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暗牢
作者:可樂醬      更新:2022-05-31 09:36      字數:3200
  裴珩雙手負在身後,一進門便看見了站在人堆中的楚璃月,眼神看向她時也不自覺的變得溫柔起來,想不到小丫頭在那養了些時日,變得更加能鬧騰了,這次竟然還假冒成男子來鬧自己哥哥的婚事。

  此時,楚璃月揮著手,眼瞅著侍衛都要抓著自己了,裴珩還一臉無動於衷的站在那一動不動,嘴中暗罵一聲,跺著腳又四處逃竄,還不停的喊叫到,“裴珩!你在幹嘛?還不快點救我?”

  半響,裴珩才回過神來,想起還有鬧婚這回事,急忙喝到,“住手!”

  侍衛聽見命令,統一停了動作,楚璃月這才慌張的跑到裴珩身後,探出個腦袋,衝著他們吐了吐舌頭。

  逃竄過程中,楚璃月貼在上嘴唇上的胡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給掉了,此時躲在裴珩身後做著調皮的小動作,看起來倒有些可愛。

  裴珩低著頭,回首嘴角帶著笑的望向她,抬手指了指她的嘴巴示意,隨後神情嚴肅的對著侍衛說,“這人大鬧楚少將軍與十三公主的成婚現場,實在是藐視皇威,不知有何居心,本世子這便將她捉拿回府,審問清楚。”

  說完,便一手鉗住楚璃月的手腕。

  楚璃月一麵一隻手擋著自己的下半張臉,一麵四下張望著胡子掉到哪去了,卻見裴珩變臉變得如此之快,眼神驚愕的看向他,幹什麽你?

  裴珩裝作沒明白她的意思,對身後的人吩咐道,“將此人帶回府中嚴加審問。”

  身後侍衛準備上前來押她,卻被楚璃月掙脫,說,“別碰我,我能自己走。”

  說罷,轉身往府外走去,末了,還回頭瞪了眼裴珩,好你個裴珩,虧我冒死相救,想不到你竟這般不顧情麵。

  將軍府內,宮中來的眾侍衛麵麵相覷,猶豫著上前開口說道,“世子,這人被您帶走,屬下怕是對皇上不好交代啊!”

  裴珩將手中的折扇打開,倪著眼看著他們,冷聲的說,“皇上那,自有我去交代,你們還是先去看看十三公主傷著沒有?這才是要給皇上交代的事。”

  “是!”侍衛也不敢與他搶人,隻能顫顫巍巍的應下,目送著他離開。

  平康王府中,楚璃月一進府,押送他的人就乖乖退下,隻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庭院中央。

  楚璃月抬起眼環顧了會兒四周,鬆了鬆筋骨,暗歎到,想不到這麽快這就完好如初了?做事還挺有效率的哈!

  她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等了半天,地上落葉都數了好幾遍,裴珩才回府。

  “如何?在曲逸風那身體調養的怎麽樣?”裴珩回府之時,正見她將散在院中的葉子攏做一堆,又踢開。

  楚璃月抬起頭,歡快的跳到他身邊,突然又像想起什麽,板著個臉,質問道,“曲逸風是你的人?好啊你!當時救你一命,你就這麽不聲不響的將我丟在那這麽久?連個麵都不來見我一次。”

  “當時事出緊急,我來不及跟你解釋,況且自那之後,忠義侯就盯上我了,這才沒有找到機會去看你。”裴珩見她心中有火,隻好將心中的苦衷說了出來。

  楚璃月見他確實事出有因,不好再向他發脾氣,但心裏又咽不下這口氣,接著又說,“那你托人給我帶個信也好啊!虧我還在那白擔心你這麽久。”

  後麵那句話,楚璃月放低著聲音細細的嘟喃,裴珩也沒聽清楚,疑惑的問,“你說什麽?”

  “沒什麽。”楚璃月擺了擺手,又問,“那我哥是怎麽回事兒?怎麽會突然間就和十三公主成親?”

  她醒來之後,先是擔心裴珩的傷勢,後又聽聞楚蒼然成婚之事,心裏現在有許多疑問想要弄清楚。

  “你說啊!”

  裴珩遂神色正經起來,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那晚派人前來刺殺的人就是忠義侯,冷禦峰之死皇上沒有證據來定罪,他心中咽不下這口氣,便尋了人前來刺殺,那日我將你緊急送出府去也是怕他還有後續手段要來對付我們。”

  下人將泡好的茶和點心端了上來,為他們倒了便告退了。

  裴珩端起茶盞,吹了吹,抿了一口,接著說,“那晚的行動本以為已經將前來暗殺的人全部處死,卻沒想到放走了一個漏網之魚,忠義侯也因此得知府上藏有眾多高手之事,且已經將此事稟告給了皇上。”

  “你兄長成親一事,就與這件事情有關。”裴珩擱了茶盞,細長的手指摩挲著杯沿,說,“皇上發現此事之後,便想著拉攏將軍府,用來與我製衡。”

