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出了馬車，隨意挑了一匹馬坐著。

  梁友宣被橘子酸得眯起眼，“娘親，我怎麽不覺得這裏麵悶得慌啊？”

  “你沈姐姐是害羞了。”張氏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笑了笑。

  ……

  皇宮，金鑾殿。

  “廢物！一個水患都治不好，朕養你們有何用？你們不如全都辭官回家好了！”皇帝將堆積如山的奏折推到在地，殿上百來人鴉雀無聲，大臣們更是連喘息都不敢喘一下。

  丞相冒死諫言，“江南一帶常年發水，今年勢頭更勝往年，天寒地凍之下，莊稼全都凍死，百姓顆粒無收，房子更是被洪水摧毀的一磚不剩，百姓流離失所，臣等絞盡腦汁想破解之法，可惜此乃天災，就算我們用數十種不同的辦法，也無濟於事啊陛下。”

  幾個老臣附議，“陛下，不是我們不想辦法，實在是老天降下責罰，我們無計可施啊。”

  此起彼伏的告饒聲使得金鑾殿上籠罩一層陰雲。

  “朕不是來聽你們說無計可施這些話的！往年都好好的，為何獨獨今年受災如此嚴重？”皇帝眼底青黑一片，可見近來都沒有睡好。

  “有……有一批海盜總是毀壞我們的堤壩，此次又恰巧碰上暴雨，堤壩崩了，水蔓進江南，才會如此嚴重。”江南知府顫巍巍開口。

  “一批海盜你們抓不住？”皇帝冷笑兩聲，眼底滿是不屑。

  區區匪寇，隻需三天便能清完，竟讓他們把堤壩給拆了？

  “回陛下，他們是一群江湖人士，藝高膽大，我們折損了不少人，也沒有把他們拿下。”知府頂著巨大的壓力回答。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皇帝氣得心口直發疼，抬手想要下達命令，思來想去，卻又都覺得於事無補。

  蕭澤進殿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麽一副畫麵。

  眾大臣瞥見蕭澤進殿，全都驚喜的瞪大雙眼，太好了，救星終於來了。

  看見挺拔的蕭澤逐步接近，皇帝終歎了口氣，坐在龍椅上，微微佝僂著腰，鬢角隱隱發白，看上去疲倦不堪，眾人這才意識到，皇帝已經六旬高齡，不再年輕。

  在那皇位之上不知還能坐多長的時間。

  “澤兒你來得正好，水患一事你可有什麽想法？”皇帝語氣漸緩，也隻有在麵對蕭澤的時候，臉上會顯出幾分笑容。

  “治理水患的當務之急是安頓好難民，要不然容易引起恐慌，到時候會波及盛廣，除此之外，還需要小心時疫，危害不容小覷，最重要的，還得盡快抓到那批由江湖人士組成的水寇，要不然做再多都是徒勞。”蕭澤思路清晰，三言兩語便把目前碰見的所有困境說完。

  “就照澤兒說的做。”

  “陛下，這……”知府又犯了難。

  “都已經說得如此清楚明白了，還聽不懂？”皇帝最煩的就是看見他這副唯唯諾諾半天憋不出一個屁的模樣。

  好歹是一個知府，怎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太孫殿下的意思臣明白，隻是水寇厲害，就算頂上我們衙門所有人，也沒有辦法將他們除盡。”

  “你要多少人，朕給你。”先帝曾說過，江南是蕭國福脈，作為福脈，又怎麽能被水淹了呢？

  “這……聽聞太孫殿下英明神勇，要是太孫殿下能夠前往江南治理水患，應該會輕鬆很多。”知府悄悄看了蕭澤兩眼。

  江南的事兒他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實在經不起折騰，他完成不了的事兒，自然想著能來一個神人幫他解決，到時候要再解決不了，還有太孫殿下在上頭頂著不是？

  皇帝眉頭微蹙，並沒有馬上同意，“澤兒還有其他事兒忙，江南的事，還是留給其他人處理吧。”

  說到底，皇帝還是心疼蕭澤，不想讓他去淌江南這趟渾水。

  同時，太子站出來，陰陽怪氣道：“啟稟父皇，近來京城並沒有什麽大事，話說回來，要真有什麽事兒，不還有兒臣在嗎？其實處理江南水患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不妨讓澤兒去試試，要是做好了，還能提高其在民間的聲望。”

  知府有些好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太孫殿下與太子殿下的關係果然如傳言中那般水火不容，巴不得將自家孩子往火坑裏推。

  不過這都與他無關，隻要有人能去江南幫忙就行。

  皇帝冷冷瞥了太子一眼，“你怎麽不說讓朗兒去呢？”

  太子跪下，不敢抬頭，“這不是看澤兒更合適嗎？”

  皇帝但笑不語，有些擔憂的看了蕭澤一眼。

  蕭澤靜靜站著，沒有看任何人，突然想到沈辭說的那番話，如果一段感情隻剩下將就，那還不如瀟灑放棄。

  太子對他沒有絲毫感情，他自然也不會糾結著這段感情不放。

  “皇祖父，江南的事兒就交由孫兒來辦。”

  “決定好了？”皇帝聲音沉了幾分，他私心是希望蕭澤別去，但又為他有如此勇敢的心性，是不可多得的。

  多出去曆練曆練也好，可千萬不要像太子一樣隻懂得紙醉金迷。

  “孫兒勢必治理好江南水患，安頓好流民。”

  ……

  梁府。

  梁友宣找回來的消息被蕭澤壓下，就是為了給梁家一個警告，此刻梁越山真帶著家丁四個城門挨個的找，而四姨娘餘氏已經在梁府作威作福。

  “把燕窩給我端來。”她扶著腰肢，對著婦人府裏的丫鬟指手畫腳。

  丫鬟還算懂禮，沒有馬上翻臉，“四姨娘，奴婢是夫人府裏的丫鬟，你要是想喝燕窩，便讓你屋裏的丫鬟去取。”她在心裏補了一句，她們又不是沒有手。

  “夫人府裏？你怕不是不知道梁夫人已經和老爺和離了吧？以後，我就是梁府的夫人，你要是不想當我的丫鬟也可以，等下就把你賣到青樓去。”餘氏尖聲咬牙切齒道。

  “夫人和老爺和離了？”丫鬟的確沒有聽說這個消息。

  “這種話我有必要騙你嗎？”餘氏舒服的在貴妃塌坐著，斜眼瞪著她，“你要是不信，可以等老爺回來之後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