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姑娘的，隻要姑娘過得開心，夫人便放心了。”嬤嬤疼愛沈辭，也不願逼她，她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沈辭擦著頭發，心思卻飄得很遠，“嬤嬤說母親是武林世家的女兒，哪一家啊？”

  沈家人她是不指望了，未來不一定可以仰仗仰仗外公家。

  畢竟血濃於水。

  嬤嬤正要答，屋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話。

  沈辭隨意扯過一件衣裳給自己套上，來不及梳妝打扮，便披散著半幹的頭發出門見客。

  先迎出去的是嬤嬤。

  “沈辭呢，讓她出來見我！”沈柔尖銳的聲音像是一道雷在屋內炸開。

  “妹妹這是怎麽了？吃炸藥沒刷牙？”沈辭的身影從屏風後轉出，她示意嬤嬤先退一退。

  “嗬，你還有臉見我們？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心裏沒數嗎？”沈柔簡直是要氣死了，去宮裏一趟本以為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沒想到一個貴人的麵都沒有見到。

  好不容易見著一個楚郡王殿下，哪兒想到她要尋的竟是沈辭。

  她這輩子從未受過這麽大的委屈，她與沈琳兩人，灰頭土臉的從皇宮溜了。

  回府之後，沈琳看上去像是個沒事兒一樣，但是她越想越氣，便來質問沈辭。

  “你不說，我又怎麽會知道你要做什麽？”沈辭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吃了起來，想來這一段談話時間不會短。

  沈柔一窒，這件事的確不好說，說出來豈不是平白讓沈辭看了笑話？

  “反正就是你不要臉！”沈柔氣得七竅生煙，又敗給詞庫匱乏。

  沈辭吐了口瓜子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要吠去其他地方吠去，這兒不歡迎你。”

  “沈辭你牛什麽牛啊？真以為陛下見了你一麵你就能夠翻上天去？你還真以為攀上了太孫殿下就能夠高枕無憂？”沈柔在她對麵坐下，緊盯著她。

  沈辭揉了揉耳朵，本打算自動屏蔽她的話，可聽到這兒，心裏不禁生出幾分好奇。

  “太孫殿下怎麽了？”

  沈柔得意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太孫殿下前十八年都不是生活在大周，而是生活在一個荒山野嶺之中，過著野狼一樣的生活。”

  “吧嗒”一聲，沈辭咬碎了顆瓜子，“繼續。”

  “直到三年前，才被陛下派出去的錦衣衛尋回。聽說剛帶回來的時候，連話都不會說。”沈柔說出這些的時候，心裏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這不算是什麽秘密，在京城隻要稍一打聽便能夠知曉。

  隻是陛下為了維護太孫殿下的自尊心，下了嚴令，不準任何人提皇太孫過去的經曆。

  “所以，你想要說什麽？”沈辭雲淡風輕道。

  她心裏卻沒有麵上那般平靜。

  原來，蕭澤在過去十八年都過著野人般的生活，短短三年的時間，竟讓他將過去的模樣全部摒棄。

  就拿最近相處的幾天來看，她隻從蕭澤身上看到通身的貴氣，除了偶爾有點冷意外，與旁人並無二致。

  “太子與太子妃疼愛的是他們的二兒子，楚郡王。以後傳位，也可能傳給郡王殿下，而不是太孫殿下。”沈柔嫉妒沈辭嫉妒得發狂，憑什麽她能夠得到太孫殿下的青睞？

  她就想著在她麵前抹黑蕭澤，讓她生出離了蕭澤的心。

  如此一來，她就有機會接近蕭澤了。

  雖然身份上比楚郡王差了點，但他的長相，卻是大周萬裏挑一的。

  就看著那臉，她都能開心一天。

  “沈柔，你知道你剛才這一番話，我要是告訴陛下，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沈辭湊近沈柔，在她臉上吐了口氣。

  沈柔臉色大變，拍桌而起，“你敢？”

  “怎麽不敢？”

  “你這人！你無憑無據，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的，陛下也不會相信的！”沈柔記得掌心沁出汗來。

  她剛才是真的氣瘋了，才會與沈辭說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隻是沒想到，沈辭竟然要將她一軍。

  “對啊，你也是無憑無據，憑什麽在背後詆毀太孫殿下？”沈辭雖然不是在封建禮教之下長大，卻也知道，古代傳位長幼有序，蕭澤是長子，又是嫡出，隻要不是犯大錯，他的皇太孫的位置便不會被奪走。

  楚郡王蕭嘉朗想上位，可沒有沈柔說得那麽簡單。

  要是太子真的想要暗箱操作把皇太孫的位置給蕭嘉朗，他就不怕被世人戳脊梁骨嗎？

  彈幕十分熱鬧。

  “小姐姐懟得漂亮，這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沒想到太孫殿下的身世這麽可憐，但是好勵誌哦。”

  “隻有我好奇為什麽太孫殿下前麵十八年沒有生活在宮中嗎？”

  “超討厭沈柔，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下線！”

  “姑娘，有一封拜帖。”嬤嬤的及時出現讓沈柔喘了一口氣。

  “誰的拜帖？”沈辭在這裏認識的人不多，唯一熟識的就是蕭澤，但每次蕭澤出現都不會遞拜帖，而是直接派馬車來拉人。

  “何公子的。”嬤嬤的表情有些古怪。

  沈辭抬手去接，沒想到沈柔的動作更快一步，奪過拜帖率先打開看了兩眼。

  沈柔的臉難看到極致，“沈辭，你還真是有能耐！”

  “還好，就是比你強一些。”沈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此刻也很好奇，何攸之給她的拜帖寫的是什麽。

  沈柔丟了拜帖，氣鼓鼓的走了，要不然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光了。

  嬤嬤趕緊撿起拜帖遞給沈辭，“姑娘，何公子約你三日後在黃鶴樓見麵。”

  沈辭看了看帖子，字跡雋秀，紙張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竹香，十分雅致。

  “姑娘，見還是不見？”嬤嬤有些看不透沈辭，又多嘴問了一句。

  “自然是要見的。”

  “可姑娘不是說對他沒有興趣嗎？”

  “不管怎麽說，現在他還是我的未婚夫，他說要見麵，我總是要去會一會他的，看看他要說什麽。”沈辭將拜帖收好，就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

  末了，她想到什麽，偏頭問嬤嬤，“嬤嬤知道多少皇太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