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魚兒上鉤了
作者:梅花三弄      更新:2022-05-28 03:19      字數:6297
  劉老太立刻止了聲,目光閃了閃:“你,你說什麽?哪裏有人指使?都是我老婆子一時鬼迷心竅,連唯一的兒子也不要我了,真是作孽啊!”

  “無人指使?”韓馨並不相信她的說辭,“劉老太,你糊弄人也先想想要如何圓謊,我且問你,那些蓖麻油從何而來,你一個農戶,能偶爾用上菜籽油已經很奢侈了,我很懷疑,或許,就連那菜籽油也不是你買的!”

  “不,那油是我兒子媳婦親自來你們鋪子買的,好多人都看見了。那蓖麻油,是我一個遠房姐妹給的。”她見韓馨不相信,頓了頓,紅著臉繼續道:“本來家醜不可外揚,可如今家都散了,我也沒什麽顧忌了,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劉老太的兒媳是鄰村一枝花,上門求親的人不少,她卻獨獨鍾情自家兒子。一家有女百家求,劉老太心疼兒子,花光了家底才娶回來,兒子媳婦恩恩愛愛,她很是失落,橫看豎看不順眼,總是挑她的毛病。

  為了糊口,劉大胡子經常在城裏替人做工,有時候十天半月都不回家,家裏的活就由婆媳倆操持,有些力氣活就力不從心。

  有一回,劉大胡子不在家,劉老太去地裏給媳婦送飯,撞見她跟隔壁家的小子說說笑笑,很是親密,之後又發現過幾次。她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後來沒多久,媳婦就害喜了,劉大胡子高興壞了,老太太卻擔心孩子不是自己兒子的,找到遠房親戚家的姐姐訴苦。那姐姐出主意讓她把胎打掉,她也擔心不明不白地替別人養兒子,兩人一起合計了一出毒計,將蓖麻油混在飯菜裏,劉大胡子媳婦本來即將臨盆,吃了飯很快就發作了,誰知那孩子命大活下來了,產婦卻血流不止而亡。

  這番話看似理由充足,似乎沒有什麽疑點。但是,韓馨臉上罩上一層寒霜,道:“劉老太,你的謊話編得真好,我幾乎要相信了,但是,你依然有漏洞。我查過了,你老劉家祖祖輩輩都窮困,幸好你兒子力氣大能掙些錢養家,至於你那個遠房親戚,她比你更窮,哪裏有錢買蓖麻油?”

  “我,我也不知道她是哪裏來的!”劉老太慌亂地辯解,在韓馨如矩的眸光中,她險些招架不住,把最後一絲秘密道出,忽地想起那人警告的話,她又猛地咽了回去。

  韓馨臉沉沉的,最後一絲耐心告罄,厲聲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嗎?如果你不供出幕後指使之人,我立刻報官,到時候,你就吃一輩子牢飯,直到老死吧!”

  “不——”劉老太驚恐至極,她老老實實一輩子,不說生活富足,至少能吃得上一口飽飯,在村子裏也算是有些臉麵的人,她不要蹲一輩子班房!

  “好,那你實話告訴我,是誰?”

  劉老太再也承受不住韓馨犀利的視線,囁嚅著開口:“是,是……”她眼睛四周轉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麽人。

  她忽然直直地看著一個方向,韓馨順著看過去,竟見小辛氏正掠過人群匆匆往外跑。

  一顆心提起來,她急切地追問:“是誰?你快說!”

  劉老太抬起手指著門口,忽然顫得厲害,嘴裏咕噥了一句什麽,竟然瞪著眼睛說不利索了。

  韓馨意識到不對,果然,下一瞬,劉老太忽然一陣痙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先前請來的大夫還未離開,韓馨讓人上來迅速替她把了脈,拿大夫搖搖頭,歎息道:“她中風了!”

