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與玫瑰說了失蹤案，又提起致幻的線香，詢問玫瑰可知是誰經手的線香？玫瑰知道是你，卻選擇閉口不答。今晨她越獄之後，應該是直接來找你的吧？”

  當時沈辭想不明白，玫瑰一直在維護的人到底是誰，如今看來，玫瑰想要維護的，一直是小月。

  玫瑰離宮之後，抄小路回了天香閣，已經把事情原委猜得七七八八的玫瑰，在老鴇屋中找到正在談話的小月。

  當時兩人見到玫瑰都無比驚訝，詢問她是如何從宮裏回來的。

  心直口快的玫瑰沒有多想，便指認小月就是失蹤案的真凶。被拆穿的小月咬死不認，與玫瑰起了爭執，才有了老鴇屋中七零八落的碎片。

  當時，小月起了殺心，趁他們不察，在水中下了藥，直接毒死了老鴇，並將玫瑰關在了地下室。

  “所以呢？”小月無所謂的勾了勾唇，反正都是將死之人，在意那麽多做什麽？

  沈辭目光轉向半死不活的玫瑰，“這個答案，還是讓玫瑰告訴你吧。”

  小月對著玫瑰輕哼一聲，“你還有什麽話對我說？”

  玫瑰深吸了口氣，反而被嗆到，艱難道：“我越獄回來找你，是想要你趕緊逃的。”

  小月震驚道：“怎麽可能？你會有這麽好心？”

  “說了你也不會信，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騙你做什麽？”玫瑰自嘲一笑，“因為不管你做多少錯事，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妹妹。我承認，近幾年對你不太好，但那不是我的本意，你越是對我卑微與照顧，我便越是來氣。你不是我的奴仆，當初不是說好，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友嗎？你以為媽媽一直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嗎？她隻需要將東院的地下室供給刑部，你早就完了。隻是，我們都不願意這樣做而已……”

  有的時候，真相就是如此難以讓人接受。

  小月顫抖著手，拔掉身上的暗器，走不動，便用爬，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你為什麽不早說？”

  “都到這個時候了，說了又能有什麽用？媽媽能複活嗎？我的臉能恢複嗎？這場火能滅嗎？”玫瑰心如死灰，淚水止不住的流，話語卻不見半分悲傷，可能早已經麻木了，“我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你這麽恨我，我也就不強求你留在我的身邊了。”

  恰好小月爬到她的腳邊，抱著她的腿嚎啕大哭，“我們回不去了嗎？回不去了嗎？”

  玫瑰用僅能動的手，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再說話。

  小月輕輕的抱著她的腿，身上疼得蜷縮起來，小小一隻，“沈姑娘……對不起……”

  沈辭望了望那個洞，通往生的路口，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我生平最討厭聽見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

  煙霧越來越大，沈辭連睜眼都覺得費勁，所幸閉上。

  聽到些許聲響，有人輕輕擁住她，“我回來了。”

  沈辭睜開眼，看見蕭澤的俊臉，激動的擁住他，眼眶含淚，“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本來一句十分正常的話，此刻說起來竟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蕭澤抱起她，飛身而出。

  有火舌竄了上來，撩了她的衣擺，露出一雙光潔白皙的腿。

  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沈辭覺得自己像是重新活了一次，心還未定下，便聽蕭澤道：“我還不能見其他人，我先走了。”

  溫暖消失之時，沈辭覺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一塊。

  “太孫殿下好帥！好想魂穿小姐姐！”

  “我要求不高，賜我一個殿下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

  “我要求更低，和殿下談一天的戀愛我也值了！”

  “全程姨母笑，殿下太撩了！”

  沈辭怔怔的望著蕭澤消失的方向，連有人來了都沒有發現。

  “辭兒，你真是讓本王好生擔心。”匆匆趕來的蕭嘉朗，一把將沈辭攬入懷中。

  鼻尖嗅到淡雅竹香，沈辭如夢初醒，想把蕭嘉朗推開，卻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夠任由他熊抱著。

  “怎麽又是郡王殿下！他又刷什麽存在感！”

  “我的天，從沒有如此討厭過一個NPC。”

  “樓上逗笑我了，難道他們在你眼中都是工具人嗎？”

  “除了太孫殿下，所有人都是工具人。”

  “為什麽？”

  “因為太孫殿下帥，顏值即正義。”

  眾人無力反駁。

  “我好想把郡王殿下和小姐姐掰開！”

  “ 1。”

  “ 10086。”

  匆匆趕來的方誌學看到這一幕，匆忙別開眼，怎麽回事？難道太孫妃公然給太孫殿下戴綠帽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沈辭餘光瞥見方誌學猥瑣的表情，他眼睛一轉便知道他滿肚子壞水。

  “郡王殿下你沒事吧？我身上髒汙，就不怕髒了你的錦袍？”

  沈辭可沒有忘記早上的時候，不過是被一點雨水濺到袍子，他便迫不及待的回宮換衣裳。

  蕭嘉朗抱得更緊，唇貼著她的耳廓，“沒想到我的辭兒挺有能耐的，竟然能夠救出柔妃。”

  沈辭目光逐漸冰涼，心道，果然，這腹黑男醉溫之意不在酒。

  “怎麽？柔妃娘娘平安無事你不開心？”

  “自然不開心，要是柔妃娘娘出事了，我救下你，那你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蕭嘉朗的如意算盤就這麽空了。

  沈辭眨了眨眼，“大白天的，做什麽夢呢？”

  蕭嘉朗勾唇一笑，“你這是幹什麽去了？不過半天沒見，怎麽弄得這麽髒？”

  “抱夠了嗎？放開。”沈辭受不了男人身上的熏香，本來就頭暈，聞了更暈。

  蕭嘉朗不依，“辭兒為何不親自將我掙開？是不是既想要與我在一處，又不好意思？”

  沈辭抬頭望著天。

  蕭嘉朗同樣望天，“看什麽呢？”

  “想著會不會有一道驚雷，直接把你給劈了。”

  蕭嘉朗抿唇，不置可否。

  身後傳來一串腳步聲，聽聲音來人不少，要是兩人抱在一起的模樣落入旁人眼中，不知會惹出多少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