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冥河之母想再來一次

  冥河——一條貫穿了上下兩界、陰陽二界的河流，有人畏之如虎，有人視同母親。

  冥河是一切靈魂的來源，也是一切靈魂的歸宿。它是這個世界的原初之河，掩藏著無數的秘密，但是即便是王竹也沒有信心探索。

  成為天帝之後，王竹才能感受到冥河也是法則的一部分，並非超脫法則的存在，對它的敬畏才少了幾分。

  冥河之母的名頭其實太過於誇大，反過來說她應該稱呼冥河為母親才對——兩個甲子前王竹的登帝和隨後的瘋狂殺戮讓冥河產生了奇妙的反應，一個土生土長的陰界靈體誕生了。她的靈智不來自於冥河>>投胎>>死亡>>靈修>>冥河的循環體之中，她的生命結構讓王竹都隻有讚歎。

  而借助於天生對冥河有一部分操縱能力，一個浪頭就能把仙君境及以下的練氣士拍得靈魂返璞歸真，冥河之母在短短兩個甲子的時間裏就成為大家共識的“最可怕的仙尊境”。好在她有一顆難得的赤子之心，對於打打殺殺沒有什麽愛好，否則即便是王竹也會頭疼不已。

  此時的冥河之母收起了總是讓人發愁的真性情，她對王竹致禮之後沉聲道：“昨日下界冥河翻波，河水倒流向上界。雖然隻有短短兩息，但是仍然躲不過我的感知。”

  “兩個甲子以來這是第一次，隻怕下界會發生很大的變故。”

  也不會很大。我有分寸的。王竹在內心這樣回答，臉上卻古井無波——對他來說現在裝古井無波真是不要太簡單。

  “你的猜測是？”

  “有一個強大的靈體通過祭祀的方式逃竄到了下界，至少是仙君境……”

  冥河之母其實給出了一個保守的說法，但是還是引起了眾臣的嘩然。

  假如一個帶有惡意的仙君境靈體到了下界，眾人都猜得到會發生什麽事情。

  “一日之內，徹查靈族仙君，必要時我協助你。”王竹直視著冥河之母的眼睛，“隻有靈修才做得到這種事。”

  冥河之母有些愕然，但還是盈盈下拜。這個女人正經的時候也像個淑女，尤其是身上穿著朝會的正裝，更顯得端莊。

  看了看顯得不安的眾臣，王竹沉聲道：“安守本位即可。”

  “有我在。”

  前排的元一仙尊和玄黃仙尊兩位人族大佬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笑意，隨即麵色一變，各自嫌棄地轉過頭去。

  “冥河留下，諸君可以散去了。”王竹輕輕揮手，表示朝會結束，無心再聽眾人的壽詞，他已經感受到了不遠處的那個女人狹促的目光。

  天帝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在這裏也要被女人折磨嗎？為什麽冥河不能整個更好交流的生靈？！

  眾臣下班的速度總是很快的，尤其是考慮到帝君會跟自己的頭號女粉絲獨處的時候，一個個恨不得把自己最牛的神通拿來趕路。分身前來上朝的幾個仙君幹脆談笑間抹了自己的脖子，有幾個技術不好的還把血濺在了玉璧上，看得殿外等著傳喚的姬素素一愣一愣的。

  幾個呼吸間大殿上空無一人，最後走的玄黃仙尊架走了姬素素，順便加了四層隔音的結界。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然稍微大了那麽一點點。

  王竹輕輕咳嗽一聲。旁邊的冥河之母就開始脫衣服了，脫得還挺快……

  “看在冥河的份上，我不殺你。給你一息時間給我穿戴整齊了！”王竹額頭青筋都起來了。

  他就不明白了，回憶冥河之母誕生的時候，怎麽看都覺得自己在她生命裏更像是父親的角色吧？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讓這個天地間唯一的天生有知靈體，變得滿腦子都是男歡女愛？

  冥河之母頗有幾分委屈：“我幫你打掩護誒，你不能獎勵我一下嗎？”

  “你對獎勵的認知有很大問題我跟你講……”

  王竹就知道瞞不過冥河之母——自己用威嚴平息翻波的冥河，就好像是伸手按在了冥河之母的腰上……不對，這個比喻有點被這個女人帶歪了。

  發現天帝在看自己纖細的腰肢，冥河之母又把手伸向衣帶，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幽怨。

  王竹直接把陰陽魚架到她的脖子上，天帝的威壓畢露無疑，他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身子向後靠了靠：“我不開玩笑。”

  冥河的意誌阻攔不住天帝的力量，隻要生死法則還能夠影響到，蒸幹或者讓冥河決堤，都是王竹怕不怕麻煩的問題。

  片刻的安靜之後，陰陽魚遊回王竹手邊，他看了一眼手在發抖的冥河之母，這次似乎真的嚇到這個女人了。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下界的事情是一個實驗罷了，我其實可以公開，但是畢竟會引起一些人的不安分。”

  “偽造一個從下界回來的靈修，把他殺掉，靈魂放歸下界冥河，對你來說是一件小事，對不對？”

  冥河之母點頭。王竹鬆了一口氣，這次倒是出奇的好說話啊。

  “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自己掂量掂量再回答。”雖然是身為天帝，麵對的是自己的下屬，但是畢竟隻是私事，王竹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冥河之母躊躇了一下，開口說道：“再來一次！”

  王竹：？？？

  ……

  片刻之後，四層隔音的結界從裏麵打開來，本來在外麵踱步的姬素素趕忙站在角落，但她忍不住看向緩慢走出來的冥河之母。

  這個在上界傳奇一般的女人——天生地養獨一無二的女尊者，在走出大殿之後終於扶著牆軟軟地倒下，虛弱到靈體都變得有些透明了，像琉璃一樣充滿易碎感。

  姬素素豎起耳朵聽她的喃喃，隻能聽到什麽“強大”、“威嚴”，還有一些“想做天帝的狗”之類的怪話，讓她聽得心裏咯噔咯噔的。

  感覺冥河之母的話越來越聽不得了，姬素素硬著頭皮往大殿裏走去。隔著幾百步遠就看到那個男人還端坐在帝位上，衣裳並不淩亂。

  王筍把玩著自己的尾戒，眼底卻滿是不解。

  生死法則沒用錯啊？但總覺得自己吃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