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匆忙上前幫皇帝換了張宣紙。

  頓時，皇帝沒了寫字的興趣，擺手讓太監將東西撤了。

  “澤兒與那沈三怎麽回事？”

  李響心裏咯噔一下，一時語塞，“殿下的心思屬下不敢妄自猜測，或許隻是見沈姑娘天資聰慧，適合在刑部做事兒。”

  “既然澤兒喜歡，準了。”皇帝在文書上蓋了私章。

  李響接過文書，大大的鬆了口氣，接下來隻需將文書交給吏部走流程就行了。

  皇帝沉聲道：“好好查查沈三的底細，看看她百般接近澤兒是為了什麽。”

  大太監應下，“奴才省得。”

  “要是對澤兒有不軌之舉，就解決了。手腳幹淨些，別讓澤兒看出破綻。”皇帝端起一旁已經放涼的藥一飲而盡。

  “那日殿上一見，奴才瞧著沈姑娘倒是機靈聰慧，性子與一般世家小姐不太一樣，留在太孫殿下身邊，可能沒有什麽不好。”

  大太監之所以爬到如今的位置，不僅僅要會溜須拍馬，還要會講實話，說出上位者的話外之音。

  皇帝放下藥碗，麵色微沉，深陷的眼窩使得他看起來麵容蒼老，“澤兒是朕耗費無數心血培養的孩子，一步都不能走錯。”

  最後他的一聲歎息隨著夜風消散在殿中。

  “動手吧……”

  危機四伏之下，沈辭依舊吃好喝好。

  係統有個變態的兌換規則，那便是一天隻能夠兌換一個道具。她想起天香閣的牡丹姑娘，不想錯過這麽好的做生意的機會。

  每天準時準點兌換一些小玩意兒。

  等湊夠一定數量，便拿到天香樓去拍賣，銷金窟中從來不差錢。

  “小姐在學府可還習慣？”嬤嬤準備了一疊製作精巧的點心擺在她的麵前，希望她帶去學府，餓的時候充饑用。

  “還行。”沈辭低頭收拾課本，聽聲音心情很不錯。

  很快她便可以不用去學府了，是時候要好好珍惜最後的上學時光。為了不讓嬤嬤過多擔心，她沒有將要去刑部的事兒告訴她。

  “你學了三年還在丙班，是要更加努力才行。聽聞何公子在學府當夫子，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可以請教他，他素來脾氣好，你的問題他應該都會幫你耐心解答。”

  嬤嬤的用意不用猜也很明朗。

  就是想著兩人離得近，多接觸，看看有沒有日久生情的可能。

  嬤嬤年紀大，喜歡安穩，不希望沈辭太過於折騰，要是真與何家斷了婚約，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以後哪裏還有正經公子求娶小姐？

  沈辭拿了塊桃花酥吃了起來，嬤嬤的手藝真不是蓋的，竟比禦尚坊的糕點味道還要好些。

  “他可能一點兒都不想見到我。”

  嬤嬤怕她噎著，給她倒了杯茶，“為何這麽說？”

  沈辭舔了下唇，繪聲繪色的把那日大白撲倒何攸之的事兒說了。

  嬤嬤聽完之後臉色青白交加，“何公子丟了這麽大的臉，你去學府會不會為難你？”

  “他丟臉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和我有什麽關係？”沈辭摸了摸軟軟的肚皮，拿起包袱背在身上，“他要是想遷怒的話，還是遷怒太孫殿下比較合適。”

  “姑娘，要麽今日你別去學府了，尋個由頭避一避。”嬤嬤去拉扯沈辭的包，想讓她今日留在沈府，哪兒都別去。

  沈辭緊緊抱著包不鬆手，“為什麽啊？難不成何攸之還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吃了我不成？”

  “姑娘別開玩笑了，這件事或多或少和你有點關係，還是暫時避避好了。”嬤嬤心裏有點慌，卻又說不出為何這樣覺得。

  沈辭輕拍她的肩膀，“嬤嬤你就別太擔心了，想得多可是會長皺紋的。學府那麽多人，何攸之能夠奈我何？”

  “可是……”

  “沒有那麽多可是，今晚等我回來。”沈辭衝著她甜甜一笑，背著包走了。

  沈府門口。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遲遲不上馬車。

  沈柔不耐煩的掀開車簾看她，“你在幹什麽呢？再遲一些可就遲到了。”

  “平時不是兩輛馬車麽？今日怎麽就一輛？”沈辭平常都不與沈琳與沈柔同乘的，在門口觀望了半響，一直等不到那輛屬於她的馬車。

  沈琳柔聲道：“父親有事兒講那輛馬車開走了，你且上來，擠一擠還是還是可以的。”

  話音剛落，沈辭便不客氣的上了馬車。

  不得不說，沈老爺為兩個嫡女準備的馬車比她的豪華多了，不僅裝潢輕奢，空間寬敞，地上每一寸都鋪著軟墊，踩在上麵就像是踩在雲上一般。

  沈辭就匆匆看了一眼，目光便望向窗外看風景，畢竟沈柔的臉色實在是太臭了，看多影響心情。

  “喂，你和太孫殿下到底什麽關係？”沈柔是個急性子，蹲了沈辭好幾天都蹲不到她，好不容易同乘一馬車，她得抓緊問。

  要不然又讓狡猾的她給跑了。

  沈辭對沈柔的話充耳不聞。

  車廂之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氛。

  “沈辭，我和你說話你聽見了嗎？”沈柔氣急敗壞道。

  沈辭微微偏頭，輕掀眼簾看她，眼底是滿滿的蔑視，“怎麽？”

  沈柔被她的目光看得心底一陣發怵，抓住沈琳的手才讓她安定一些，“那天太孫殿下帶你離開之後去了什麽地方？”

  突然，沈琳反握住她的手，她有些緊張。

  其實這問題是沈琳擺脫沈柔問的，她不知要如何開口，便把沈柔當槍使。

  “想知道？”沈辭慵懶的把玩著長發。

  沈柔點頭。

  “想知道就去問太孫殿下啊。”沈辭突然發現，將蕭澤當作擋箭牌非常好使。

  她的目光又向外瞥了兩眼，到底什麽時候才到學府，要不然得受沈柔念叨一路。

  “太孫殿下怎麽可能會告訴我？”沈柔氣急。

  “對啊，那我憑什麽告訴你？”沈辭說完就閉上雙眼，開啟生人勿擾模式。

  “三妹妹不要誤會，四妹妹其實就是關心你而已。你知道的，太孫殿下性情暴躁又殺人如麻的，還不是擔心你跟太孫殿下離開之後受到危險？”沈琳一番話說得大義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