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素衣雙嬌
作者:有時糊塗      更新:2022-05-14 10:14      字數:4173
  夜色漸漸濃,張梅和俞美在屋裏練功,兩女雖然已經不喜江湖,想要脫離江湖,可也知道,要跳出這個染缸,沒那麽容易,所以,這段時間柳寒不在,兩女都抓緊練功。

  左蘭在邊上陪著柳寒,那一副期待,任君大快朵頤的表情,無比誘惑,看著便讓人怦然心動,可柳寒現在卻顧不上,他告訴左蘭,自己要出去一趟,便在她幽怨的目光中,開門走了。

  夜還不算深,街上還有點行人,帝都的規定是三更之後宵禁,不過,這個規定隻是針對士族和官員以下,對士族和官員則沒有這個規定。

  楚明秋依舊從小巷裏穿過去,平安客棧距離城隍廟有點遠,楚明秋加快腳步也走了半個多時辰,到了店外,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外麵看了會。

  店裏很安靜,門前的兩盞紅燈籠有氣無力的,過了會,柳寒正準備進去,身形剛動又站住了,過了會,從街道對麵過來兩個黑影,這倆人鬼鬼祟祟的,同樣到了店門口,四下張望後,倆人湊一塊略微商量便繞到後麵,騰身躍起,越牆而入。

  柳寒心念微動,悄無聲息的飄上屋頂,伏在屋頂看著那兩條黑影向房間摸去。

  柳寒有點拿不懂,這兩條黑影要做什麽,要是采花的話,現在還不到三更,秦晚晴兩女很可能還沒睡,若是尋仇,這個時辰和地點更不對了。

  兩條黑影似乎也有些顧忌,在院子裏停留片刻,兩條黑影很明確的向一間外摸去,到了窗戶下,先捅開一條縫向裏麵觀望,過了會,又拿出一根管子伸進去。

  看到這裏,柳寒心裏忍不住冷笑,這兩小毛賊還真是來采花的,隻有采花賊才會這樣弄。

  到現在,他依舊還是沒打算驚動他們,他想看看這素衣雙嬌倒底會怎麽應對,上次已經有夏牧了,這次她們能應付嗎?

  過了會,兩個黑影站起來到門口,輕輕撥開門栓進去,柳寒剛要騰身而起,屋裏忽然傳出一聲嬌斥,隨即響起一道粗魯的罵聲。

  劍光閃亮,兵刃交擊,院子裏卻靜悄悄的,沒有人出來幹涉。

  柳寒眉頭微皺,閃身到了門邊,就見秦晚晴持劍站在床邊,溫晚雲雲鬢散亂,坐在床上,手裏緊握一柄匕首,杏眼圓睜瞪著兩個黑衣人。

  兩個黑衣人,一人捂著手臂,另一個手持雙環,站在秦晚晴對麵。

  秦晚晴俏麗的臉蛋漲得通紅,憤怒的盯著倆人。

  “嗬嗬,秦姑娘,溫姑娘,我們兄弟也是仰慕兩位姑娘....,”

  沒等他說完,旁邊那捂住手臂的黑衣人,很不耐煩的打斷他:“黃兄,廢話那麽多,說實話吧,兩位美女,上次一別,咱們兄弟找了兩位大半個月,不為別的,就為一親芳澤,沒辦法,誰讓兩位美女如此美豔動人。”

  秦晚晴氣得嘴唇哆嗦,半響才吐出兩個字:“無恥!”

  柳寒在心裏暗笑,這采花賊作得,夠光明磊落,不過,聽起來,他們好像互相認識,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一定是宋皋請來的人,他倆人與秦王有什麽關係呢?

  院子裏,其他房間依舊很平靜,似乎沒有人聽見這裏的動靜,甚至連小二和掌櫃的都沒出來看一眼。

  柳寒正要心動,忽然心念一動,感到目光在自己身上遊移,這道目光來自自己左後方,應該是客棧的二樓,左側最後一個房間。

  他很快鎖定了目光的來源,眉頭微皺,這是好奇,還是其他?

  當,當,當!

  屋裏傳來兵刃交擊聲,柳寒抬頭看,秦晚晴已經被製住,溫晚雲知道無法幸免,將匕首橫在脖子上,慘然的看著秦晚晴。

  使環的黑衣人好像並沒有被她嚇住,一手摟住秦晚晴,一手提著半月環,衝溫晚雲笑道:“溫姑娘,別駕,咱們哥倆也沒什麽意思,就是想一親芳澤,你要死了,就令師姐一人,咱們哥倆可不好分。”

  黑衣人很篤定,似乎吃定了溫晚雲,溫晚雲臉色慘白,絕望的看著秦晚晴。

  “黃三,戈輝,你們,你們,...”

