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四爺去了。”

  報喪的鍾聲響徹整個絕情穀，連湛背手站在內書房門口，半晌方歎道：“五弟還小，那邊隻怕已鬧起來，我們得去看看。”

  問羽杭仰靠著椅背，雙腳擱在桌子上：“你去吧，我去不合適。”

  連湛回身走近：“大哥，各方勢力都在搶奪暗衛名單，你不想要？”

  問羽杭隻覺好笑：“你這是在試探我？”

  連湛麵色不變：“我隻是好奇，這件事你到底怎麽想的？”

  問羽杭瞑目冷哼：“我當然想要暗衛名單，如果名單落在尚氏兄弟手上，我肯定搶回來。可現在名單在五弟手上，我難道要去搶他？”

  連湛難得露出笑意：“大哥，看來你還和從前一樣，嘴硬心軟，一點沒變。”

  問羽杭被說中心思卻依舊矯情：“人都會變的，你別總拿以前的我做對比。”

  連湛心情甚好：“行，你既不想摻合，五弟那就我去吧。雲氏族人勢力不小，尚老大真鬧起來，也是一場麻煩。”

  他轉身要走，迎麵卻見紅淚和驚鴻蹦蹦跳跳進門，紅淚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說道：“大哥，我們無家可歸，臨江閣地方大，求收留呀。”

  問羽杭和連湛對視一眼，都被這波操作整懵了：“無家可歸？”

  紅淚點頭如搗蒜：“是呀，雲氏出了這麽大事，別院亂成一團，我們再借住那邊不合適。”

  驚鴻一直沒說話，隻找了個位置坐下喝茶。問羽杭直覺不對勁，不對，越安靜越是要作妖。他沉吟片刻，耳邊聽著連湛發問：“你倆這是從哪過來的？”

  紅淚一派天真：“聖水宮，那邊可亂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

  問羽杭發現華點，眼睛在驚鴻身上停留許久：“你們去見了雲伯伯最後一麵？”

  “是。”

  “你選擇來我這，難道不怕？”

  “也怕，但比起其他人，你這裏更安全。”

  “你倒是高看我了。你沒東西要給我嗎？”

  “沒有，我從不送禮。”

  紅淚聽他們打啞迷聽得頭大：“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句聽不懂？我餓了，能先吃飯麽？”

  驚鴻已經聽見她肚子咕咕叫，噗嗤一笑，問羽杭便也笑起來：“餓不著你，臨江閣有小廚房，想吃什麽盡管說，養得起你。”

  “嘻嘻，謝謝大哥。”紅淚也不客氣，拉上驚鴻就跑，直到看不見她倆，問羽杭這才沉聲說道：“你我都猜錯了，名單不在五弟手上。”

  連湛點頭：“計策不錯，留下五弟牽製尚氏兄弟，名單卻交給一個孩子帶出來，四爺好手段。”

  問羽杭聲音驟緊：“孩子？別把她當成什麽也不不懂的小孩，她雖然來找我，卻並不打算把名單交給我。”

  連湛卻是讚許有嘉：“心中自有溝壑，這孩子不簡單。有魄力，敢說敢做，將來必成大器。”他頓了頓，問道：“大哥，既然確定名單在驚鴻手上，你還要嗎？”

  問羽杭心中有氣：“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她不給，難道我能強取？一份名單罷了，尚氏兄弟眼紅，我可不稀罕。你去吧，放心，驚鴻在這很安全，等尚氏兄弟察覺，料他們也不敢來找我要人。”

  連湛走後不久，侍劍東方便悄悄進來耳語：“尚氏與穆曉華合謀，封鎖了聖水宮，裏麵的人出不來，我們的人進不去。”

  問羽杭頓首：“無妨，雲氏也不是吃素的，這些人不敢真鬧起來。況且暗衛名單不在五弟手上，尚老大這回屬實白費心機了。”

  東方詫異：“四爺去世前，隻見了妻兒，不曾召見其他人，名單不在五公子手上在哪裏？”

  問羽杭長久不語，不對勁，想那姚驚鴻能在尚氏重兵包圍下逃脫，單憑她自己絕不可能，這事裏外都透著不對勁。他繼而想起另一種可能性，神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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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禮辦得十分隆重，雲氏勢大，問羽杭又擺明作壁上觀，尚氏兄弟忌憚各方，因此由暗衛名單引發的這出鬧劇最後並沒能鬧起來。一切結束後，雲清便要扶靈回鄉。雲氏一族來自雲南，雲四爺臨終前也留下遺願，希望能夠落葉歸根。雲清此去需守孝三年，眾人都有些不舍，紛紛趕來相送。與所有人告別後，他走到最後麵的驚鴻麵前道：“你要照顧好自己，我此去三年，可不要忘記我。”

  驚鴻失笑：“我記性沒這麽差。五哥，路上一切小心，等你回來。”

  千瓦電燈泡紅淚在旁邊表示磕到了磕到了，我磕的CP是真的。

  雲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母親雲夫人已經在仆役簇擁下上了馬車，他也轉身上馬縱躍而去。驚鴻原地呆立了一會，歎口氣正欲走，紅淚卻示意她抬頭看，發現問羽杭正意味深長注視著自己。

  “大哥，我臉上有什麽不妥嗎，你一直盯著我看？”

  “沒什麽，突然發現你挺好看的。”問羽杭幹笑數聲，驚鴻內心是拒絕的：“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我一直挺好看。”

  她轉身拉上紅淚就走，問羽杭這才止住笑容，衝連湛問道：“搞清楚沒有，薛醒到底是不是暗衛？”