  “怎麽會這樣巧?”眾人紛紛惋惜,關鍵時刻人就出事了,太匪夷所思。

  “姑娘,一定是二姨娘,奴婢剛才看見她站在那婆子身邊,一定是她動了手腳!”綠蕎恨得咬牙,“奴婢去把她追回來!”

  韓馨默然地看了眼小辛氏離去的方向,皺眉轉向大夫:“可知她中風的原因?”

  那大夫又搖搖頭:“中風的原因何其多,有風寒濕熱引起,也有過度勞累或激動所致,甚至還跟其罹患的疾病相關。依老夫看,這老太大概是受了過重的刺激,加上中暑導致的。”

  “那她能好轉嗎?什麽時候能說話?”

  他再次搖頭:“中風症狀,輕者好生護理調養,或許有康複的可能,不過也極少。像這老婦的情況,恐怕極難康複!”

  “搖頭,你就快成搖頭大夫了!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綠蕎急了,口不擇言。

  “這位姑娘莫生氣,老夫所言絕對非虛,如若不信的話,大可另請高明!”那大夫被一個小丫鬟斥吼,也有些掛不住。

  韓馨失望極了,她在五毒宮裏跟著醫奴了解得也不少,深知他說的是對的,但是,劉老太分明就是受人指使。

  是小辛氏嗎?雖然劉老太最後沒能說出幕後之人,但憑她的推斷和直覺,小辛氏跟這件事定然有莫大的關係,更何況劉老太最後看那一眼。

  不過,她又多了一層疑惑,她一個小小的姨娘,縱然是長袖善舞,也不過是在韓府後院那方寸之地,能有那麽大的本事讓人突然中風,還查不出任何原因嗎?

  她有些懷疑,難道,她還有其他同夥?

  她執起劉老太的手,脈搏倒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隻是要滯緩一些,又查看了幾處別的地方,均未發現可疑的痕跡,頓時一籌莫展。

  劉老太已然這樣了,送官府自然是不妥,韓馨暫時收留著,另派了夥計去劉家莊找她兒子。

  好在,鋪子能脫困,也算是圓滿了,眾人對韓馨這個小姑娘真是刮目相看,紛紛奔走相告,之後的一段時間,韓府的五毒嫡女又一次成了人們熱議的焦點,不光是她奇硬的命格,更有她聰敏睿智的讚譽,當然這是後話。

  “姑娘,您真是太神了!那劉老太那麽狡猾,還不是乖乖道出實情!”綠蕎崇拜地望著韓馨,小臉直放光。“可惜她中風得太是時候,不然二姨娘就跑不掉了!”

  綠蕎已經篤定是小辛氏動的手腳,韓馨也放不下此事,遣散圍觀之人,又對掌櫃交代了一番,便匆匆回了韓府。

  小辛氏在側門下車的時候,韓馨的車也到了,她剛進垂花門,就被疾步而上的人阻住了去路。

  “大姑娘,你這是何意?”小辛氏裝出一張笑臉,仿佛什麽事情也沒發生過。

  韓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姨娘,我記得咱們是一道出的府,為何你不等我,一個人就回來了,害我另雇了車回來,本來也沒什麽的,但我的錢都給二妹妹做嫁妝了,這段日子是能省則省,這車費是不是該你來出呢?”

  “你說這個啊?好說!”小辛氏像是鬆了一口氣,立即回頭吩咐:“凝香,給大姑娘十兩銀子!”

  韓馨接過銀子:“二姨娘真大方,多謝了!”她轉身,剛走幾步,忽又往回走,小辛氏沒有注意,猛地見人立於她半步遠,霎時一驚。

  “還有用得著錢的地方嗎?”她下意識地問。

  韓馨伸出食指搖了搖,湊近她的臉,連臉上的汗毛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小辛氏一陣惶恐,瞬間變了臉色:“韓馨,你到底想做什麽?”

  “這話好像是我該問姨娘你的吧!你若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天知地知,別以為就沒有人知道!”

  小辛氏意識到她故意嚇自己,拍拍胸脯,情緒平靜下來,裝傻道:“大姑娘所言極是!”

