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敗？

  她們的作品是贏得了Lan女士的認可，但是“打敗”這兩個字，莫菲很不讚同。

  “吉吉，不是打敗……用Lan女士的話說，是我們的作品更適合一點兒……我們都看過達美的作品，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他們的設計水平是信通不能比擬的，這次能通過審核，完全是……僥幸！所以，在以後跟達美的合作中，我們必須要虛心地學習，不斷地完善自已……你們幾位都是信通的精英，這次來達美，希望你們能有所收獲，不虛此行……”

  這番話，莫菲說得言辭懇切，十分感人。

  在她的心裏，卜同所代表的達美的水平就是一座經風沐雨之後傲然挺立的高峰，而信通不過是奇崛而起的小山峰……小山峰沒有深厚的底蘊，也沒有經過風雨的打磨，顯得單薄而浮淺，所以，必須要不斷地積累和學習……

  ——

  聽了莫菲的話之後大家有了信心也有了壓力，不再多想，緊張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隻是在這忙碌之中，莫菲的眉間一直籠罩著淡淡的憂傷……

  女人好像天生不適合理性地、一絲不苟地工作，而更適合做感性的事情，比如彈琴、唱歌或者靜靜地看一本小說，平時沒這種感覺，今天，因為有了心事，格外地想一個人呆著……

  看著大家在討論，在修改，在創作，她努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跟大家一起工作。

  等報告書完成之後，莫菲最大的心願是一個人去床.上靜靜地躺著……於是，她囑咐吉吉說，“吉吉，你帶大家去吃飯吧！”

  “董事長，您不去嗎？”秦靜問。

  黃小靈在一旁快活地建議道，“我們應該找個地方慶祝一下！”

  ……

  吉吉思忖了一下，望著莫菲說道，“不如，我們去台北的士林夜市，吃小吃喝酒，既有趣又開心！”

  喬伊接口道，“是啊，中國小吃最豐盛的城市，就是台北，來台北不去品嚐鮮美的小吃真是一大遺憾！”

  “好啊，我們就去夜市！”黃小靈幾乎要拍手而起了，她是一個容易開心的女孩兒，能一邊玩一邊吃太讓人興奮了！

  ……

  莫菲不忍心澆滅大家的希望，於是答應道，“好啊，吉吉，你就帶大家去吧！費用我報銷！”

  不想，她的話音剛落，黃小靈就開始勸她了，“董事長，你也去嘛，我們怎麽忍心丟下你不管呢？再說了，這次都是因為你的靈感我們的設計才能通過，我們大家都想和你在一起聊聊……”

  提到設計的事，吉吉的眼神暗了下去，不再說話。

  莫菲似乎並未發覺，“好吧，我和大家一起去吧！”

  “太好了！董事長……”黃小靈由衷地高興著喊起來。

  莫菲聽了她的話，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很認真地囑咐了一句，“在出發之前我要先定個規矩，大家一起出去的時候，叫我莫菲就可以了，不要叫莫董事長，小靈，如果你願意，可以叫我莫菲姐！如果誰違反了這個規矩，就罰他喝酒！”

  “董事長……啊，不，莫菲姐，嗯，這樣叫果然親切！”

  ……

  莫菲一行人趁著夜色來到了喧鬧的夜市，立時被眼前琳琅滿目的小吃吸引了。

  ……

  “莫菲姐，你覺得這裏的布局像不像《千與千尋》裏，千尋和她父母第一次來到靈異世界裏，那個神秘小鎮的布局？”剛進入夜市，黃小靈突然有些害怕地抓住了莫菲的胳膊。

  天哪，在這人流如織，燈光璀璨的夜市中，她竟然想起了靈異世界的影像！

  莫菲隻好笑著安慰她，“小靈，你多想了，這裏是真實的台北，你看，大家都在吃啊，而且我們是付費的吃客，怎麽會有什麽奇異的事情發生呢？”

  雖然莫菲一再的安慰，黃小靈還是有些不安。

  “啊！”

  “對不起！”

  這時，一個穿白衣的男孩，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急匆匆地跑過來，碰到了黃小靈身上，她立刻驚叫起來，“白龍！”

  ……

  “黃小靈，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兒！如果你這樣嘮叨下去，一定會變成PP——”吉吉因為黃小靈的話掃興，不悅地嚇唬她，這讓黃小靈抓得莫菲的手臂更緊了。

  莫菲示意吉吉停下，然後輕輕拍了拍黃小靈的手，打趣道，“小靈，你真像個孩子一樣可愛！我想，誰要是娶了你，一定不會寂寞！”

  說完，她含著笑意掃視四周，突然，前麵一個穿白西裝的身影映入眼簾，那挺拔的身材，看上去像極了安白，難道，他也會來這夜市？不，那頭發卻是安白從來不會梳的發型，而且，那人的背影好像更魁梧一些，遠不極安白的優雅……

