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校場搶地盤(上)
作者:有時糊塗      更新:2022-05-14 10:13      字數:3285
  柳寒在中途下車,在小巷內站了會,確認沒有跟蹤後才轉身離去。

  在巷子裏轉悠半天,然後再走出巷子,他已經換了一身麻衣長袍,頜下有了一縷長須,眼睛變小,臉也變長了,完全成了另一個人。

  柳寒沒有去有鳳來儀,而是去了清源觀外的小院,在那小院靜靜的待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午後,他挑著一擔茶葉回到有鳳來儀,還沒進門,就看到範家嫂子正在門口忙碌,範家嫂子看到他回來,連忙大聲招呼著張梅左蘭,邊過來幫忙。

  “你這人,一走便是好幾天,也沒個信。”範家嫂子說著將擔子取下來:“怎麽沒找個腳夫,自己就挑回來了。”

  “唉,最近生意不好作,能自己作就自己來吧。”柳寒神情有幾分苦澀,以往都是雇挑夫擔回來,今天匆忙中忘記了。

  “對了,嫂子,上次範哥說的事,”柳寒有些為難的說:“我沒晚吧。”

  “晚了才好,”範家嫂子很不高興,啐了口才說:“那死鬼,好好的日子,非要弄些事出來,還有臉找兄弟幫忙。”

  正說著,張梅和左蘭出來了,範家嫂子連忙住口,柳寒也鬆口氣,還好,沒耽誤。

  張梅邊埋怨邊取東西,柳寒還是自己提著東西進去,剩下的由張梅和左蘭抬進來,進屋時,俞美也過來了,正好是中午,茶館裏沒客人,這讓柳寒略微有些失望,這秋戈該不是三天熱情吧。

  俞美見他的神情略有些不滿,柳寒也不以為意,讓張梅將茶葉收了,左蘭忙著做飯,俞美打了個招呼便上染坊去了,很快屋裏就剩下他和張梅。

  倆人說了會話,張梅把最近的情況簡單說了遍,說來其實簡單,店裏就沒什麽事,不過,範舉問過好幾次了。柳寒低聲問秋戈有沒有來過,張梅禁不住樂了,告訴他上午才來過,他經常帶一幫士子過來,在這裏吟詩作賦,店裏多了不少詩畫,生意也因此好了不少。

  柳寒聞言先是一笑,隨後皺起了眉頭,張梅有點不解:“爺,怎麽?這不好嗎?咱們生意好了幾倍,你看這是中午,到下午,店裏肯定滿了。”

  柳寒輕輕搖頭:“生意好倒是好,可咱們這店是做什麽的?方幫主那邊也不知道為何沒消息,唉,咱們這是密舵,人多了,不見得好。”

  張梅輕輕的哼了聲,不滿的說道:“這方幫主也真是的,讓咱們設個密舵,然後就不管了,我看,這樣也好,江湖上的事,最好就別管了。”

  “一入江湖,那有那麽容易脫身的,”柳寒歎道:“再說了,咱們不管江湖事,江湖就不管咱們了嗎?前段時間,你和俞師姐怎麽負傷的,唉,就這樣吧。”

  張梅也輕輕歎口氣,柳寒心念一動,問道:“最近幾天,他們都在聊什麽?”

  張梅想了下說:“好像在說什麽叩宮,他們爭得很凶,有些人在指責秋公子,有些人又幫著秋公子說。”

  柳寒笑了笑,輕輕搖頭:“我還沒進城便知道,三千士子叩宮,皇上震怒,你呀,在城裏都不知道,這些消息可以傳給方幫主,方幫主要的便是這樣的消息。”

  柳寒說著進屋,很快寫了封信函,然後翻譯成密碼,這個密碼很簡單,就是一本道典,將上麵的字翻譯成數字,這樣簡單的密碼在前世肯定是垃圾類,用不了多少時間便會被破譯,可在這個時代卻是首創,別說其他人了,就算內衛發現,也難以破解。