  “姑娘,您怎麽不直接問她,跟她打什麽啞謎啊,急死人了!”綠蕎看著小辛氏漸漸走遠,急得直跺腳。

  “傻丫頭,這時候問她有什麽用?劉老太已經不會說話,就算質問她又如何?我們已經失去了最有利的時機。”

  “怎麽會呢?您不是發現那佛珠的問題了麽?說不定那就是二姨娘做的手腳!”綠蕎越想越陰暗。

  韓馨失笑,那佛珠能證明什麽?

  回到馨荷園,竟然來了一名不速之客,韓馨看著大喇喇坐在自己窗邊的某人,頭皮發麻。他究竟是怎樣進來的,竟然沒驚動任何人?

  “喂,你怎麽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啊?這裏是本姑娘的閨房,豈是你該來的地方?”她想轟他走,那人卻穩坐如鍾。

  “我一個大男人,要羞恥心何用?”趙逸宸閑閑地將左腿交疊在右腿上,看向韓馨,“倒是你一個姑娘家,也沒見有多嬌羞的樣子啊,我不至於連你都不如吧?”

  韓馨翻翻白眼,險些破功,索性一屁股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

  “說吧,來這裏做什麽?我記得咱們的合作已經結束了吧!”她恨恨地咬重了合作兩個字,霍霍地磨牙。

  趙逸宸哈哈笑了:“天真的姑娘,哪有那麽容易結束?難道你不知道,如今你我兩個,已經成了京城百姓人人閑話的對象了嗎?”

  還好意思說!韓馨白他一眼,不想跟他說話。

  “你鋪子裏的事我聽說了。”過了一會兒,趙逸宸才打破靜謐。

  孟德向他回複的時候,細細地說了一遍,狠狠地誇讚了他一回:“老兄,你這回總算有那麽一點點眼光了,找了個有點腦子的姑娘,那丫頭不錯,隻是名聲不怎麽好,不過,跟你正好絕配!”

  想到這兒,他看著韓馨,失笑道:“你怎麽知道那串珠子有問題?而且那麽巧,那婆子就捏了一顆在手上?”

  韓馨抿唇而笑,不語。

  “讓我猜猜,是那珠子很值錢,她舍不得給她媳婦?想搶回來?”趙逸宸單手摩挲著下巴,猜測道。

  韓馨忍俊不禁:“誰說那珠子在她手上了?”

  見他一愣,她意味深長一笑:“她就是凶手,卻又死不承認,我不是需要證據嗎?就幫她一把咯,畢竟,那東西的確是她給她媳婦的!”

  “你說那是你趁人不注意從她媳婦手上拔下來,栽贓到婆子身上的?”

  “有何不可?我又沒有冤枉她!”韓馨一點內疚都沒有。

  趙逸宸眯縫了眼睛,緩緩勾起一絲微笑,越來越大。

  “馨兒妹妹果然聰明絕頂,為達目的不拘小節,為兄佩服!”

  “誰稀罕你的佩服?給我快些離開就好!”

  “好妹妹,何必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難道你沒有發現,其實你和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嗎?”

  “打住!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五殿下,你從哪裏來趕緊回哪兒去吧,我不想奉陪!”韓馨敬謝不敏,走到門口,作勢就要開門,剛打開,回頭一看,趙逸宸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說得對,如果他們是同一種人,他就會在必要的時候顧忌她,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他會被人發現,隻是有點煩惱這人一副痞子的樣子,她搖搖頭,惹上這貼膏藥,真是意料之外的事。

  “姑娘,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韓馨剛走出門,紅棉就飛快地跑過來稟報,她臉上洋溢著喜氣,像有什麽高興的事情。

  “有什麽事麽?”韓馨有點意外,這時不是請安的時間。

  紅棉笑道:“姑娘您忘記了?皇上不是封了老爺護國公麽?您如今可是堂堂郡主了呢!聽說賞賜下來了!”

