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澤明顯感到對方潛藏在心中的危險想法，但一想到自己兒子不辭而別，心中的焦慮和認知就發生矛盾抵觸，霍格恩十分精明，煽風點火說道：“我可以幫你。”

  李澤抬起頭看向霍格恩，皺起眉頭確認：“你說真的嗎？你們能幫我把兒子帶回來？”

  “我想你已經沒有辦法了對吧？”

  霍格恩目光轉向一旁的羅文說道，“連把軍事機密透露給新聞媒體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說明你在找回自己兒子的事情上已經走投無路了。”

  李澤低頭羞愧不已，他被霍格恩說中了，不論自己如何向聯邦安全局傾述，得到的答複多半都是聯邦軍事委員會的高度權限，李曉冉自願加入雷鳥計劃，李澤沒有幹涉的權限。

  “怎麽做？你們要我怎麽做？”

  李澤神色焦急和憂慮混雜在一起，臉色變得特別難看。

  “其實也不難。”

  霍格恩打了個響指，門外走近來幾個黑衣人，手裏拎著幾個神秘的黑箱子擺在桌上，他踱步到兩人前方，桌子一左一右對視兩人，“隻要你們按我說的做。”

  李澤和羅文對視，默不作聲。

  霍格恩兩手撐著桌麵，俯身湊近兩人，尖銳的目光如獵鷹一般敏銳，“我要你們前往聯合空軍所在的基地，以科學家和助手的身份加入雷鳥計劃。”

  “什麽？？！”

  李澤聽到這番話語大為震驚，羅文似乎也意識到什麽，連忙一個勁兒搖頭呐喊：“啊！這不行不行！我，我隻是一個實習的新聞記者，我，我可不懂什麽科學！”

  “誰要你懂科學了？”

  霍格恩冰冷的眼神劃過羅文，他立刻嚇得不敢吱聲。

  記者，霍格恩正視李澤，逐字逐句說道：“你不是想見你兒子嗎？而且就我所知，聯合空軍曾經也向你發起重新加入雷鳥計劃的邀請對吧？”

  李澤抬頭愣住，心想這件事情為什麽FDSS會知道？正當他還疑惑重重時，霍格恩直起身扳背對兩人，“你們正常加入雷鳥計劃，但必須時刻牢記，你們要為聯邦直屬特勤團服務，否則，我就把你們交給聯邦最高法院……泄露軍事機密罪最高要麵臨終身監禁，我可不是在故意嚇唬你們。”

  李澤懊悔不已，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單純把內幕消息公之於眾，聯合空軍就會被迫中斷雷鳥計劃，卻不曾想到這樣做自己也會被判處重罪，還牽連上羅文一起。

  想到這裏，李澤再沒有其他辦法，低頭默許問道，“你們……你們讓我去聯合空軍，加入雷鳥計劃，想要我做什麽？”

  “李先生真是明白人。”霍格恩嘴角上揚，眼中透露狡光，接著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個磁卡遞給他，“我要你把雷鳥計劃所有的信息都存儲到這裏麵，事成之後……”

  霍格恩打了一個響指，兩旁的黑衣人上前打開桌上兩個黑色手提箱，展現在眼前的是一遝遝嶄新的鈔票，誘人無比。

  “這些都是你們的。”

  ……

  “RIS最多隻能支持三人同時進行神經同步鏈接，並且不可替換。”

  聯合空軍的尖端科學實驗室裏，楚天一對六名青少年進行詳細講解，“換而言之，以你們六人組成的巡航小隊，最多隻能有三架雷鳥戰機加入戰鬥。”

  “和遊戲裏的設定一樣。”

  辛迪雙手交叉看看左右的夥伴，“聯機對戰的一方玩家上限也是三個，就算有編隊成員的戰機被擊毀，在戰鬥結束之前也不能加入其他玩家。”

  李曉冉很熟悉《雷鳥Online》的戰鬥模式，畢竟是有著幾萬局的遊戲基礎，所謂的三人戰鬥，即對局雙方最多隻有三個玩家組隊，在他的記憶裏自己參與對局的另外兩個隊友，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基本都是王洋和丁毅。

