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趁熱。

  沈金走過去，笑道：“感覺到了吧，這就是哀，是一種痛苦的情緒，當這種情緒開始左右你的時候，你感覺什麽都是灰暗的，心中甚至會滋生各種可怕的想法。”

  “但是沒關係，讓那些想法盛開吧，因為真正的人，情緒是灰色的，在光明和黑暗之間，來回的試探，唯有讓情緒活躍起來，才是真正的人。”

  “想一想，你現在最想幹什麽？”

  沈金看向小樹妖。

  小樹妖抬起頭，憤怒瞪視沈金，一種仿佛要把他碎屍萬段，毀屍滅跡，挫骨揚灰，魂魄點油燈的恐怖臨頭。

  沈金頓覺毛骨悚然。

  我淦！

  這小蘿卜頭，居然也這麽可怕的嗎？

  那之前它跑個卵啊，根本就沒必要怕我好不好。

  心中驚懼，沈金急忙道：“唧唧，控製，控製，想一想就行了，但是不能亂來，因為人是講法的，心中沒有法律觀，沒有善惡觀，沒有控製情緒的力量，你就不配當人。”

  小樹妖繼續瞪視他，恐怖的氣息越來越凝重。

  沈金無奈了，隻能道：“我可以救活她。”

  小樹妖一愣，恐怖氣息瞬間消失，然後看著沈金，一副趕緊救活的態度。

  沈金道：“起開，我來幫她。”

  說完，沈金趴下來，捏住女人的嘴，就要親下去。

  但是下一刻，女人睜開了眼睛。

  “演戲，演戲。”沈金嚇了一跳，也有些做賊心虛，急忙提示。

  女人麵無表情，沒有憤怒，沒有氣惱，但是那眼神，就是讓沈金很不自然，好像自己玷汙了什麽似的。

  沈金無奈，隻能假裝吹了幾口氣，這才道：“你看，活了。”

  小樹妖又撲下來，看向女人，眼淚汪汪。

  女人伸手摸了摸小樹妖，溫柔的氣息，讓小樹妖開心起來。

  “看，這就是樂，快樂，當你想的事得到了滿足，當你心中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這就是樂，樂了，就要笑，笑了就會傳染，一笑一大片。”

  沈金說著也笑起來。

  小樹妖看看女人，又看看沈金，突然咧嘴笑了，然後，它整個都開始裂開。

  是真的裂開。

  從頭開始，臉直接被撕扯兩半。

  隨後就是身上，一塊塊樹皮掉落，露出黃色的膜，但是這膜也在鼓動，隱約裏麵可以看到白嫩的肌膚。

  女人急忙站起來，驚喜的看著小樹妖。

  小樹妖安靜的站著，任由身上的樹皮掉落。

  片刻功夫。

  小樹妖身上再也沒有了樹皮，隻剩下一層黃色的黏膜，在不停的蠕動。

  “真的成人了，成人了！你夢想成真了。”女人喃喃自語，語氣中有些唏噓。

  沈金忍不住道：“仙子姐姐，小樹妖為什麽要變成人啊？”

  女人回神，道：“因為這是祂的夢想，夢想了百萬年！”

  “哦，原來……啥？百萬年！！！”沈金猛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小樹妖。

  傳說中，千年都號稱老妖，萬年更是稱之古妖神。

  那這百萬年的算什麽？魂環嗎？

  不對，既然小樹妖都有百萬年，那這女人？

  沈金又看向了女人，眼中帶著疑惑。

  女人道：“感謝你的幫忙，完成了我期待三萬多年的夢想，介紹一下，我叫玉不死，來自虛靈仙界，如果你還知道一些古老的典籍，應該知道我在這個世界的另外一個名號，長生大帝。”

  沈金：？？？

  “你是長生大帝？不對啊，我記得典籍中記載，幾萬年前的長生大帝是男的，滿臉大胡子，而且傳說中，長生大帝，娶了九百九十九個妃子！”沈金狐疑的說道。

  “那是我故意展現給這個世界的生靈看的，為的就是掩蓋我當年攝取絕靈山脈生機的事。”

  “如今滄海桑田，一切都如雲煙，真不老也完成了轉生成人的夢想，是到了我們離開的時候了。”女人露出一個微笑。

  這一笑，讓沈金又有些瞪眼。

  實在是太好看了。

  男人嘛，看到好看的，真的忍不住想看，畢竟看了也白看，白看誰不看。

  “離開啊，你們要回虛靈仙界？”沈金問道。

  女人點頭：“是的，我與不老，是虛靈仙界一株雙生仙藤，我為不死，它是不老，因為一次意外，不老萌生了做人的想法，我答應了它，但是在虛靈仙界，這種事根本做不到，我們隻能來到了這裏，現在，它成功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沈金一臉無語：“你們是不是活的太無聊了？因為想變成人，就來了，變成人了，就回去了？然後呢？想到就做？說走就走？沒點啥追求？你們是不是壽元無盡啊？”

  “對呀，我們雙生藤，相依相偎，不老不死。”

  沈金：“……”

  我懂了。

  這就是前世那些出生就在羅馬的人，錢多的已經無法去計算，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買什麽就買什麽，買了有沒有用無所謂，買就對了。

  “給。”

  這時候，女人突然伸手，遞給沈金一樣東西。

  沈金看了看，通體金黃，是一塊類似令牌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麽？”

  “這個世界，終究是下界，妖類上限是妖神，就算你讀書，也讀不成聖者。”

  “等你未來能夠感覺到了世界界限的時候，用此物，能夠進入虛靈仙界，那才是真正的萬族中心，即便是人族，也隻是占據一方。”

  “在虛靈仙界，任何生靈，都有機會，追求永恒。”

  沈金接過，神色有些複雜。

  我特麽還沒有摸清楚這個世界有多大呢，你又告訴了我一個更大的世界？

  這是讓我追求下去，永無止境呢。

  “謝謝，如果有機會，我會去的。”沈金收下令牌。

  女人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出去吧，今日之後，絕靈山脈，不再被我控製，未來會恢複生機，我也會在這裏留下幾分機緣，算是彌補虧欠。”

  沈金一頓，這是打算告別啊，馬上就要分開了，以後能不能再見，都是未知數，再割一刀。

  連忙道：“那能不能再送我一些長生果啊，您是仙藤，這靈果對你來說，不算難事吧，我也不要多，三五百斤的，就夠了，畢竟，我為了讓你這不老妹子蛻變，是真的絞盡腦汁，付出太多啊。”

  女人無語的看著沈金。

  好一會兒後，祂才開口。

  “十顆，再多的話，會破壞規則。”

  沈金笑了：“可以可以，祝兩位姐姐，早日回歸仙界，仙福永享，壽與天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