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交代，你跟大哥到底什麽關係，你是不是喜歡他？”

  扛不住威逼利誘，素女到底還是說了實話。彼時紅淚跟青奴搬了小板凳坐著嗑瓜子，林飛葉明軒強行擠進茶話會聽八卦。素女心一橫道：“對，我就是喜歡他，隻喜歡他，怎麽了嘛？”

  林飛嘖嘖稱奇：“素女，我一直以為你是端莊淑女類型，沒想到你也這樣膽大，小小年紀就想男人……”

  青奴頓時炸毛：“你為什麽要說也？影射誰呢？”

  葉明軒聳肩：“你這屬於不打自招。青奴，我有理由懷疑是你帶壞小妹妹。”

  青奴哼一聲：“想男人怎麽了，就許你們男人想女人？女人不能想男人？”

  這都什麽虎狼之詞？

  紅淚已經扶額：“打住打住，再這麽聊下去過不了審了。七姐，別聽他們瞎扯，繼續說，你跟大哥怎麽認識的？”

  素女臉紅道：“我不是說過的嘛，我從小在一個雜耍戲班賣藝，經常遭班主打罵。有一次街頭表演時遇見大哥，他看不慣班主打罵我們這群孩子，便出手教訓。我其實膽子很小，可那天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我撲上去抓著大哥求他帶我走，他、他是個好人，他竟真帶我走了。”

  “後來他就把你送來了絕情穀？”

  素女扭捏著點頭：“嗯，那是四年前了。他隻把我送到山門口就走了，說還要繼續去行走江湖。四年了，我一直記掛著他，他是我的大英雄。”

  紅淚點讚：“這劇情我熟，英雄救美，隻可惜你跟他年紀相差太大，不然成就一番姻緣也是一段佳話。”

  素女著急：“他就比我大八歲，我為什麽不能嫁他？等我長大了我肯定嫁給他。”

  青奴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倆演話本唱戲呢？什麽英雄救美，什麽嫁不嫁的。素女，你可才十四歲，大哥二十二了，他能等你長大？”

  素女撅嘴，情緒明顯低落，紅淚忙安慰道：“好啦也不是不行，大哥又沒成婚，說不定他願意等你呢？”

  青奴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不一定，我聽說大哥有指腹為婚的妻子，雖然沒見過，但肯定是有的，你……”見素女快哭出來，她及時改口：“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別往心裏去。”

  紅淚猜道：“額，這個別人不會是薑燕燕吧？”

  見青奴點頭，紅淚頓時無語：“我去，她是狗仔隊，職業跟拍嗎？二哥和阿細，大哥和未婚妻，她這一天天的幹過正事嗎？”

  素女卻隻關心一點：“未婚妻？是誰？”

  林飛點頭又搖頭：“我也聽說過，大哥有一位指腹為婚的妻子，但是沒人見過，聽說大哥時常會去探望。”

  素女喃喃道：“未婚妻，怎麽會有未婚妻？怎麽會這樣？”她失魂落魄離開，葉明軒便開始傷風悲秋：“問世間情為何物，唉，世間又多了一個傷心人。”

  青奴踩他一腳：“這個時候掉什麽書袋子，快想辦法幫忙去。”

  “怎麽幫？把大哥綁來和素女成親？”林飛沒正形：“我是沒這本事的，誰想去誰去。”

  葉明軒道：“怎麽改成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大哥到底有沒有未婚妻，誰有辦法？”

  林飛搖頭：“沒辦法，直接去問？我不敢。”

  青奴頭搖得更快：“直接問？虧你想的出來，大哥又不是二哥，二哥頂多就是不理咱們，大哥出去五年，我跟他不算熟。”

  紅淚不怕死舉手：“怕啥，我去問，就直接問。”

  林飛葉明軒淩青奴一起望向她豎大拇指：“好漢慢走不送。”

  紅淚覺得自己被套路了。心一橫，她拍案而起：“去就去。”她說完一溜煙跑出門，青奴便開始下注：“一兩銀子，問不出來。”

  葉明軒馬上跟進：“二兩，問不出來。”

  林飛加注：“三兩，我賭能問出來。需不需要我去打探消息？”

  “成交。”

  臨江閣是絕情穀最富麗堂皇的一處住所，紅淚趕來時，正巧看見問羽杭和素女。她“呀”一聲想躲，身後有人捂住她嘴巴，將她拖到了院牆後麵，卻是林飛。

  “別說話，小心被發現了。”林飛探出一個腦袋偷看院中情形，紅淚也使出洪荒之力擠出來，就聽著素女哭啼啼說道：“所以你真的有未婚妻？”

  問羽杭看不清神色，隻語氣淡淡的：“是。”

  “沒機會了，是嗎？”

  “從來沒有。”