  原來是這事!韓馨了然,她以為建隆帝封她為郡主不過是想為她脫困,沒想到他竟然當了真。

  換了身衣裳,韓馨就去了前廳,有些意外綠蕎竟然沒在,她沒有多想,就帶了紅棉前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韓震鞠躬盡瘁,特封一品護國公,世襲罔替,永不削爵!另封韓氏嫡長女韓馨為馨郡主……欽此!”

  宣旨太監念完聖旨,洋洋灑灑一大通,眾人齊呼“吾皇萬歲”跪拜謝恩。

  太監將明黃的絹帛交給韓震和韓馨,道了聲恭喜,又說了一番恭維的話,又得了賞,歡歡喜喜地離去。

  辛漣漪心裏很高興,一改以往頹靡的樣子,染了一層喜氣,主動道:“恭喜老爺,恭喜馨兒!”

  “娘,我也要恭喜您,如今您是護國公夫人了!”韓馨見她氣色好,親昵地道,不經意瞥到後麵的小辛氏臉色白了白。

  “傻孩子,你好了,娘就好!”辛漣漪是由衷地高興,臉上是少有的紅潤,看著年輕了好幾歲。

  母女倆親親熱熱地靠著說話,韓震在一旁看得發愣,他有多久沒看過她這樣笑了?有十年了吧。

  小辛氏看得牙酸,走到韓震跟前,柔聲道:“老爺,您看皇上對您多好,這麽多好東西,妾身吩咐人去收起來!”

  “且慢!”她正要喊人動手,韓馨阻止了。“二姨娘,我娘是護國公夫人,她還未發話,您就指手畫腳的,你讓底下的人如何看她這個夫人?”

  小辛氏似是沒想到這個,看了眼韓震,他完全不在狀態,似乎沒有聽見韓馨的話,小辛氏隻好訕訕地道:“這些事一直是我在做的,夫人怕是連庫房在哪裏都不清楚吧!”

  辛漣漪有些不高興:“這就不勞妹妹費心了,這些賞賜就抬到老爺書房旁邊的隔間內,皇上禦賜的可不能隨便亂放,否則到時候遺失一兩件也不好!至於馨兒的,就抬去馨荷園,馨兒的嫁妝也該開始置備了!”

  聽到這話,韓震臉色微寒,轉臉看向小辛氏:“馨兒都要及笄了,還沒有備嫁妝嗎?”

  如果霍府的婚事成了,婚事就快了,可是,單是一架上好的千工床,從備木料開始,就要花上三四年時間,這些事情以往都是小辛氏幫著老夫人管的,看來,她真是有夠疏忽的。

  小辛氏喏喏辯解了幾句,鬧了個沒臉,悻悻地離去,韓蕊羨慕又嫉妒地看了眼一屋子的寶貝,跟了上去。

  “娘,您不是說,賞賜下來了,要讓爹給女兒一些嗎?這樣豈不是一樣都撈不著?”她委委屈屈地,小辛氏可是答應過她的。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有那份心思,好好想想如何攏住男人的心!”小辛氏煩躁得很,她如今處處受氣,都是韓馨那丫頭,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回來。

  說到這個,根本就是在戳韓馨的痛處,她就要嫁去霍府了,可是霍思源偶爾看到她,就跟陌生人似的,可她分明見過,那人以前非韓馨不娶的執著。

  “娘,霍公子是不是不喜歡我啊?”她眼眶紅了,扭著身子道。

  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小辛氏軟了心,勸導道:“傻孩子,怎麽會呢?你忘了,咱們對他有恩,他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小辛氏篤定地道,霍思源有陣子很頹廢,她可是花了好一筆血汗錢,若不是這樣,他怎麽可能這樣輕易就鬆口娶韓馨?

  韓蕊心裏有點底,終於不再鬧騰了,小辛氏扶著額頭,想起韓馨光彩照人的樣子,恨得牙癢癢,那個死丫頭,為什麽不死在莊子上?

