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淚拜見師父。”

  歐陽霸天含笑扶起，指著旁邊已經起身避開的年輕男子：“這是你二哥連湛。”

  連湛點頭示意，並不說話。紅淚見他一臉嚴肅，莫名覺得有些發怵：“二、二哥。”

  媽耶好嚇人，氣場好強大，害怕。

  歐陽霸天衝連湛道：“紅淚剛來，先讓她們姐妹玩去，過幾天再補功課不遲。”

  “是。”連湛點頭，衝旁邊被遺忘很久的舞劍少女道：“素女，停下吧。”

  白衣少女聞言趕緊收劍，規規矩矩衝師父及二哥行禮後，她幾步蹦到紅淚麵前，就像看見了救世主：“小師妹，我是你七姐白素女。六姐，我們出去玩吧。”

  紅淚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女孩子拉走了。出了無為居，她急道：“喂，幹嘛跑這麽快，後麵又沒老虎？”

  素女後怕道：“比老虎可怕多了，今天要不是你來，我死定了。”

  紅淚一臉what，青奴哈哈笑道：“她呀，偷懶不好好練功，錯了好幾個動作，二哥罰她把昨天教得招式練100遍。”

  素女嘟嘴道：“六姐，你也太沒義氣了，看見我被罰跑得比兔子還快。”

  青奴心有餘悸：“二哥生氣了，為了不被牽連受罰，我還是跑快點吧。”

  紅淚弱弱道：“二哥……有這麽嚇人麽？”

  青奴和素女一起回頭看著她，對於她的未來深表同情：“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記住，寧願得罪師父不要得罪二哥。”

  “為什麽是二哥教你們功夫，師父呢？”

  “二哥覺得可以了，師父才會開始教我們高深武學。”

  明白了，原來二哥是代課老師，師父是班主任。

  這邊薑燕燕也來到了無為居複命，知道身上背著官司，她嬉皮笑臉，上前一福道：“二爺，我回來了。”

  歐陽霸天故作生氣，問道：“燕燕，這一路上可有闖禍？”

  薑燕燕心虛道：“哪有，我這麽乖，怎麽會闖禍呢？”

  連湛坐對麵手裏拿著一封信道：“大哥派人送回來的信，你要不要看一下？”

  薑燕燕瞪眼：“大公子竟然背後告狀？太沒義氣了。”

  歐陽霸天佯怒：“你本事不小，頭回出門就敢得罪青海派和鏡閣，看來你以後是不想出去了。”

  薑燕燕連忙撒嬌：“二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解釋的。”

  歐陽霸天冷哼：“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件事羽杭已經處理幹淨，以後也不必再提。最近你不許出門，自己好好思過吧。”

  “那要思過多久？”

  “看心情。”

  “……好吧，燕燕告退。”薑燕燕轉身離去，歐陽霸天便笑起來：“這丫頭誤打誤轉殺了鏡閣少主，倒是立了一功。”他接過信又仔細看了看：“給羽杭去信，鏡閣和青海派都不必留了。”

  連湛點頭：“是。”

  試劍亭是絕情穀最高建築，從這裏可以俯瞰山穀全貌。紅淚氣喘籲籲爬上來，目睹壯觀景象，她不禁暗歎：“果然是天下第一大派，真氣派。”

  青奴素女都屬於外向型選手，一路嘰嘰喳喳，拉著問這問那。紅淚現在身體隻有十歲，難得碰見同齡人有共同語言，因此很快熟稔起來。紅淚好奇問道：“六姐七姐，你們是怎麽來的絕情穀？來多久了？”

  青奴磕著瓜子道：“我來得早，不到九歲，那時三哥四哥都還沒進來呢。我阿爹跟師父是結拜兄弟，阿爹去世後，師父就把我接來了。”

  素女麵上閃過一絲紅暈：“我不一樣，我是孤兒，無父無母，十歲那年偶然碰見大哥，他送我進來的。”

  青奴沒反應，紅淚卻敏銳發現華點：“大哥？”

  心理年齡與實際年齡都已是成年人的紅淚表示這倆有問題。

  值得深究的問題！

  “五哥很早就來了嗎？”

  “五哥是執事長老雲四爺的兒子，雲家幾代都在絕情穀供職，他出生就被師父收為徒弟了。大哥也是，據說大哥跟師母娘家有親戚關係。”

  紅淚乃八卦鼻祖，見沒有外人，忙壓低聲音道：“師母？咱還有師母嗎，在哪裏？”

  青奴素女對視一眼，同時放下手中瓜子點心：“師母去世十多年了。紅淚，千萬不可在師父麵前提起師母，師父心中的苦痛隻有他自己知道。”

  素女幽幽道：“師父房中供奉著師母牌位，我曾經撞見過，師父哭得像個小孩子……我從沒見師父那樣，他是真的很傷心……”

  紅淚一時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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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情穀第一天，好玩。

