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拿出刑部腰牌，麵無表情道：“刑部例行詢問，希望夫子不要阻撓。”

  刑部腰牌都亮出來，夫子無權阻撓。

  看著夫子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沈辭“好心”透露道：“這李懷瑾犯了大罪，身上背負了人命。”

  夫子震驚的瞪大眼，“怎麽可能？”

  “你不相信我的話，總該相信太孫殿下的話吧？”沈辭輕笑一聲，語氣陡然轉厲，“你們私塾教出這種敗類，還是關門大吉的好。”

  一個歧視女子，眼中沒有公平的教書夫子，又怎麽能夠教出一個好的學子呢？

  刑部。

  李懷瑾還想要嘴硬，但證據確鑿，他再怎麽狡辯都是蒼白的。

  蕭澤將兩人互通的書信丟擲在他麵前，“上麵的字跡你應該很熟悉，這是你給林姑娘寫的情詩，你還說與她不認識？”

  李懷瑾失魂落魄的跪著，“寫情詩也隻能夠說明我們兩人認識，證明不了其他。”

  即使到了現在，他還在嘴硬。

  證據全都指向他，凶手是他應該沒跑了。

  但他不能承認，要是承認的話，這輩子他算是完了，他們李家也算是完了。

  “從你房內搜出來的這件帶血的衣裳，在左袖的位置破了一個洞，你能說說為什麽嗎？”沈辭找了個椅子坐下，累了一天，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李響多看了她一眼，小聲提醒道。

  “沈姑娘，沒有殿下的同意，你不能與他平起平坐。”

  “為什麽？”

  “這是規矩。”

  沈辭俯身對著蕭澤撒嬌道：“蕭大人大人有大量，不會因為我坐這兒而生氣吧？”

  蕭澤眼都沒抬，不發一言就是默認了。

  蕭澤衝著李響挑眉，看到沒有，你家主子還沒有發話，你倒是挺著急！

  “可能不小心在什麽地方蹭破了吧。”李懷瑾額頭冷汗直冒，把他額前與鬢角的發都沾濕了。

  粘膩的頭發貼在他臉上，俊朗的樣貌不再，顯得他格外陰沉。

  “巧了，我湊巧在林姑娘的手中發現了一塊碎布，這塊布與你衣裳上的破洞吻合，材質也一模一樣，你還堅持昨日沒有見過林姑娘？”

  證據確鑿，他根本無從狡辯。

  “你是什麽身份敢和本公子叫囂？我要見我爹，立刻馬上！”李懷瑾咬牙切齒道。

  他覺得刑部陰森恐怖，跪久了腿也疼，人的確是他殺的，但那是個意外，誰讓那賤女人非要給她的孩子要一個名分。

  說要是他再不娶他，便去李家鬧。

  當初李懷瑾對林小惠就是存著玩玩的心思，沒想過與她天長地久的。沒想到她這麽沒有眼色，不僅不明白他的所思所想，還想當李家的少奶奶。

  昨日，他們聊崩了，他便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榔頭，殺死了她。

  隨著林小惠的死亡，他的所有恐懼都煙消雲散，渾渾噩噩的回了私塾，把沾血的衣服與凶器都藏了起來，沒來得及銷毀。

  沒想到刑部今日就追來了。

  “你犯了人命，你爹來了也無濟於事。”蕭澤慢悠悠開口，“根據律法，殺人償命，你也得死。”

  李懷瑾熟讀聖賢書，自然知曉律法說的是什麽。

  “在這之前，你應該還殺了不少人吧？”蕭澤身子前傾，語氣不善。

  此次輪到李懷瑾皺眉，“殿下當我是什麽人了？若說林小惠的事兒與我有關，我沒有什麽話好說，但你也別想把其他人的事兒強加在我身上！”

  “在此之前，京城已經出現了七起女子被害的事件，其中包括將軍府的小姐與孟家的長女。死法恰好與林姑娘的一樣，你說，這件事不是你做的還能是誰做的？”蕭澤道。

  李懷瑾想了許久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厲聲道：“那七個女子和我都沒有關係，你們說林小惠是我殺的我認，其他幾個是我殺的，你們有證據嗎？”

  “還需要其他多餘的證據嗎？他們幾人死法都一樣，林小惠是你殺的，其他幾人也肯定和你有關係。”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

  來人是刑部的方大人，在刑部，與蕭澤的地位相當。

  聽說連環殺人案的凶手已經找到了，他放下公務急忙尋來，抓這個凶犯抓了半個月，終於讓他抓到了。

  昨日陛下還敲打他，讓他盡快找到凶手結案，要不然鬧得京城人心惶惶，除此之外，將軍府與孟家也不好交代。

  他急得一夜未睡，沒想到今天就抓到了。

  “大人誤會了，其他幾人真的與我沒有關係。”李懷瑾高聲為自己辯解，他怕自己說遲了，便會被扣上連環殺人凶手的罪名。

  蕭澤還想再問一些細節，卻被方大人打斷。

  “殿下，你也累了幾天了，既然凶手已經抓到，案件也可以了結了，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這裏一切都有臣在呢。”方大人笑道。

  說罷，他的目光掃過沈辭，眉頭微皺，“這位姑娘是？”

  沈辭乖巧的站起身，“見過方大人，我乃沈家的三小姐。”

  方大人對她有印象，“奔波幾日，沈三小姐辛苦了，早些回去。”

  沈辭知進退，識大體，人家下了逐客令，她也沒有再留在這兒的必要。

  行禮之後離開。

  身後，是他們的交談聲。

  “這事兒還有待探查。”蕭澤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冰冷。

  “太孫殿下……”方大人刻意拉長的尾音顯得他十分無奈，“您還想怎麽查？這事兒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已經一月之久，百姓人心惶惶，民間流言四起，還驚動了陛下。若是再抓不到凶手，影響極其惡劣。換句話說，將軍府與孟家的人也不願意等太久。”

  他所說蕭澤又怎麽會不懂？

  蕭澤嘴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陛下著急自有他的顧慮，我作為刑部的人，隻管抓到真凶。”

  方大人臉色變了幾變，“真凶不就在你的麵前嗎？”

  說罷，他扭頭盯著李懷瑾，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幾圈，冷笑道：“李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沒想到竟是個如此喪心病狂的殺人凶手。”

  李家與方家是世交，李懷瑾麵對方大人還會親熱的喊上一聲叔叔。

  “方叔叔，這一切都是個誤會，你把我父親請來，一切就能夠迎刃而解的。”

  李懷瑾對冷麵冷血的蕭澤無比恐懼，隻能夠把希望壓在笑麵虎方大人身上。

  若說對麵跪著的是李家獨子，他肯定關懷備至。

  但麵前跪著的是個背負八條人命的殺人犯。

  方大人急忙後退，避開他的觸碰，“別說是李大人，就算是把大羅金仙請來也救不了你的命。明日升堂，你將你如何殺害八個人的事兒詳細說了，我們也就免了私刑，讓你少受點皮肉之苦。”

  他的話像是一道繩索，鎖著他的脖頸，讓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