  ————

  內務府來的太監交接後,辛漣漪就命人將屬於韓馨的賞賜一點不剩地送去了馨荷園。忙活了大半天,終於將東西歸置完畢,馨荷園人手不多,紅棉和綠蕎清點了大半天才勉強理出眉目,綠蕎將東西一一對照點好,又列了清單,與之前的單子一比對,竟然發現了錯漏。

  “姑娘您看,這個珊瑚耳瓶,單子上有,咱們卻沒收到呢!”綠蕎將內務府那份指出來,果然發現了出入。

  韓馨抬眼看著紅棉,目光微冷:“紅棉,是怎麽回事?剛才不是你在收拾嗎?”

  “姑娘,奴婢也不知道!” 紅棉垂了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綠蕎急了,扯了她一把:“紅棉,這可是禦賜之物,丟一件都可能被問罪,你好生想想,剛才你可瞧見了?”

  紅棉有點心慌,她根本沒見過這個耳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丟了禦賜之物,這可不是小事,韓馨立即召集了園子裏所有人,一個一個挨著審問。

  丫頭婆子們一致說:“姑娘,剛才核對的時候,紅棉可是親自守著,這東西這麽金貴,奴婢們都不敢近身的!”

  韓馨冷笑一聲:“不是你們,難道還是我昧下了不成?這件事你們都知道了,想捂是捂不住的,若不想皇上因此怪罪,必須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

  其她人都紛紛推脫,唯有紅棉,每一件東西都是她親自經手的,百口莫辯,東西是真丟了,她無論如何脫不了幹係。

  “紅棉,如若隻是我的東西,那倒罷了,可是……”韓馨失望滴看著她,“我們主仆一場,我不想傷了這份情誼,你自去老夫人那裏領罰吧!”

  紅棉十分委屈,無力地辯解:“姑娘,您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啊!”

  一雙雙眼睛盯著她,或憤怒,或鄙夷,或漠不關心,就是沒有一個人出來替她求情,總之,沒有一個人相信她沒有拿東西。

  紅棉覺得自己做人好失敗,她平日裏是有些小偷小摸的,但這一次,她敢對天發誓,她真沒拿,偷盜禦賜之物,那可是死路一條。

  紅棉咬了咬唇,忍住淚意,出門往安泰院走去。

  “紅棉姑娘啊,你不在院子裏伺候你的郡主主子,跑這裏來曬太陽啊?”一道酸溜溜的聲音響起,是跟韓蕊走得很近的司棋姑娘,韓蕊這會兒正在床上打滾撒氣,蕊芸院的人看到馨荷園的人就沒有好臉色。

  紅棉心頭一惱,“不,我不能這樣眼睜睜地被趕出去!”她不服氣,她紅棉聰明漂亮,趕出去能做些什麽?沒有人知道,可是,她要怎麽補救呢?

  安泰院是不敢去了紅棉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被草叢裏一個什麽東西晃了下眼睛,她鬼使神差地過去,扒開草,竟然正是剛才大家正找得焦頭爛額的珊瑚耳瓶!

  她心中一喜,三兩下擦幹淨,那瓶子十分精美,上麵的圖案,像真的似的,她忽然不想把東西還回去了。

  如果這時候回去的話,人家也不會相信,隻會坐實了她偷盜之名,這東西不能還回去,更不敢昧下,可是,那耳瓶實在精美,她實在是舍不得丟掉,猶如一個燙手的山芋。

  前頭就是二夫人的住處,紅棉靈機一動,悄悄將瓶子掩了衣裳,幸好耳瓶不大,不容易被人發現,她整了整衣裳,走了進去。

  綠蕎一直跟在後麵悄悄地看了個明白,飛快地跑回馨荷園,湊近韓馨耳畔,“主子,魚兒上鉤了!”

  韓馨挑了挑眉,就著手中的茶水喝了兩口,清新的綠茶帶著荷葉的清香,頓時覺得心情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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