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這樣的擁抱裏，卜同把她的身體提起，前進了幾步，站在辦公室最寬闊的地方，抱著她，快速地旋轉著，一圈又一圈……“啊，卜先生，我要掉下去了！”

  此時，莫菲的身體在急速地轉動中被甩在外麵，鞋已經掉了，長裙子帶著風飄起，她覺得既興奮又害怕，“卜先生，好了，請放我下來——啊！”

  “這樣不好嗎？”

  這樣？

  這樣……很好，像小時候被爸爸掄圈一樣，不過，那個時候是興奮和歡喜，現在被卜同這樣掄圈，興奮是真實的，害怕和不安也是真實的。

  “啊，卜先生，我頭好暈！”

  ……

  當轉到三十幾圈的時候，卜同還沒有停歇的意思，莫菲不得不驚歎他的臂力驚人，平衡感也這麽……好！

  “卜先生，我……啊……”莫菲想說話，可是，她的身體現在像飛起來一樣，已經沒有精力再說話了，隻好緊緊地摳住了卜同的手臂。

  最後，他抱著她跌坐在沙發上，而她，被放在了他的腿上。

  雖然頭暈沉沉的，但是她還保持著一份清醒……她無力地掙紮著、推開了他的手，本想坐到一邊，身體卻軟軟地滑倒在沙發旁邊，最後，她頭枕著沙發，坐在地毯上，

  良久，室內隻聽到兩個人疲憊的喘息聲。

  ……

  “莫菲，我真得好想你！可是，我知道，你並不想我……雖然這個事實讓我覺得很痛苦，不過……這一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深深地想著你，愛著你！這就足夠了！”卜同說這些話的時候，頭仰靠在沙發背上，看不清他的神色，隻是這聲音，雖然帶著深深的悲哀，聽起來卻也是沉著有力，字字入心。

  說實話，莫菲並不能理解卜同的感受。

  他們活在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裏，可是，他卻說他在深深地愛著她，這份愛，愛得讓人難以相信！

  不過，愛雖然縹渺，情卻是真的——所以，這個時候，莫菲並不想說讓他傷心的話。

  他的狂熱給了她年輕的活力，讓她暫時忘掉了之前的憂傷……所以，她索性像一個小女孩一樣，轉過身，倚在了他的膝頭，仰著臉望著他說，“卜先生，你的熱情既讓人歡喜又讓人害怕……剛才有那麽一瞬間，我真的以為，我又回到了童年……像……在爸爸的臂彎裏歡笑一樣！”

  “是在爸爸的臂彎裏歡笑嗎？”卜同俯下頭，抬起修長的手指，抿著她耳際的亂發，突然莞爾一笑，繼續說，“莫菲，我好像覺得你是在我的世界裏呐喊呢——還好，我這辦公室裝了消音板，不然，整個辦公樓都要聽到了！”

  “卜先生，我的聲音有那麽大嗎？”莫菲對著他閃亮的眼睛，極認真地回問了一句。

  卜同卻笑而不語，隻抬起手指，輕輕地壓了壓她潔白的鼻頭，然後又一點一點地放開……最後他長嗬了一口氣，凝神地望著她，再沒有其它動作。

  ……

  在他長久的注視裏，莫菲的臉更紅了，“卜先生，你……”

  “嗯？”他輕哼了一聲，用手指挑起她低垂的下頦，略帶疑問地等著她的下一句——此時，她的唇近在咫尺，如熟透的櫻桃，他禁不住慢慢地湊過去……卻終於在距離她十幾公分的點上停住——手默然垂下，隻有那如火的眼神依然灼灼地望著她……

  莫菲恍然醒神，立刻無措地躲開了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

  “來，跟我去洗手，吃水果！……這個火龍果最好了，我一直讓黎叔給你留著……現在都熟透了……還有這個大菠蘿蜜……也是新摘的……等著，我幫你切開……先喝口台灣的高山茶……這茶湯我已經泡了五個小時了……我幫你衝一杯，味道很不錯的……”

  卜同拉著莫菲的手，去洗手，自己嘴裏一直不停地說著，簡直把她當作小孩子來對待。

  ……

  “卜先生，我自己弄茶水，你切水果就好了！”

  ……

  “嗯，這茶葉入口甘柔，真的不錯！”

  “莫菲，那茶水嚐一口就好了，一會兒等著吃水果！”

  ——

  卜同拿來一塊圓形的切板，把剛削好皮的菠蘿放到了上麵，“這菠蘿蜜，甜度大，切成丁最好了……”

  一番動作之後，莫菲看了看卜同切得那橙黃的布丁樣小塊，隨手拿牙簽挑起一塊送到了他嘴邊，“卜先生，你嚐嚐，酸不酸？”

