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令牌
作者:可樂醬      更新:2022-05-31 09:36      字數:3186
  雲辭從屋外走來,小丫鬟站在那,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睜著眼睛眼鏡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裴珩眼見著雲辭從屋外走來,也知道小丫鬟也為難,招手讓她過來,將日前換下來的衣物拿了過來,說,“這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小丫鬟接過衣物,一時疑惑,家主的換洗衣物都會有人來收,再然後送過來,但礙於門口的雲辭和他之間正彌漫著一股火藥味,隻能壓下心裏的疑問,恭敬的行了禮,而後退了出去。

  雲辭拄著拐杖,步伐不穩的走到窗邊,這幾天他擔心著裴珩的身體,一直沒怎麽睡好覺,他眼下青黑,平日裏打理整齊的白發也亂作一團,卻不成想,他這般擔心裴珩,裴珩到現在還在念著楚璃月那個丫頭,昏迷時也念念不忘地一直呢喃著那丫頭的名字,所以他才會讓人將夜梟給打發出去。

  夜梟心裏雖然有疑問,但主子的外祖父下了命令他也不好反抗,隻能乖乖的去做。

  “哼!你這是想要做什麽?一醒來就要找那丫頭?”雲辭幾天沒睡幾個時辰,此時啞著嗓子,說,“不管你有多喜歡那丫頭,那也不能拿著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哪有人像你這樣,瞞著自己轉醒的消息,也不管別人擔不擔心你。”

  到底還是記掛著裴珩的身體,雲辭放緩著語氣,說,“這次怎麽會毒發如此之急。”

  裴珩抓過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這冰室的溫度著實低,又加上裴珩才剛剛轉醒,有些虛弱,他端手站起,朝著雲辭行了禮,說,“孫兒也不是故意瞞著您,隻不過也才剛剛轉醒罷了。”

  “醒了好,醒了好。”雲辭顫抖著手扶著裴珩的肩膀,要是沒能把他照顧好,以後下了黃泉可怎麽向他娘交代。

  雲辭眨了眨眼,將眼眶中打著轉的眼淚硬生生給逼了回去,這回他是真的著急了,要不是顧家人,此時,裴珩怕是……

  “你雖然已經醒了,但身體還虛的很,這幾天你就好好待在冰室,將身體養妥當了再回去處理事務。”

  裴珩本就擔心楚璃月的安慰,一聽這話,哪還坐的住,快聲說道,“外祖父,阿璃上次聽到了我們說的話,心中傷心也是正常的,以她的性子,此刻肯定是在密道中,密道中機關眾多,一般人在那裏待上幾個時辰便會受不了,現在這麽久過去了,不知道阿璃……”

  雲辭猛的頓了頓拐杖,撇過臉冷聲說道,“你既然都已經說了,尋常人在其中待上幾個時辰便會受不了,那丫頭都進去這麽長時間了,想必已經變成一堆骨灰了,沒什麽可救的了。”

  “外祖父,你……”忽的一聲,裴珩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弓著身子,神情痛苦,其實夜幽草的毒哪是那麽容易便會給控製住的,雖然顧家人將積鬱在他心口的毒血給逼了出來,但夜幽草的毒卻已經隨著血流侵入到身體的各處經脈,隻等著一舉攻入心口。

  “噗!”裴珩突然噴出口血,他伸手將唇邊的一抹紅色擦去,眼睛猩紅的望向雲辭,沉聲怒吼道,“我此生非楚璃月不娶,若楚璃月葬身於密道之中,孫兒絕不會獨活於世。”

  雲辭捂著心口,大失所望的指著他,說,“好啊你,你如今竟為了一個女人,將你父母的仇至於不顧,將雲家眾人至於不顧,若你硬是要去找那丫頭,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外孫。”

  說罷,揮了揮袖子,拄著拐杖往外走去。

  待雲辭走後,裴珩終於撐不住從床邊摔了下去,眼神恍惚,嘴裏喃喃道,“阿璃,你可千萬得挺住啊!”說罷,便昏了過去。

  丫鬟抱著裴珩的衣服,秀氣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心裏一直記掛著裴珩讓她去將夜梟叫來之事,但後來長老說不讓去,而家主又沒有任何的表示,她現在便一直糾結著,到底是去還是不去,邊想著,邊甩著手上的衣物。

  忽的從衣物中飄落出一張紙,丫鬟停了腳步,歪頭疑惑的向腳下看去,她伸手撿起地上的紙條,緩緩展開,隨後,便抱著衣物,急急的朝府外跑去。

  夜梟站在雲府門口,他剛從外邊執了任務回來,還沒歇一口氣,便又被派了出去。主要的是派他出去也不是有什麽重要事情,就讓他到東街去調解一下鄰裏矛盾,西街找一下丟失的孩子。