  絕情穀第二天，好玩好玩。

  絕情穀第三天，好玩好玩好玩。

  絕情穀第四天，嗚嗚嗚我要回家，這裏一點也不好玩。

  上官紅淚很傷心，第一天開始習武，她就深刻領教了自家二哥的嚴厲。敢偷懶？那麽恭喜你你死定了。想撒嬌賣萌？對不起，連二哥表示我不吃這套。色誘？對不起，你太高估自己了。從日出到日落，從天亮到天黑，連湛總共隻說了四句話。

  “右臂前傾一分，腰挺直。”

  “雙腿並攏，不要晃悠。”

  “午間休息半個時辰。”

  “今日功課已畢，你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上官紅淚已經毫無形象躺在了地上，嘴裏嘟囔著：“媽呀，這可比軍訓厲害多了，我要怎麽熬下去啊？”

  連湛麵無表情扶起她，看著她手臂上被自己責打出來的傷痕，淡淡道：“回去找青奴拿藥，明天同一時辰，不許遲到。”

  魔鬼啊啊啊啊，上官紅淚內心在咆哮。連湛卻依舊是麵無表情，轉個身便走了。

  “哼，打女人，我詛咒你一輩子打光棍。哎喲疼死我了。”紅淚腹誹不已，眼見天色已黑，隻得一邊捂著胳膊，一邊拖著一雙廢腿，晃悠悠回去了。

  回到房間，淩青奴和白素女正一邊一個以極其舒服的姿勢躺著，紅淚登時就暴怒了：“喂，你們怎麽會這麽閑，不用練功嗎？”

  今天剛開始跟著二哥練武，師父歐陽霸天便將她倆叫走了，言明以後會親自授課，讓二哥專心指導自己。現在看來，果然比自己爽多了，哼，師父你偏心！

  素女笑嘻嘻道：“練功自然是練了的，不過師父可比二哥和藹多了，是吧六姐？”

  青奴對紅淚的遭遇深表同情：“不要用嫉妒的眼神看我倆，慢慢熬吧，熬到師父也親自教你的時候，哈哈哈。”

  她倆笑成一團，絲毫不知收斂，紅淚氣鼓鼓道：“你們就嘚瑟吧，哼。”她走到一邊脫下外衣，看著兩條光榮負傷的手臂，忍不住“哧”了一聲。

  青奴笑夠了，這才起身拿出一個小瓷瓶道：“這是金創藥，特地為你準備的。放心，二哥下手有分寸，明天就好了。不止你，從三哥開始，所有人的基本功都是二哥代授，錯了要罰，不委屈啊。”

  素女也道：“你別怪二哥，他嚴厲也是為了你好。他那個人外冷內熱，看起來嚇人，其實對我們可好了。”

  紅淚由著青奴給自己上藥，呲牙道：“學藝哪有不挨打的，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他也太嚇人。今天一整天他就說了四句話，憋死我了。”

  青奴笑出聲來：“四句話？嗯，夠多了，我告訴你，隻要二哥不想，他可以一天不說話的。”

  這是什麽神奇人設？

  紅淚腦瓜一轉，突然又八卦了：“看二哥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他有沒有心儀的女子？”

  哼，成天板著一張失戀臉，一看就是沒有女人喜歡。

  青奴“噓”了一聲，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後說道：“你別說還真有一個。幾年前我剛來絕情穀的時候，二哥身邊是有一個侍女的，好像叫什麽阿細。後來她嫁人了，我就再沒見過她，聽別人說這個阿細可是喜歡二哥的……”

  素女震驚：“不可能吧，二哥一直都是一幅生人勿進的模樣，還會有這種事？”

  青奴道：“你懂什麽？二哥也不是生下來就是這個模樣的。”

  紅淚咂舌：“難道二哥和阿細兩情相悅，被拆散有情人揮淚分別，從此沉默寡言發誓終身不娶？”

  青奴白了她一眼：“你可以去說書了，小小年紀腦袋裏都在想什麽呢？”

  這叫腦洞，知道什麽是腦洞嗎？哼。

  青奴上藥手法嫻熟，紅淚知她常往聖水宮上選修課，便拉著她哀求：“六姐，哪天有空帶我去見穆姑姑唄，我也想學下毒”

  肯定比練功舒服。

  青奴搖頭：“你還小，過兩年再說，這個不急。”

  素女問道：“紅淚，你沒念過書吧？不說多厲害，總要識字。這樣，過幾天我帶你去書苑旁聽。”

  啥？你們還開設文化課呐？真夠全麵。紅淚心中吐槽，麵上卻一派天真：“書苑？這又是什麽地方？”

  “書苑據說是當年師母承辦的，藏書很多，每三天開一次課，現在由雲伯母管理。雲伯母就是五哥的母親，她很少出門，你還沒見過。”

  絕情穀原來是一所985、211大學，人才多，選修課也多，支持弟子全麵發展，紅淚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