  “溫姑娘,何必那麽矯情,咱們江湖兒女,有那麽看不開嗎?”戈輝的手臂上點了幾處穴道,不是太靈活。

  正說著,門忽然開了,一道涼風侵入,隨著涼風而入的是一道灰影,沒等黃三反應過來,一道淩厲的勁氣即襲至,黃三來不及作出反應,側身讓開,右手發力,將臂間的秦晚晴推出去,那道勁氣拍在秦晚晴身上,秦晚晴被震出。

  戈輝輕斥一聲,短鞭悄無聲息揮出,灰影身形鬼魅一閃,避開短鞭,重重一掌擊在戈輝手腕,戈輝連退數步,灰影轉身與黃三戰成一團,戈輝揮鞭正欲上前,忽然背心一涼,低頭一看,一截劍尖出現在胸前。

  劍尖隨即又迅速消失,戈輝轉身,秦晚晴手持長劍,鮮血順著劍尖滴落,粉臉上滿是殺氣。

  戈輝十分不甘,眼中滿是迷茫,秦晚晴被點了穴道,又被灰影打了一掌,應該負傷不起才是,怎麽?

  忽然,他明白了,悔恨之極的倒下。

  灰影那一掌看似將秦晚晴擊傷,可實際上卻以龐大的勁氣衝開了秦晚晴被封的穴道,可戈輝和黃三對此卻毫無所知,倆人轉身麵對灰影這大敵,這才給了秦晚晴偷襲的機會。

  戈輝想明白了,可也晚了。

  “啪!”

  灰影一掌拍在黃三肩上,黃三踉蹌連退數步,撞在門上,他沒有停留,轉身躍入院子中。

  柳寒沒有追,待黃三消失在黑暗中後,他才轉身,掃了眼倒在地上的戈輝,問道:“可以走嗎?”

  秦晚晴微怔,點頭問道:“多謝兄台,不知兄台。”

  “下午你才去過我的店,趕緊收拾,待會老板報案,巡夜的城衛軍來了,就麻煩了。”柳寒說道。

  秦晚晴這才明白來人身份,連忙扶起溫晚雲,溫晚雲穿著褻衣,剛才焦急中,胸襟大開,春光外露,此刻才察覺,有些害羞的掩上,抬頭再看,柳寒已經不在房間裏。

  柳寒在外麵沒等多久,秦晚晴一手扶著溫晚雲,一手提著兩個包袱出來,柳寒進屋,留下一張銀票,揮手熄滅燈光才出來。秦晚晴不解的看著他做完這一切,柳寒過來向溫晚雲道聲見諒,便將她背上。

  三人躍出院牆,沒一會,前麵店裏的燈光亮起,一個中年人從屋裏出來,走進秦晚晴的房間看了看,轉身出來,小二已經等在院子裏。

  “報官。”中年人吩咐道,小二猶豫下,隨著中年人到店裏,低聲問道:“掌櫃的,這樣妥當嗎?”

  “有什麽不妥當的,那人一看便是匪類,就算衙門的人來了,也做不到咱們頭上。”掌櫃的隨意的說,他望著黑沉沉的夜空,輕輕歎道:“這帝都是越來越亂了。”

  小二開門出去了,掌櫃的在燈下寫了封信,轉身上樓,不一會,一隻度鳥騰空而起,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掌櫃的關上窗戶後,一道灰影從屋角悄無聲息的飛出,同樣迅速消失在巷子裏。

  秦晚晴扶著溫晚雲站在黑漆漆的巷角,焦急的等著,一道黑影在前麵出現,凝目看去,來的正是柳寒那熟悉的身影。

  “你幹什麽去了?”秦晚晴低聲問道。

  柳寒沒有解釋,將溫晚雲背上,低聲吩咐秦晚晴跟上,三人沿著小巷快速離開。

  柳寒沒有帶她們上有鳳來儀,而是去了他租下的那個房間,這個房間由於長期沒人住,他也沒打掃,屋裏灰塵很厚,不過,不過,床上倒是幹淨。

  “今晚,暫且在這湊合一宿。”柳寒說著從櫃子裏拿出一套新被褥換上,順便又提了桶水,將房間擦洗了下,秦晚晴將溫晚雲扶上床,給她蓋上被子,出來看見柳寒正擦洗凳子。

  “這裏是我備用的房子,平時不常來,偶爾來收拾下,你們先住在這,對了,還沒請教兩位女俠芳名。”

  “在下素衣門秦晚晴,那是我師妹溫晚雲。”秦晚晴抱拳施禮:“多謝柳兄相助。”

  “你們怎麽有漕幫信物?”柳寒又問道,秦晚晴說道:“這次到帝都,是奉家師叔之命,在路過建康,遇上方幫主,方幫主知道我們要上帝都後,將柳兄的消息密告我們師姐妹,叮囑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找你,你這裏是漕幫的密舵。”

  柳寒在心裏冷笑,到帝都一年多了,漕幫從未有人找過他,卻將自己的消息告訴了素衣雙嬌,方震這是在做什麽?當自己傻瓜嗎!!!