  夜梟手指搭在腰上懸掛著的劍柄上,鋒利的眉緊緊皺著,可以看出來他這時是不好招惹的。

  小丫鬟急匆匆的從府內跑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彎腰撐著膝頭,斷斷續續的對夜梟說,“家主……家主叫你過去一趟,他……有事吩咐。”

  夜梟從遠處便遙遙看見這丫鬟在狂奔,又見她手裏拿著裴珩的衣物,這才停在門口等她,待她終於把話說完,夜梟便鬆開扶著她的手,運起輕功往冰室奔去。

  暗道,終於不用再幹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小丫鬟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眼神意味不明的朝那看了一眼,便又抱著衣物朝後院走去。

  夜梟進來時就見配合嘴角淌著血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他趕忙走上前將裴珩扶起,擔心喚道,“主子?主子?”

  正當他束手無策準備高聲叫人來時,卻被隻緩緩抬起的手組織。

  裴珩眯著眼睛,烏黑濃密的睫毛撲在他的下眼瞼上,更顯得他臉色慘白,他虛弱的出聲,“別……別叫人。”

  夜梟見自家主子醒來,一時間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裴珩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又從外套中將一塊令牌給拿了出來。

  夜梟跪在地上給他行禮,卻在跪下的一瞬間,眼神瞟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隻見裴珩拿出令牌,將它擱置在手上,隨後又遞到夜梟麵前,說,“你速速拿著這塊令牌前去找顧、風、薑三家家主,讓他們前去搜尋楚璃月下落,找到之後便跟在她身邊保護她。”

  聞言,夜梟眼神驚愕的抬起頭,眼前可不就是他方才一瞥見到的那個熟悉之物嗎,能夠號令其他三大家族的令牌。

  當年其他三家承蒙雲家相助,這才不至於斷了香火,雖說其他三家自願以雲家為尊,但雲家人也不是那種仗著恩情就隨便胡來的人,說什麽也不肯接受他們送來的好意,最後迫於無奈,其他三大家族便商議著製造出一塊令牌,並承諾,隻要見到這塊令牌,其家族的人便供那人驅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夜梟跪著後退了半步,說,“主子你這是幹嘛?要是讓有心之人趁著令牌離了你身邊,將它奪去,那……”

  裴珩一隻手上躺著令牌送在他眼前,一隻手掩著唇咳了幾聲,說,“將令牌交由你保管,我放心。”

  夜梟還是推辭,畢竟這不是什麽小事,他說,“主子當真要為了一個女子做到如此地步?那女子到底有什麽好?”

  裴珩擔心著楚璃月的安危,自然也不會與他多費口舌,隻催促道,“交給你的事,你前去辦好便是,現在哪有這麽多話要講,難不成你見我病成這樣不能叫的動你?”

  夜梟將頭重重磕在地上,惶恐說道,“主子說的這是哪的話,夜梟自然是什麽都聽主子的,隻不過這事事關巨大,還望主子要三思而後行。”

  “你現在是覺得我要你來教我做事是嗎?”裴珩低垂著眉眼,冷聲說道,“若是你還想著我是你主子,便快將這件事辦妥當。”

  “可是,主子……”夜梟還想著再勸些什麽,卻見外麵傳來一陣響動,裴珩眼神微動,夜梟自然也聽見了,他抬起眼,轉身向門外望去,又快速看向裴珩,裴珩將手中的令牌丟在他麵前,說。

  “交代你幫的事情務必辦好,若是出了任何差池,那麽你我之間的主仆情分便到此結束吧!”說罷,裴珩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乖乖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夜梟也來不及說話,眼瞧著距離越來越近,他一個輕點地,伸手將地上的令牌撈了起來,翻身從窗外跑了出去。

  裴珩閉著眼,聽著窗外的聲響越來越遠,滿意的勾起了嘴角,隨後,終於撐不住昏了過去。

  夜梟拿著令牌越過圍牆,從府內翻了出去,心中雖然還是不情願去做這件事情,但畢竟是裴珩下的指令,就算不情願也要去做。

  他歎了口氣,麵色不爽的依次找人傳話給其他三個家族的家主。

  不一會兒,幾人便聚在了一起,相互疑惑的望了望彼此,畢竟從這塊令牌被製作出來,幾乎沒有用到它的時候,他們也想象不出,雲家家主是因為什麽緊急情況才動用了這塊令牌。

  “不知雲家主找我們來是有何吩咐?”幾人靜默了片刻,顧家家主首先開口問道。

  夜梟手拿令牌,轉身過來,說,“想必幾位家主也都對楚璃月這個名字有所耳聞,這次我家家主找各位前來的任務便是找到這位姑娘,並且在她身邊保護她。”

  聞言,幾人都麵露震驚之色,首先他們沒有想到這麽重要的令牌雲家主會交給一個侍衛前來傳話,但更讓他們想到的是,動用這令牌竟是為了找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