  帶著清香的水果送到唇邊，卜同愣怔了半秒鍾，旋即張開口，用雪白的牙齒咬住，慢慢地嚼過，咽下，然後繼續切水果，裝盤。

  “卜先生，你還沒回答我，酸不酸啊？”

  莫菲一直怕酸，隻是為了美容才喝醋類的保健品，為了補充維C才每天吃一些帶酸味的水果，今天她剛吃過飯，其實並不太想吃水果，如果卜同說酸，她真就一口不吃了，可是，卜同卻避而不答，“卜先生，你是不是默認了？有點酸，對不對？”

  卜同被她一直問著，終於挑唇笑了起來，“你自己嚐吧！”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真的嗎？”卜同突然湊近她神秘地問了一聲。

  “當然！”

  “可是，我說不出來，怎麽辦？”說著，他的臉又湊近了幾分。

  “……”

  莫菲睜大了眼睛，也沒想明白他想表達什麽意思，而且，她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卜先生，你不是煙史很長嗎？為什麽牙齒還這麽白呢？”

  卜同盯著她的眼睛，輕柔地回了一聲，“這個嗎，我也說不出來！”

  “卜先生，你……”莫菲不解地後退了幾分，完全不明白狀況。

  ……

  “哈哈！”卜同終於大笑起來，一把攬過了莫菲，倚著她的頭大聲地說，“莫菲，我想讓你吻我一下就那麽難嗎？”

  他這樣說，是暗示要吻嗎？

  自從進了卜同的辦公室，莫菲就覺得一切身不由已，現在他這樣爽朗地說這麽曖.昧的事，更讓她又羞又驚，她慢慢地掙開卜同的手，很認真地問了一句，“卜先生，你說你是……”可是，她的眼睛在他熱情洋溢的臉上逡巡了一周之後，又覺得問不出口。

  卜同帶著笑意望著莫菲，她這模樣，頗有大智若愚的感覺，真的很好玩，“丫頭，我說不知道菠蘿蜜是甜是酸，自然是想讓你來我口裏嚐嚐！”

  既然問了，就要問清楚，莫菲又惴惴地補充了一句，“那你的牙齒……”

  “哈哈！我雖然抽煙，但是總用檸檬汁漱口、刷牙，所以很白——而且，我從來沒洗過牙，牙釉質非常好……這一切，當然，要你嚐過才知道……”

  說到最後，卜同自然地壓低了聲音，臉慢慢地貼近她，期待著……

  莫菲這次明白他準備做什麽了，立刻警覺地往後躲了躲，伸手拿牙簽挑了一塊菠蘿蜜準備放在嘴裏，“卜先生，我還是自己嚐一塊好了！”

  可是，卜同一直在盯著她，她隻好咽了咽口水，故意把手裏的菠蘿蜜送到了他的嘴裏，“卜先生，吃水果吧！”

  ……

  吃過水果，洗了手出來，卜同拿出一本資料，遞給了莫菲，“跟我去開個會……內部會，是關於法國Laco香水Rose係列的新品推介策劃……”

  香水推介？

  莫菲隨手接過了文件，眼神抖了一下，她的視線在他的臉上駐足片刻，才低下頭，開始翻資料，“卜先生，我去參加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個討論會不知道要開多久，卜同不想和莫菲分開，如果她不在身邊，恐怕他沒心思開會了。

  “沒關係的，隻有我們幾個人參加，你拿著這本資料，旁聽！”

  ……

  會議室還要再上兩個樓層，卜同選擇了走樓梯，他提著筆記本在前麵走，而莫菲抱著資料落在後麵，等走到轉角處，他突然停下，莫菲隻好跟著停下。

  “莫菲，剛才，我說香水的時候，你望著我在想什麽？”

  莫菲沒想到自己這麽一點的思想變化他都看在眼裏，既驚訝又有點不適應，“卜先生，我……隻是有點意外而已……我什麽都沒……”

  “真得什麽都沒想？”

  “嗯！”莫菲鄭重地點了點頭。“啊……”

  在她做出簡單的回應之後，卜同倏地伸出單臂，一把攬起她的纖腰，迅速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很認真地再次問她，“現在跟我說，想什麽了？”

  莫菲這樣挺在他的懷裏，手裏抱著厚本的資料，耳畔聽著偶爾傳來的腳步聲，緊張地心髒都快跳出來了，“卜先生，我……”

  “如果再不說，我會……”須臾間，卜同的唇就壓了過來，好像要強吻她。

  莫菲立刻轉過頭，於無措中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說了一句，“卜先生，我隻是在想，你雖然不用香水，但是……你身上自然的香味比香水味更幹淨舒適……”

  ……

  這耳畔的低語簡直太讓人動心了，卜同不由得怔在那裏，沒有了動作——這丫頭雖然時時在抗拒，可是她的心思，卻是豐富而多情的……此刻，若不是她的人在他的手中顫抖，他恨不能立刻就嚐嚐她的味道，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