩推開她，讓她別礙事。

  沈琳識時務的退到後方，表情淡漠，語氣倒是十分著急，“明瑩不要衝動，三妹妹剛學了沒兩日，哪兒是你的對手？”

  賴明瑩直接用後背對著她，不再搭理。

  沈琳又扭頭對著沈辭說：“三妹妹別胡鬧了，刀劍無眼，要是真傷著哪兒了，姐姐如何與父親娘親交代？而且你還沒學兩日，怎麽能是明瑩的對手呢？”

  賴明瑩得意一笑，“忘了說，我從小便學劍舞，這一次大比，我也是奔著魁首去的，你想當魁首？做夢吧。”

  沈辭把玩著長劍，“是不是做夢，試過才知道啊。”

  “看來不打你一頓，你是不會死心的。”賴明瑩咬著後槽牙道。

  孟錦文上前兩步扯住沈辭的手臂，試圖阻止她的想法，“沈姐姐，不要胡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瞧著我像是在胡鬧的樣子嗎？”沈辭推開他的手，目光果敢堅毅，沈琳有件事倒是沒有說錯。

  她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

  “那萬一傷著了怎麽辦？”孟錦文還是放心不下她的安危。

  “你不是還在嗎？有你在，我肯定不會出事的對吧？”沈辭輕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瞬間幫他拍掉肩上的落雪。

  孟錦文心軟了，放任沈辭走到場中。

  “別浪費時間了，開始吧。”兩人的劍都沒有開鋒，弄不死人，但會傷人。

  賴明瑩長得普通，五官沒有一處是令人驚豔的，乍一看沈辭，覺得她哪兒哪兒都好看，要是她長成沈辭這樣，豈不是也能夠得到心愛之人的眷顧？

  憤怒夾雜著嫉妒在她心中肆虐。

  劍自然就一刀刀的往沈辭臉上招呼，要是能讓她毀了容也好。

  孟錦文看出來賴明瑩的用意，想要上前阻止，這比試斷然是不能讓她們再比下去了。

  沈琳眼疾手快攔下他，“孟小公爺這幹什麽去呢？”

  素來溫文爾雅的孟錦文甩開她的手，怒視她，“我不需要你這個當姐姐的疼惜妹妹，但你看賴明瑩刀刀都往沈姐姐臉上招呼，是想傷了她的容貌。我還能坐視不管嗎？”

  “孟小公爺誤會我了，我是為了妹妹好在攔你的，場上鬥得真酣，要是小公爺貿然阻止，可能會令妹妹分神，這一分神，就擋不住賴姑娘刺到眼前的劍，那不就是危險極了？”

  孟錦文果真沒有再上前，心裏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沈琳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借刀殺人這一招，果真是屢試不爽。不過話說回來，她那蠢笨的四妹妹去哪兒了？剛才不是還在她們後頭跟著的嗎？

  她招呼來侍女，輕聲詢問，“可有瞧見四妹妹去哪兒了？”

  “奴婢剛才隻顧著照顧姑娘了，沒顧得上看柔主兒。”丫環低聲答了。

  “她最近怎麽回事？”

  “不知，四姑娘總說沒有胃口，飯菜吃得少，但人又不見消瘦。同時，三姑娘的話越來越少，奴婢也猜不到主兒的心思了。”

  “無礙，可能是與何侍郎的婚期近了，想要一個人獨處罷了。”

  “是否需要奴婢去找尋四姑娘？”

  “不必，這博文學府還能把人給弄丟了不成？你把心放回肚子裏，好好看沈辭被折辱的戲。”

  “是，三姑娘心比天高，不僅囂張的與夏星汐立下賭約，還妄想在劍上比過賴姑娘，當真是好笑。不過，還是主兒有先見之明，早早的約了賴姑娘，還請賴姑娘來後院走走。”

  “哪兒有那麽巧的事兒啊。我自然是早就聽說沈辭日日夜夜在這兒練劍，請明瑩來殺殺她的銳氣罷了。這一戰之後，她恐怕以後連如何拿劍都忘了。”沈琳說著最惡毒的話，臉上卻露出最純真的笑。

  “主兒英明。”

  “大比之上隻能有一人光芒萬丈，那自然得是我。沈辭？她算什麽？”

  兩人談話間，場上的招式已經過了幾十招。

  “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賴明瑩打得滿頭大汗，覺得與沈辭比劍越來越吃力，再看沈辭，她倒是風輕雲淡，旋身跳躍都無比輕鬆。

  “沒有點東西怎麽敢和你比呢？”沈辭長劍橫掃，截了她幾縷長發。

  賴明瑩怒火攻心，“你竟然敢斬我頭發，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打趴下！”

  沈辭挑釁一笑，以退為進。

  但比鬥的時間長了之後，沈辭的體力漸漸跟不上，再加上學的劍術翻來覆去隻有那麽幾種，很快便被精通劍術的賴明瑩看出破綻。

  賴明瑩把握住最後的機會往前一刺，直擊她的雙目。

  沈辭要是不退，那麽這雙眼睛得廢，要是退了，她必輸無疑。

  沈辭抬手去擋她的淩厲劍勢，但賴明瑩的力道很大，恐怕劍會被她擊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