  就在她的凝視中，遠處的身影倏然轉身，炯炯地目光射來，卻是宮亦誠！

  “莫董事長，幸會！”

  “宮先生！”莫菲的笑意更深了，“你來這夜市還要穿這麽正式嗎？”

  宮亦誠聽了，詭異地說道，“我是假扮白馬王子，來夜市上等我的白雪公主呢！”

  “嗬嗬！”莫菲一邊笑著一邊轉身去找黃小靈說話，“小靈，你聽這位宮先生說話多有趣，他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你們都在夜市上找異境呢！隻不過，他找得是童話故事，你找得是靈異動漫而已！”

  黃小靈癡癡地望了一眼帥氣的宮亦誠，小聲說道，“莫菲姐，他是誰？他看上去，好帥啊！”

  莫菲怔了一下，恍然明白了黃小靈的心思，這小姑娘比她小兩歲，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呢，不會是對宮亦誠一見傾心吧？

  這樣想著，她熱情地把宮亦誠介紹給黃小靈，“小靈，宮先生是法語翻譯，噢，他自己有一家翻譯公司，我說得不錯吧，宮先生？”

  宮亦誠一臉溫柔地答道，“倒是說對了，隻是，你怎麽知道我的‘底細’？”

  莫菲調皮地說道，“我是看了你給我的名片，猜得啊！”

  “嗬嗬！”

  ……

  兩個人的對話在默契的笑聲裏結束了，這笑讓莫菲的精神在頃刻間放鬆了，她忽然喜歡上這熱鬧的夜市了……在這裏，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她和宮亦誠仿似變成了朋友一樣親切，“宮先生，你叫我莫菲就可以了，不用再稱呼我的職務了，我們現在是私人朋友，不是客戶關係！”

  聽了“客戶關係”幾個字，宮亦誠似乎有些黯然，“莫菲，上午在酒店裏，有許多的法語談話我沒有翻譯……沒有能更好的幫助你，對此我深表遺憾，如果你想知道，現在我們是私交，我可以……”

  莫菲立刻打斷了他，“不，宮先生，你有自己要遵守的職業道德，而且……那些話我並不想知道！”

  “真的嗎？”宮亦誠反問了一句。

  莫菲笑著回答，“宮先生，我們喝酒吃飯的時候還要談公事嗎？再說，我們的客戶關係已經結束了……上午，Lan女士選的第二套方案是我們最好的設計……是她的選擇給了我們完成自己設計的信心……今晚，你和我們一起慶祝成功，好嗎？”

  宮亦誠終於釋然地點了點頭，“好！”

  ……

  其實莫菲心裏仍然有許多的疑惑，但是，她有她做人的原則，跟安白相處更有她的原則，她愛他，信任他……上午，他明知道她不懂法語，卻用法語說了許多的話，這並不是不信任她的表現，而是他有他的立場，他有他的隱私……他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麽她就不會主動問，更不會在私底下問宮亦誠……在這個時候，她要做的就是尊重他，相信他。

  ……

  “宮先生，您坐這！”

  幾個人圍坐在長條形的餐桌上，黃小靈把身邊的位置安排給了宮亦誠。

  “好！”宮亦誠口裏答應著，卻順勢坐到了莫菲身邊。

  莫菲連忙招呼小靈坐過來，“小靈，來，你坐那邊吧！”她指的是宮亦誠右首的位置，黃小靈會意，高興地就座。“宮先生，小靈她沒來過台北的夜市，你跟她多聊聊！”

  不管宮亦誠心裏怎麽想，莫菲的目的很明確，成全他們！

  黃小靈天真可愛，很有親和力，宮亦誠雖然精明能幹，卻也有一顆溫柔的心，如果他們兩個產生了感情，那麽，對於黃小靈來說，真得是不虛此行！

  ……

  “莫菲，來，我們喝酒！”宮亦誠舉起了麵前的啤酒杯，邀請莫菲。

  “好，小靈，來我們一起！”

  那邊，吉吉等人正在品嚐小吃，莫菲沒有打擾她們，隻是宮亦誠勸她喝酒，她卻一定要拉上黃小靈，表明自己的心意……

  ……

  “許楓，前麵是士林夜市嗎？”

  “總裁，是的，上次我們去看過，您說人太多，隻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安白收回了投向窗外的視線，隨意地問了許楓一句，“你自己去過夜市嗎？”

  許楓停了一秒鍾才說道，“和朋友一起去過，很熱鬧……據說，台灣是全球得票最高的‘吃貨聖地’，來了台灣不去品嚐小吃，更是遺憾！”說完，許楓從車內鏡裏看了看坐在後排座的安白，猶豫著說了一聲，“總裁，我們現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