  楚璃月聞言,心中將已經掌握的信息又合計一番,仔細想了想,點頭說,“這樣一想也對,皇帝老兒這麽多疑,看你府上養著這麽多高手自然是非常忌憚。”

  “但不對啊!宇文燕喜歡的人不是你嗎?怎麽會這麽輕易的就答應嫁給我哥?”楚璃月像是想起什麽一樣,這樣說道。

  裴珩橫了一眼她,有著責怪意味,遂搖著扇子說,“帝王家的子女哪會管她願不願意?皇帝想要壓製住平康王府,正巧將軍府也在他的疑慮之中,所以便順水推舟,將公主賜給你兄長,借此將將軍府與皇家捆綁在一起。”

  “倒也可憐了十三公主。”裴珩搖著頭,歎道,“生在帝王家,無論什麽時候,都會因為權利之爭而被犧牲掉。”

  楚璃月點頭表示讚同,隨後轉頭,眯著眼睛不懷好意的看著他,調笑到,“怎麽?你還想將她娶回來當王妃?”

  院中,楚璃月撐著下巴眉眼彎彎的看著他,剛泡好的茶水升起陣陣氤氳,將楚璃月的臉遮了大半,隻留下朦朧的輪廓。

  裴珩收了扇子,麵無表情的看著楚璃月,突然一下敲在她頭上,說,“你這腦袋裏成天都在想些什麽呢你?”

  “啊!”楚璃月驚呼一聲,揉了揉頭,說,“不久開個玩笑,你至於這樣?我告訴你,本小姐腦袋可金貴著呢?要是被敲壞了,你賠得起嗎你?”

  “就你?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麽,還留著腦袋幹嘛?”裴珩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毫不客氣的嘲諷道。

  楚璃月還想著再反駁,卻見他嚴肅起來,神情專注的看著自己,也不再打鬧,安靜的坐著。

  “楚璃月,我帶你去個地方。”

  楚璃月跟著他繞過前廳,一直來到一間不起眼的客房,屋內的裝飾與其他房間並無異樣,進到屋內,入眼便能看見一副寒梅傲立圖被掛在牆上,門欄上也雕刻著梅花的紋飾,聽聞裴珩最喜歡的花便是梅花,今日一見,果真如傳聞一般別無二致。

  裴珩走到字畫麵前,眼神順著畫移到下方的木桌上,伸手往桌下摸索著什麽。隻聽見哢嚓一聲,床後的暗門被打開。

  這開關跟密道的地方設的還挺別致,楚璃月挑了挑眉,跟在進他身後,進了密室。

  楚璃月跟著,一路過來都在左顧右盼,謹慎的慢半拍走著,裴珩走在前頭,似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麽,舉著燭火突然間停了下來,轉身。

  楚璃月一時不防,鼻子撞在他胸膛上,抬頭正瞧見他盯著自己,心虛的問,“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放心,我要是想殺你,沒有必要將你帶到這來殺,你可以不必如此小心,”火紅的燭焰下,他那雙眸子在黑暗中顯得格外亮眼。

  說完便轉過身繼續走著。

  “哦!”楚璃月揉了揉酸疼的鼻子,加快步伐跟上他。

  “這個地方是王府的暗牢。”裴珩邊走邊說,“隻有我身邊幾名親近的侍衛知道此處。”

  雖叫暗牢,但桌子與牆壁上都燃著蠟燭,光亮程度與外麵相比,並不遜色,且此處也不像楚璃月想的那般雜亂,反倒幹淨整潔,倒不像關犯人用的。

  “你這暗牢索性別叫暗牢好了。”楚璃月放眼看去,便是這幅整齊的樣子。

  裴珩自然知道她話中是什麽意思,但也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過了片刻,楚璃月才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原是牢房中並沒有見到關押的犯人。

  “這沒有人關押在這?”楚璃月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裴珩將手中的燈燭放在桌上,走到牆邊的一處燭台,轉動它,隨後便又另一扇牆門打開。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暗牢,楚璃月站起身,進到門內,牆內的裝飾與牆外的暗牢並無二致,不同的是牆後的暗牢中多了許多人。

  楚璃月的眼神一一從他們臉上劃過,眼前的人像不斷與腦海中曾經見過的畫像重合,威名曾響徹一方的草根將軍,曾一路平步青雲晉升至高官後退隱的朝臣。

  楚璃月愈發覺得不對勁,他在府中養著武功高強的人尚且有所解釋,但這暗牢中“關”著這些人……心思縝密,準備充分,他……想幹什麽?

  她心中的不安感逐漸強烈,出了暗牢,裴珩將屋內恢複原狀,領著楚璃月來到書房,坐在書桌前,翹著腿,雙手交疊在膝上,說。

  “這個國家,表麵上看起來是一副虛假繁榮之像,其實內裏早已腐朽不堪,外強中幹,若還是這般治理,遲早亡國。所以……我不想再效忠於它了。”

  楚璃月的心咯噔一下,果然,他想謀反,她緩慢的抬起頭,眼睛定定的看向他,問,“為什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