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有位小公子尋你。”媽媽桑扭著水桶腰站在門邊往裏頭喊。

  牡丹扭頭，毫無波瀾的目光在看見沈辭的那一瞬間突然迸發出光亮，“沈公子？”

  “是我。”沈辭搖著折扇上前，媽媽桑給牡丹使了個眼色，讓她無必要照顧好眼前這個小公子。

  她身上穿的可是寸縷寸金的天蠶絲織成的衣裳。

  要是沈辭知道媽媽桑是這麽想的，肯定大喊無辜，這衣裳就是她隨手去孟錦文屋裏拿的，拿回去之後自己動手改小了尺寸。

  牡丹起身關了房門，“這麽長時間，我還以為沈姑娘不來了呢。”

  “生意總是要做的，錢多又不紮手，為什麽不來呢？”

  “沈姑娘通透，我就喜歡和聰明人做生意。”

  自從錢昌死了之後，牡丹沒了願意花大手筆砸錢的金主，在天香閣的地位一落千丈，直接從花魁跌到第五名。

  但她覺得能在錢昌手下撿回一條命就是萬幸，不敢再奢求其他。

  沈辭那兒的稀奇物很遭樓裏的姐妹喜歡，她也想牽個線搭個橋，從中抽取些利潤，並且賣個麵子給姐妹們，讓她未來在樓裏的生活能夠好過些。

  “這一款香水已經有五個姐妹定了。”牡丹抽了份名單出來，“要是這五個姐妹都覺得不錯，其他姐妹也想試試。”

  沈辭對香奈兒等大牌很有信心，但單單隻賣香水和她心目中暴富的夢想有點差距，“其實除了香水，我還有其他一些小東西也還不錯。”

  牡丹本想裝的矜持一些，但看沈辭的神情帶著幾分狡黠，心思一動，“什麽東西？給我瞧瞧。”

  “牡丹，聽說你房裏有個金貴的小公子，不如開開門讓我們瞧瞧啊。”門外響起一道甜膩的嗓音，如同天籟。

  沈辭挑眉，這聲音，一絕。

  “我的天，門外小姐姐聲音好好聽，像被天使吻過。”

  “光聽聲音我就慕了。”

  “聽聲音就是個漂亮姐姐。”

  “樓上好花心，好容易愛上別人，我最愛的還是主播小姐姐的軟萌少女音。”

  “這聲音膩得有些假了。”

  一個聲音炸出一堆彈幕。

  牡丹神色稍變，匆忙起身，對著鏡子整理舞裙，“沈姑娘應該不介意我開個門吧？”

  “這裏是你們的地盤，客隨主便，你不用顧及我。”沈辭是來做生意的，格外的好說話，她還巴不得人多一些呢。

  門一開，便有一道紫色身影轉了進來，長得不賴，就是風塵氣息略重，頭上戴著的金花，彰顯著她在天香樓頭牌的位置。

  她上下掃了沈辭兩眼，嬌滴滴的行禮，“玫瑰拜見公子，不知名字名諱？”

  “不用客氣，我與你一樣，都是女子。”沈辭解了頭上發帶，任三千青絲鋪了滿肩，黃色絲帶綁在手腕上，襯得她的皮膚比玉還要白。

  “是個姑娘啊。”玫瑰失望的歎了口氣，自顧自的在牡丹榻上坐下。

  “玫瑰妹妹怎麽來了？等下不是有場壓軸表演嗎？”牡丹行事低調，不太願意與任性妄為的玫瑰對上。

  “嗓子不太舒服，讓媽媽改時間了。”玫瑰倒了杯茶潤喉，斜眼向沈辭看去，語氣尖銳，“小姑娘來天香閣做什麽？”

  “她就是我之前與你提過的沈姑娘，做香水的手藝極好。”牡丹接過話來，免得沈辭尷尬。

  “原來是她啊，長得倒是年輕乖巧。”玫瑰剛坐上花魁的位置，看見年輕漂亮的姑娘都帶著敵意。

  “今日與玫瑰姐姐有緣，便送一瓶玫瑰味的香水給你。”沈辭雙手遞上，拇指大小的琉璃瓶，在燭火下閃著奇異的光，其間玫粉色的液體微微晃動，散發著玫瑰香。

  沒有女人不愛亮閃閃的東西，就連高傲的花魁也不例外。

  “看著還不錯，味道也挺香的。”玫瑰臉上揚著笑，指尖把玩著琉璃瓶，“你說你還有些稀奇玩意兒？不妨拿出來給我看看。”

  沈辭從小布兜從掏出幾個小方塊。

  玫瑰與牡丹都湊近了些看，小方塊的外殼泛著金屬的光澤，過去從沒見過，有些新鮮。

  “這是什麽稀奇玩意兒？還不如我手上這個香水呢。”玫瑰是個外貌協會，金屬小方塊哪裏有亮閃閃的琉璃瓶吸引人？

  “但這材質好特別，上手的質感竟然比上好的綢緞還要好，而且雕花很精細。”牡丹道。

  沈辭在心裏補了一句，全是大牌的東西，能不精細嗎？要不然怎麽騙女人錢？

  “這裏麵裝的可是胭脂。尋常胭脂放在盒中不好塗抹，而放在這管子裏，隻要旋開蓋子便能夠塗抹，方便衛生，還利於補妝。”沈辭打開蓋子，用專業美妝博主的手勢展示給她們看。

  玫瑰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胭脂，“不過是設計的精巧一點，並沒有什麽厲害之處。”

  “這就說錯了，胭脂與胭脂之間可是有不同的顏色，有的時候一個完美的妝容差的就是這一隻點睛之筆的口紅。”沈辭挑眉，對自己的商品十分自信。

  “不信。”玫瑰高傲的昂了昂下巴，京城最名貴的胭脂都在她的房中，有些貴的價值百金，是眼前這些能夠比得嗎？

  “那試試就知道了。”沈辭挑了一直在現代爆火的賣斷貨的藍調正紅色，其間還帶著點金閃，絕對好看。

  牡丹道：“沈姑娘不如親自試試吧？我們也好看看效果。”

  沈辭點頭，在梳妝鏡前坐下，她今天女扮男裝，未施粉黛，極好上妝。

  她動作嫻熟的旋開口紅，微張著唇，眼睫微垂，胭脂塗抹在粉嫩的唇上。

  鏡中的臉頓時變得美豔起來。

  “求口紅色號，好好看！”

  “這是什麽神仙顏值，太好看了吧。”

  “原來我和劉亦菲之間隻差了隻口紅。”

  “直播間快把鏈接甩出來！”

  因為一隻口紅，彈幕四起。

  沈辭忽然扭頭望向窗外，有一道身影走過。

  “沈姑娘在看什麽？”牡丹同樣扭頭，什麽都沒有看見。

  “沒什麽，認錯人了。”

  剛剛那個人的側臉，好像蕭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