  連湛點頭：“那日我帶人營救雲四爺，幸得幾個暗衛提前預警，才沒有落入敵人圈套。薛醒沒有承認，但我知道是他。大哥，你覺得薛醒聽命於驚鴻？”

  問羽杭冷哼：“我一直覺得不對勁，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如果我沒猜錯，在得到名單之前，驚鴻就能夠調動暗衛，想必是師父給她的權利。”

  驚鴻拉著紅淚一路往大殿方向走著，路上沒有什麽人，正神遊天外，薛醒突然出現嚇了她倆一跳。

  “喂，你有沒有禮貌，要出現也先打個招呼吧？”

  薛醒看一眼紅淚，驚鴻便聳肩：“沒事，不用回避，說吧。”

  薛醒著急：“二公子來找過我了，我暴露身份了，怎麽辦怎麽辦？都是你，名單上那麽多人，你幹嘛非要找我？”

  “你承認了？”

  “我當然不承認，可救四爺那天晚上他就懷疑我了。”

  驚鴻挑眉：“哦，那身份暴露的暗衛該怎麽辦，你比我清楚，去死吧。”

  薛醒差點被她一句話噎死：“九姑娘，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過河就折橋，小小年紀太狠毒了你。”

  驚鴻見他抓狂就開心：“過河拆橋？太對了，紅淚，告訴他我們的口號是什麽？”

  紅淚笑得陰險：“過河拆橋，上樹拔梯，兔死狗烹，卸磨殺驢。”

  薛醒痛心疾首：“八姑娘，成語不是這樣用的。聽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紅淚嗬嗬道：“對不起，不想見。”

  驚鴻笑著上去拉薛醒：“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跟我來吧，師父要見你。”

  薛醒瞪大了眼睛：“二、二爺要見我。媽呀，我這是要發達了？”

  紅淚心中雀躍：“哈哈我也發達了，成功打入主線劇情，不再是配角啦。”

  歐陽霸天已有大半年不曾在正式場合露麵，絕情穀弟子都以為他閉關練功，其實他是出了一趟遠門，直到昨夜才悄悄回穀。紅淚跟著進來的時候，他正盤腿坐在榻上，麵前案上放著一枚黑色令牌，上有乾坤二字，正是可以號令所有暗衛的乾坤令牌。

  驚鴻見師父神情悲傷，便上前笑道：“師父，我回來了。”

  歐陽霸天點頭：“清兒已經上路了吧？唉，本想著這次四爺回來，便讓他頤養天年，想不到他竟去了。”

  驚鴻勸道：“師父別難過，您這樣，雲伯伯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歐陽霸天歎氣：“是我對不起四爺，連累他臨死還在為我謀劃。”他平複番心情，正色道：“我讓你帶薛醒來見我，他人呢？”

  “已經來了。”驚鴻走到門口叫一聲，薛醒急忙整理衣冠，大跨步進門下拜：“見過二爺。”

  “起來說話。”歐陽霸天仔細打量他一番：“小時候我見過你，你師父是元寶？”

  薛醒激動不已：“是，沒想到二爺還記得我。”

  歐陽霸天敲著麵前桌案：“你看到了暗衛名單，雖然是為了救人，但規矩就是規矩，我也改變不了。”

  薛醒一驚，忍不住看向驚鴻。驚鴻卻看都不看他，笑得陰險：“師父所言極是，看到便是看到了，還能抵賴不曾？”

  薛醒內心是崩潰的：“九姑娘，害我你很開心嗎？明明你也看見了，名單現在還在你手上呢！”

  歐陽霸天極其護短：“驚鴻看見就看見了，大不了我現在就立她為暗衛大統領，不行嗎？”

  薛醒撲通一聲跪倒：“二爺，您偏心能不這麽明顯麽？”

  驚鴻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歐陽霸天莞爾：“行了，不嚇你了，起來吧，以後你就跟著驚鴻辦差，知道了嗎？”

  “什、什麽？”薛醒還在震驚中，歐陽霸天已經將案上的乾坤令牌遞到了驚鴻手上：“四爺去世，暗衛無人統領，今後便由你居中主事，統領絕情穀所有暗衛。”

  “是，師父。”驚鴻雙手接過令牌，薛醒完全看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老天爺，她才十三歲啊，讓她統領暗衛？太瘋狂了。紅淚走過來笑盈盈道：“恭喜升官，薛大哥，你現在是大統領了。”

  “拿我當擋箭牌？不幹！”薛醒立時明白了，驚鴻年紀尚小，不能服眾，所以明麵上自己是大統領，但當家做主的還是她。

  “真不幹？”驚鴻搖晃著手中令牌：“那好吧，你看到了暗衛名單，按規矩……”薛醒一把抓住她手：“幹，我幹。從今以後，你九姑娘說往東，我絕對不往西。”

  驚鴻笑靨如花：“乖。”

  薛醒出去的時候，驚鴻主動提出送他。歐陽霸天招手喚紅淚過來：“驚鴻想讓你幫著她一起理事，你怎麽說？”

  紅淚震驚了：“我？我、我可以嗎？”

  歐陽霸天含笑：“為什麽不可以？紅淚，你很聰明，以後會有一番作為的。”

  紅淚內心早就驚濤駭浪，老天爺呀，太瘋狂了，我這是要逆襲？

  注：本章劇情來自《無心訣之翩若驚鴻》

  第15章：雲公子扶靈回鄉，淩青奴中原揚名

  《無心訣之翩若驚鴻》同人文，遊戲之作，博君一笑。

  《無心訣之翩若驚鴻》連載於創世中文網，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