  “方幫主現在怎麽樣了?”柳寒又問:“前段時間,風雨樓和王許兩家爭奪漕運,我向他老人家報告了,這本是個機會,不管與哪家聯手,漕幫都有返回帝都的可能,可....”

  說到這裏,他抬頭看看秦晚晴,苦笑下:“算了,恐怕你也不清楚,你們在這裏待著,明天,我去打聽下,估計應該沒什麽事,官府對這種江湖廝殺,一般不怎麽管。”

  秦晚晴鬆了口氣,漕幫的事,方震怎麽想的,她怎麽可能知道,她抱拳致謝:“多謝柳兄相助,要不是柳兄,....”“都是江湖朋友,理該如此,何必多禮,”柳寒笑了笑,走到床邊,示意溫晚雲將手伸出來,給她搭了下脈,溫晚雲的肌膚細膩柔滑,臉色蒼白,眉宇間滿是疲憊。

  武人很少生病,但不是不會生病,而且一旦生病,治起來便很麻煩。

  “柳兄還會治病?”秦晚晴好奇的問道,柳寒微微點頭,鬆開溫晚雲,將薄毯掖了掖,起身說道:“在江湖上,什麽都得會點,這醫術嘛,略微懂點。明天,我去抓藥,你煎的那藥,扔掉,那藥,對普通人可能有用,對溫女俠沒用。”

  秦晚晴點點頭,柳寒又拿出兩張銀票:“這點銀子,你們先用著,嗯,以後,我來找你們,你們不要再去有鳳來儀了。”

  “是,”秦晚晴先是答應,隨即納悶的問道:“這是為何?”

  柳寒笑了笑,調侃道:“素衣雙嬌,江湖上大名鼎鼎,這樣兩位女俠到我那小店,有心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問題。”

  秦晚晴明白過來,不由舒口氣,柳寒說著便告辭,秦晚晴也沒挽留,將他送出去,轉身將門關緊。

  “師姐。”溫晚雲眼眶一紅:“受傷了嗎?”

  秦晚晴搖搖頭,坐在床沿,苦笑下:“沒什麽,一點小傷,養兩天就好了。”

  “唉,這次到帝都,”溫晚雲也歎口氣,前些天忽然覺著不對勁,開始沒覺著怎麽,可過了兩天,身子發軟,連床都起不來,請了幾個大夫來看,吃了幾副藥都不見效,身上的銀子都花完了,師姐不得不開始當首飾了。

  秦晚晴沉默沒有說話,溫晚雲低聲問道:“師叔什麽時候才能到?”

  “等著吧。”秦晚晴語氣中有些無奈,她們之所以滯留帝都,實際是要等師叔沈生嫻,素衣門生字輩多數出家,但也有幾個沒出家,沈生嫻便是其中之一,也是素衣門行走江湖的門人修為最高的,據說已經到了武師九品,比門主玉生煙僅差一線。

  今天的事,讓兩女都感到害怕,自從開始行走江湖以來,這是她們遇上最危險的事。

  倆人年歲其實都不大,還不到二十,舉止中還帶著淡淡的天真。

  “睡吧!”秦晚晴揮手將燈光熄滅,溫晚雲縮進薄毯裏,秦晚晴卻沒有上床,而是抱起一床毛席,鋪在地上,自己也不脫衣服,就這樣睡在地上。

  “師姐,你也到床上來吧。”溫晚雲說道,黑暗中傳來秦晚晴的聲音:“算了,兩個人挺擠,你病著,別再加重了。”

  溫晚雲還要勸說,秦晚晴卻已經開口:“別再說了,睡吧。”

  溫晚雲歎口氣,也不再勸了,慢慢的睡著了。

  這一夜,秦晚晴沒有睡好,地麵不是很平,背上有些膈應,讓她很不舒服,天色蒙蒙發亮才勉強睡著,沒有多久又被外麵的動靜驚醒,看到天色已明,便幹脆不睡了,起身到外麵打了桶水,將灶台捅開,到院子裏找了下,沒有找到柴禾,這下她為難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