  “我知道了，對不起，打擾了。”素女努力抑製心中痛苦，扭頭哭著跑開。也不知是不是太傷心了，連躲在門口偷聽的二人組都沒發現。

  紅淚膜拜之情溢於言表：“牛叉了，竟然直接跑來問，夠猛。”

  她正想走，林飛猛一按她：“別動。”問羽杭也已經出聲：“出來吧別躲了，偷聽好玩嗎？”

  紅淚吐舌，跟著林飛走出去，心虛道：“大哥，你、你真有未婚妻？是什麽人？”

  問羽杭背手歎氣：“去看看素女，替我，開解開解她罷。”

  他轉身回房，紅淚敏銳察覺出不對勁。

  有問題。

  很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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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你大一個月，太好了，我終於也當姐姐了。”

  師父歐陽霸天出門一趟，回來時身邊多了一個小姑娘。互相一報生辰，紅淚便開心了：“我叫上官紅淚，是你八姐，你叫什麽名字？”

  小姑娘一點不怯場，落落大方：“我叫姚驚鴻。”

  “驚鴻，姚驚鴻？”紅淚覺得這名字實在太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在哪聽過。不止一次了，自從來到絕情穀，她覺得身邊好多人好多事都很熟悉，就好像上輩子經曆過一樣。

  因小師妹初來，當晚師兄妹們便齊聚一堂，設宴替她接風洗塵。紅淚第一次喝酒，別人一杯倒，她屬於一口倒，最後是被抬回去的。床上輾轉反側，一時夢見現在，一時又夢見前世，想著想著她猛然坐起，大熱天驚出一身冷汗。

  “我操，這是一本小說，我穿進小說裏了？”

  紅淚委屈，不怪她現在才想起來，實在是這本小說不出名，作者在網文圈裏也查無此人啊！紅淚起身走到書桌前研磨，她練字小有成果，規規整整寫下了小說名字：無心訣之翩若驚鴻。

  無心訣之翩若驚鴻。驚鴻，唉，紅淚扶額歎氣：“完了，芭比扣了，抱錯大腿了，女主現在才出場。”

  前世自己也是偶然看到這本小說，因為無聊，打發時間跳著看的，不過主要劇情應該還能記得。紅淚一邊想一邊做筆記，女主姚驚鴻毫無疑問，男主雲清，不對，不叫男主，勉強算女主老公，記得這個角色劇情過半就死了。想著雲清，那個幹幹淨淨，總是微笑著照顧自己的大暖男，紅淚不禁難過起來。

  不行，劇情不能按照書上發展，五哥不能死，師父不能死。還有三哥，對，悲劇就是從林飛開始的，必須阻止這些發生。

  紅淚在紙上寫下林飛、內鬼、華山字樣，回想劇情，她突然臉紅了，嘟囔道：“記得林飛跟上官紅淚是官配，那豈不是說我和他……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青奴就住隔壁，起夜見紅淚屋裏亮燈，打著哈欠過來問道：“大晚上不睡覺幹嘛呢，小心明天早課起不來……”

  紅淚慌忙銷毀證據，但青奴眼尖，還是看見紙上“林飛”二字，張大了嘴巴：“你、你，別告訴我說你暗戀三哥。”

  紅淚情急之下禍水東引：“誰、誰說的，明明是四哥暗戀驚鴻。”

  青奴果然怒了：“四哥喜歡驚鴻？他敢，誰說的？”

  紅淚小小聲：“誰說的？作者唄！六姐喜歡四哥，四哥喜歡驚鴻，驚鴻喜歡五哥，哎呀什麽亂七八糟的四角戀，不管了。”

  她一溜煙跑出門，獨留下青奴風中淩亂：這丫頭剛才說什麽？這裏麵怎麽還有五哥？

  林飛有早起習慣，每日天沒亮就在練場用功。因喝了酒，他頭有點疼，今天便遲了一刻鍾。遠遠看見紅淚，他吃驚道：“你在這幹什麽？”

  紅淚笑得陰險：“等你。”

  “等我？”林飛摸不著頭腦：“等我幹什麽，還嫌流言不夠多？不會吧，你不會真的暗戀我？”

  紅淚一腳踢過去：“起開，一天天的沒正形。”她掉頭走，林飛在後麵就喊：“喂，還沒說什麽事呢？你等這就為踢我？不劃算，最少也要踢兩腳嘛。”

  紅淚頭也不回：“哼，真會演，難怪上官紅淚被你騙那麽多年。不行，現在我是上官紅淚，看我怎麽提前戳穿你真麵目。可是找誰呢，誰會相信我穿書鬼話？”

  不知不覺已經沿著廣場走上無極殿，後殿是無為居，師父歐陽霸天的住所。想著小說情節，算算時間，師父恐怕隻能再活五年。紅淚神情悶悶，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改變劇情，不能讓悲劇重演。主角怎麽了，上官紅淚雖然不是主角，甚至連女二都沒混上，但現在自己擁有外掛，絕對可以逆襲。”

  不著急，還有五年，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