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被他的渣言渣語徹底逗笑了。

  何攸之或許是看見沈辭笑了，愈發堅定自己在沈辭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說話也愈發的肆無忌憚，“柔兒的性子你了解的，她就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所以我對你的心意一直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也隻有在這種單獨與你相處的時刻，能夠說上兩句真心話。你不會怨我的是嗎？”

  “臥槽，何攸之是把那個小吏當透明人了嗎？”

  “果然渣男出軌總是肆無忌憚，有人在場也敢撩騷。”

  “和我被小三時，渣男說得一模一樣。”

  “信他的話才有鬼，小姐姐人間最清醒。”

  “可趕緊讓他下線吧，看他都覺得惡心，多看看殿下那種盛世美顏不好嗎？”

  沈辭看他深情款款，起了逗弄的心思，指尖故意勾住他胸前的發帶，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何攸之心如蟻咬，心髒狂跳不止。

  小吏驚得眼睛瞪圓，太勁爆了！傳言竟然是真的，沈姑娘與何公子真的要舊情複燃了！怎麽辦，他知道了這麽大的秘密，不會要被殺人滅口了吧？

  “可我們，一個有婦之夫，一個有婦之夫，能怎麽辦啊？”沈辭抬眸，眸中水光閃爍，端得是欲語還休。

  何攸之腦子一熱，脫口道：“太孫殿下是個冷血之人，即使成婚也不會對你真心，要是你真心實意與我在一處，你不妨以死相逼，聽說你與柔妃娘娘關係不錯，你對她還有救命之恩，不如去和柔妃娘娘表明你的心意，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然後呢？”

  “等他們同意之後，我便向沈家下聘，屆時，我們兩人便能夠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那沈柔呢？難道你要以對沈柔沒有感情為由，退婚嗎？”沈辭順著何攸之的話猜測道。

  侃侃而談的何攸之難得沉默，深埋著頭，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神色。

  沈辭也不著急，婷婷站著靜靜等著。

  “這……恐怕有些難。剛才也和你說了，柔兒的性格你了解的，她愛慕我很久了，為了嫁給我，也付出很多努力。”

  聽到這兒，沈辭心中不禁冷笑，沈柔的努力就是百般刁難原主，並且雇傭殺手殺她嗎？

  “而且婚事已經定下，訂婚宴也邀請朝中許多同僚來參加過，要是退婚，沈家與何家的臉麵往哪兒擱？我知道辭兒是個心善心軟的人，我們之間的感情很純粹，但你也要為我考慮一下。”何攸之拿出以前誆騙原主那一套。

  要是沈辭沒有魂穿，肯定沉溺在他深情的話語與眼神之中找不著北，一切憑他決定。

  沈辭神色不變，認真道：“我聽懂了，你的意思是，想要讓我給沈柔做小？”

  這句話的確是他的畫外音，但被她簡單直白的揭穿，多少有些心驚膽顫的異樣之感。

  “不過是一個名分而已，你要相信我的心意，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不管我府中後院有多少女人，你永遠是最重要的那一個。”何攸之說得動情，就差沒有舉三指發誓。

  “giao，聽不下去了，這是什麽絕世渣男？他是想要在後院收多少女人？”

  “真是侮辱讀書人！”

  “小姐姐陪他演戲好辛苦，我要是小姐姐，聽到第一句話就要吐了。”

  “何攸之怕不是忘了小姐姐現在郡主的身份，憑什麽給一個低賤的沈柔做小？”

  “太孫殿下不香嗎？為什麽要選這個渣男？”

  “小姐姐趕緊甩了他，獨自美麗吧。”

  “這樣啊，但我要是不願呢？”沈辭淡聲回答，看上去就像是傷心了一般。

  何攸之思索片刻，“你要是不願，嫁給太孫殿下也沒所謂。”

  沈辭微愣，這是變性了？剛才還一副今生摯愛的模樣，現在怎麽就成了嫁給蕭澤也無所謂？

  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的，何攸之的心思也不淺。

  “什麽意思？”

  “就……隻是一個名分而已，並不重要。你就算是在太孫殿下身邊，隻要心裏有我就好了。以後在刑部的很多事宜，還需要你來在中間牽線，等我達到高位，讓太孫殿下都忌憚的時候，你便可以回到我的身邊。俗話說的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可以等的。”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什麽？”何攸之疑惑的看著沈辭，她剛才好像是說了什麽，奈何沒有聽清，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沒什麽，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不過，我覺得你頭頂上的帽子挺好看的。”沈辭收回手，饒有興致的看向他的頭頂。

  何攸之自然是看不見自己的頭頂的，他抬手虛虛的摸了下頭發，愈發困惑，“我今天並沒有戴帽子。”

  “想要生活過得去，頭上總得帶點綠。”沈辭貼心的拍了拍他的肩，繼續拾階而下。

  這個時代已經有了綠帽子的說法，何攸之立在願意，望著沈辭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福至心靈，她說的是他戴了綠帽？

  沈辭為什麽突然這麽說？是不是知道了點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兒？

  接下來的路程，何攸之都陷入他為什麽戴了綠帽子的奇怪思想之中，便沒有纏著沈辭說些惡心人的話。

  沈辭樂得清閑，連帶著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不知不覺中，何攸之已經走到了底，抬頭一看，嚇得差點直接被帶走。

  沈辭帶他來的是什麽鬼地方？

  不大的空間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床榻，上麵有人躺著，又蓋著一塊白布。

  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能夠猜得出來，這裏是停屍房啊！

  何攸之這輩子都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屍體，現在好了，直接和幾十具屍體麵對麵。

  “這裏是什麽地方？”何攸之聲音僵硬，一步都不願往前，梗著脖子，身子抖個不停。

  彈幕聊得飛起。

  “何渣男臉都綠了，太逗了，看個屍體都害怕的廢物，還敢和小姐姐叫囂？”

  “就這樣還敢進刑部？那豈不是天天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他就是想借刑部升官發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