  七年前的那個夏天，失去母親的李曉冉從一個活潑開朗、求知好學的陽光少年，性格突變成一個沉默寡言、內斂自卑的孩子。

  自從母親乘坐的民航客機失聯了無音訊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李曉冉吃不下飯，不想上學，孤獨的時候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痛哭，半夜時會從噩夢中驚醒，然後蜷縮身體渾身發抖……那段灰色的日子在他孤獨的童年記憶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大約在兩年以後，已經上小學四年級的李曉冉，在一次放學回家路上，偶然路過一家網吧門外，依稀看見網吧裏的電腦屏幕上一副畫麵：令人陶醉的碧藍青空背景中，一架造型炫酷的戰鬥機正在翱翔酣戰，飛馳的導彈和轟鳴的爆炸聲令人腎上腺素激增。

  李曉冉在網吧門外駐留很久，心中一直重複浮現那句兒時埋藏在心底的話語。

  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戰鬥機的飛行員。

  “喲，這怎麽站著個小學生？”

  這時候，兩個衣衫不整的社會青年走到李曉冉身後，拍他肩膀彎下腰一左一右講話。

  “小子，身上有沒有帶錢？”

  其中一個留著亂糟糟毛發的青年湊近發問，李曉冉膽怯地往後縮脖子使勁兒搖頭，另一個人一個勁兒拍他背著的書包往裏趕，“走走走，進去讓我們搜搜！”

  李曉冉害怕極了，兩手掐著書包的肩帶想要逃跑，但兩個小青年抓著不放，手上的動作也開始越加主動，搜完李曉冉的口袋開始準備搜他的書包。

  “別他媽亂動，動一下老子揍你！”

  青年凶神惡煞發出威脅，嚇得李曉冉不敢吱聲，就在此刻，一個小胖子大步流星跑過來，老遠就衝著兩個小青年大喊：“搶劫！有人光天化日搶劫！”

  網吧裏的人聽到動靜紛紛轉過頭朝這邊看來，小青年立刻縮回手表情驚愕，馬上又表現出憤怒一把揪起小胖子的衣領暗吼：“臭小子！你不想活了？！”

  “打我？知道我是誰嗎！”

  小胖子可不像李曉冉那樣膽怯，縱使被揪著衣領子也自信無比，挺著胸口自報家門，“咱爸就在街對麵菜市場裏，你打我一下，咱爸立刻帶十幾個人過來信不信？！”

  “他媽的，老子……”

  看著對方身材矮胖，和李曉冉差不多大的年紀估計也是個小學生，小青年哪受得住這樣挑釁？抬起手正要呼他一耳光時，網吧外又跑進來一個小學生，一進門就指著這邊大喊：“打人了打人了！叔叔你快來！他們要動手打王洋！”

  話音剛落，一個彪形大漢就走進網吧，手裏居然還提著一把殺豬刀……

  咦！！！

  兩個小青年立即縮回手，倒吸一口涼氣屏住呼吸，眼睛瞪大如銅鈴往後撤，彪形大漢提著殺豬刀氣勢洶洶走來，熊腰虎背，左右倆胳膊黝黑如柱子一般粗，走到兩人麵前低頭問：“誰動我兒子？你倆是吧？”

  “沒！沒沒沒沒沒！！”

  看著大漢手裏那把寒氣鄙人的殺豬刀，小青年直打哆嗦魂兒都嚇沒了，一個勁兒搖頭甩手，“大，大，大哥！我們，我們怎麽敢動……那個，我們就想和小朋友們交個朋友……交個朋友好不好，求你了！”

  彪形大漢不屑甩手，兩個小青年立馬雞飛狗走沒了人影。

  全程看完這一幕的李曉冉呆若木雞，小胖子走上前，將他的書包拉鏈合上說：“李曉冉，我是你的同班同學王洋，他是丁毅，開學到現在咱們都沒講過話吧？”

  “你……”

  李曉冉感覺被保護了，有些害羞抬起手輕輕晃動，“你們好……”

  小胖子王洋和丁毅對視，又看了看周圍的電腦問道：“李曉冉，你喜歡玩遊戲嘛？以後可以我們三個人可以一起玩啊。”

  “好！”

  李曉冉下意識抬頭應答，仿佛是忽然間，灰色的心冒出一道七色彩虹，湧現出一種似曾相識的奇妙快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