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另出暗棋
作者:有時糊塗      更新:2022-05-14 10:14      字數:3350
  柳寒扭頭一看,來人居然認識,正是葉秀追捕的夏牧,夏牧今天穿著一身紫色長袍,脖子上還係了條紅色圍巾,整個人看上去神采飛揚。

  夏牧顯然沒有認出他來,手裏捏著幾錠碎銀子,得意洋洋的看著荷官,荷官將色盅砸在桌上,大聲叫道:“買定離手!”

  夏牧隨手放了小塊銀子在大上,柳寒卻收手了,嘴角帶笑看著荷官,他已經知道色盅的點數,荷官神情鄭重,旁邊幾個賭客很快下了,荷官叫了一聲,看看沒人再下注了,便揭開色盅,三粒色子躺在盅底。

  “一二三,小!”

  夏牧神情正常,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有把握,柳寒目光向樓上瞟了眼,小刀出現在樓梯口,他眉頭微皺,忽然浮現出一個想法,於是不動聲色的將左手貼在桌沿上。

  荷官抱起色盅搖起來,色子在盅裏嘩嘩直響,然後重重放在桌上,柳寒看到夏牧神情輕鬆,耳朵卻豎起來,當色盅落在桌上後,他的神情頓時輕鬆。

  “買定離手!”荷官叫道。

  夏牧笑了笑,將兩塊銀子放在大上,然後看著荷官,荷官不動聲色,柳寒想了想,也放下五兩銀子在大上,荷官揭開色盅,五五六。

  荷官冷冷的吆喝了聲,將銀子推到夏牧麵前。

  接著夏牧連贏六把,麵前的銀子已經有了一堆,荷官的麵色陰沉,他很顯然喪失信心了,這時,一個中年人過來,荷官連忙將位置讓給他,中年人看著夏牧,也不言語,拿起色盅,猛烈搖晃,動作奇快,色子發出一陣密集的跳動聲,聲音密如雨點,雜亂無序。

  中年人將色盅同樣重重放在桌上,然後平靜的對夏牧說:“請下注!”

  夏牧神情凝重,毫不猶豫,將三塊銀子推到大的位置上,柳寒也跟著放了兩塊銀子。

  小刀麵色凝重的看著夏牧,下麵的兄弟已經告訴他,昨天來的就是這小子,但他很奇怪的看見柳寒居然也在這裏。

  中年人揭開色盅,三四五,大。

  中年人麵不改色一一賠付,然後舉起色盅,再度搖晃,這次速度更快,色子不再是在盅內跳動,而是在盅內,時而跳動,時而旋轉,聲音參差不齊。

  “砰!”中年人將色盅放在桌上,然後對夏牧說:“請下注!”

  夏牧笑了笑,將剛收入的銀子全數推到小上。

  柳寒也拿了塊銀子放在小上,其他賭客也紛紛將銀子放在小上,不一會,小上的銀子堆了個小山。

  中年人臉色微變,死死的盯著夏牧,沉聲問道:“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夏牧將折扇刷的打開:“賭場之上無父子,色子定輸贏,我叫什麽,無所謂。”

  中年人冷笑道:“好,好,好!”

  “開!開!快開呀!”眾賭客起哄叫道。

  中年人一咬牙,將盅蓋揭開,夏牧得意的看著色子,神情訝異。

  四五五,大!

  眾賭客也全都呆若木雞,夏牧從進場開始,連戰連捷,眾人都跟著下注,贏了不少,可這一把,將前麵贏的吐了大半。

  中年人看到點數,也感到意外,以他的感覺,這應該是一一二,小,沒成想揭開居然完全變了。

  他抬頭四下張望,桌邊除了剛才那荷官外,沒有其他人,可如果不是自己人,那麽是誰在幫自己呢?總不至於是賭客吧,可這一把就沒人押大。

  遲疑下,他將銀子扒拉進來,然後舉起色盅再度搖動,目光卻四下遊移,賭桌邊的人並不多,卻還是將賭桌圍得死死的。

  “砰!”

  “請下注!”中年人的語氣平穩,夏牧毫不遲疑放了三塊銀子在大上。

  柳寒也跟著放了一塊銀子,周圍的賭徒依舊相信夏牧,紛紛跟著,大上又堆出一座小山。

  “買定離手,”中年人斷喝道,左手揭開盅蓋:“開了!”

  “二二三,小!吃大賠小!”

  中年人吆喝著將大上的銀子扒拉過去,夏牧神情大變,凝神盯著中年人,中年人挑釁的衝他微微一笑,然後舉起色盅。

  夏牧凝神細聽,這一次,中年人依舊玩得挺花,色子跳動密集如雨。

  “砰!”

  “請下注!”

  ...........

  夏牧連輸十二手,麵前剛剛還象座小山的銀子早已消失,他已經從懷裏拿了兩次銀票了,柳寒在第七把時停止跟隨,轉而與其他賭客一起與夏牧打對台,不管他押什麽,立刻壓他對麵。

  “請教尊姓大名?”夏牧突然看著中年人問道。

  中年人淡淡的反擊道:“賭場之上無父子,色子定勝負,我叫什麽,無所謂;這位客官要下注盡早。”

  這話正是剛才夏牧的話,此刻在中年人嘴裏出來,對夏牧是無盡的諷刺。

  所有賭客都看著夏牧,等著他下注,夏牧捏著一張銀票,臉色變換不定,一咬牙將銀票壓在大上。

  他的手剛剛離開桌子,賭客一窩蜂壓在小上,柳寒也跟著押了十兩銀子。

  “買定離手!”中年人拉長聲音叫道。

  中年人的神情也很得意,這種得意中帶著一絲疑惑,左手揭開盅蓋。

  “一二三,小,吃小賠!!!!大!”

  眾賭客喜笑顏開,夏牧呆若木雞,半響才衝中年人拱手道:“佩服!佩服!”

  中年人平靜的回應道:“承讓,承讓。”

  夏牧轉身退出人群,柳寒也隨著退出去,中年人眉頭深皺的看著夏牧的背影,半響才將位置讓給荷官。

  “黃兄神手,名不虛傳!”小刀笑嗬嗬的衝中年人說道,今天若夏牧能贏錢,出了這門,小刀就要動手,不過,這畢竟不好,這黃兄是雙虎莊下賭術最好的高手,江湖上有神手之名。

  麵對喜笑顏開的小刀和幫中兄弟,黃兄卻歎口氣:“五爺,不說了,今日,今日,僥幸,僥幸,五爺不知,實際上,我輸了。”

  小刀不由有些驚訝,黃兄苦澀的說:“今日要不是有人暗助,兄弟今日就栽了,嘿,神手,神手。”

  看著黃兄不住搖頭,小刀心裏略有所悟,明白多半是柳寒出手了。

  可柳寒為什麽要出手相助呢?不可能是為了雙虎,那就是為夏牧,這夏牧有什麽吸引他的呢?

  小刀腦海迅速閃過一連串念頭,抬頭看著黃兄說:“黃兄,你在這看著,我去去就回。”

  不等黃兄回話,小刀便下樓出門了。

  柳寒跟在夏牧身後,沒走多遠夏牧便有所察覺,夏牧閃身進了一條小胡同,柳寒毫不在意的跟了進去。

  沒走多遠,夏牧站住轉身,麵對柳寒冷冷的抱拳問道:“這位兄台,為何跟著夏某?”

  柳寒笑了笑:“給你介紹一筆生意,不知有興趣沒有?”

  “沒興趣。”夏牧一口回絕。

  柳寒淡淡的笑了笑:“不,不,夏兄,你需要銀子,否則也不會在賭場冒險了。”

  “小爺就算需要銀子,也不想接你的活。”夏牧沒有否認自己需要銀子,但還是不肯答應。

  柳寒神情依舊平靜:“夏兄是不是又打上揚州大戶的主意了,夏兄,帝都追索正急,你再在揚州犯案,恐怕難逃法網了。”

  “這用不著兄台操心。”

  柳寒輕輕歎口氣,微微搖頭:“夏兄,有好好的掙銀子的法子,為何不用?非要去犯案,再說了,此事並不需要你冒險。”

  夏牧猶豫下,試探著問:“你要作什麽事?”

  “很簡單,湖東,有不少島嶼,我要你到每個島去看看,記住隻是看看,任何事都不要動手,看看,有什麽異常,然後回來告訴我。”

  夏牧有點意外,他看著柳寒想了想:“閣下是顧府中人?”

  柳寒搖頭:“兩千兩銀子,你要願意,我先付一千兩。”

  夏牧看著他,漸漸露出笑容:“這樣簡單的事,閣下願出兩千兩,還告訴我沒風險,嗬嗬,閣下是把夏某當作剛入江湖的毛頭小子了吧。”

  “任何事都有風險,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露了行藏,被對方發現,你要想逃出來,十分困難,對方高手很多,以你的修為,...”柳寒搖搖頭:“不過,若沒有暴露行藏,這事一點風險都沒有。”

  夏牧目光閃爍,想了一會,抬頭看著柳寒說:“這事有點意思,不過,五千兩,實話對你說,我需要三千兩銀子,另外兩千兩是這次行動的開銷。”

  柳寒略微想想便點頭:“好,我答應你。”

  說著柳寒拿出一疊銀票:“我身上沒有五千兩,這是兩千兩,你先拿著,回來我再給你三千。”

  夏牧看著他:“我若死在湖東,這剩下的三千兩,你交給迎春坊的雲霞姑娘,助她贖身。”

  柳寒微感意外,三千兩銀子的贖身費不是很高,這妓女應該不是名妓,可夏牧卻願為她去冒險。

  “好,我答應你。”柳寒毫不猶豫便應承下來。

  夏牧深深的看著他,半響才將銀票接過去,然後問道:“我上那找你?”

  “你住那裏?”柳寒反問道,夏牧淡淡一笑:“居無定處,我這樣的人不會在一個地方住三天。”

  柳寒略微想想便說:“你上城東小柳村,村尾有個柳樹林,裏麵有棟小院子。”

  “好。”夏牧說完轉身邊走。

  柳寒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良久才說道:“出來吧。”

  小刀屋簷上躍下,衝柳寒拱手:“大,柳兄。”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柳寒說道:“內衛中有個叫莫昆的人,失蹤了,你去把他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明白。”小刀答應後,沒有立刻離去,柳寒又補充道:“這個夏牧,若有人要對付他,你要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明白。”小刀沒有問為什麽,隻是沉穩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