  等他將信箋翻譯完,再撕成數張,卷成小紙卷,塞進小竹筒內,張梅已經將所有事都弄好了,左蘭也作好飯菜,柳寒將東西交給張梅,讓她晚上再送出去。

  還沒吃完,便聽見前麵傳來喧鬧,張梅微微輕笑,左蘭臉色紅了下,貝齒輕咬紅唇,嬌嗔的瞪了柳寒一眼,轉身出去,柳寒莫名其妙,想了下明白了,看著左蘭的背影笑了笑。

  “今兒入庫的都是新茶,這新茶芬芳可口,”柳寒沉凝片刻,狡黠的說:“你說咱們這茶是不是該漲點價了。”

  張梅眼珠一轉,笑嘻嘻的說:“爺,你可真是個奸商。”

  柳寒突然變臉,喝道:“好膽!居然敢罵起爺來!”

  說著一拉張梅的手,張梅順勢倒在他懷裏,柳寒將她橫在膝上,在屁股上拍了幾下,張梅嬌呼不已,倆人鬧騰一會,柳寒將她鬆開,仰身躺在椅子上,張梅略微有些失望的起來。

  “爺,要不要上床歇會?”

  柳寒略微遲疑便起身上床,將外套脫下,拉過薄棉被蓋上,然後問:“範大哥那邊有什麽事沒有?”

  “沒有,就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張梅說道,柳寒輕輕嗯了聲,合上雙目,慢慢睡了。

  張梅坐在床邊,癡癡的看著他,好一會,才起身離開,當她的背影剛消失,柳寒便睜開眼,望著床頂。

  左蘭依舊在櫃台後麵,麵無表情的看著那群士子,這些士子幾乎占了大半個茶樓,每人麵前都是一杯茶兩碟幹果,另外還有一碟左蘭製的梅子糕。

  秋戈口沫橫飛,站在眾人中間,頗有點指點江山之意,中間偶爾衝左蘭拋個媚眼。

  “我以為,這次三千士子叩宮,名不正,故而言不順,趙治自殺,明麵上是清欠所至,可實際上清貧才是根源,”秋戈聲音洪亮:“本朝官員薪餉分兩種,地方上為職分田,中央為薪銀,可無論職分田還是薪銀,都是百年前所定,現物價上漲數倍,職分田或薪銀,都無法滿足官員的生活所需,所以,朝廷應當作的是調整官員薪銀。”

  “調整薪銀?說得輕巧,”呂修在邊上直搖頭:“朝廷府庫空虛,那來銀子給百官漲薪,各州郡的官們,可以悄悄擴大職分田,可京裏的官員就沒辦法,隻能靠朝廷的餉銀過活,可最近這幾年,朝廷餉銀常常不能按時發放,朝廷清欠,這是應有之舉,不能說是錯的。”

  如果柳寒在這裏的話,他肯定可以得出結論,叩宮之舉,在士林中也有不同看法,這裏的士子都是不讚成叩宮的,支持朝廷清欠。

  “唉,我大晉富甲天下,卻連官員幾個餉銀都付不出,真真令人扼腕歎息,這天下的財富都到那去了?”樂範歎息著說。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默下來,秋戈左右看看,那個嬌俏的身影在櫃台後麵,專注的低頭刺繡,似乎壓根沒聽見他們在議論什麽。

  秋戈心裏有種挫敗感,他已經嚐試了幾種方式,前些天每天在這裏談書說詩,留下很多墨寶,左蘭不為所動,既不見喜,也不見悲,神情始終淡淡的,作好的畫,寫下的詩詞,也認真裱糊了,掛在店內,現在店裏的牆上,都掛滿了才子們的大作。

  正想轍,看看如何吸引左蘭的注意,從門外蹬蹬進來一個婦人,秋戈一看,認識,是隔壁的範家的女人。

  “蘭子,你當家的在嗎?”

  左蘭抬頭看著範家嫂子,微微點頭:“在房間休息呢,梅子姐在裏麵。”

  範家嫂子沒等她說完便急匆匆進去,秋戈心念一動,來了這麽多次,僅見過這家店主人一兩次,而且還沒見過正臉,想到這裏,他起身要出來。

  “秋兄,我倒是擔心揚州的鹽政革新,”呂修說道:“鹽政一向是朝廷總攬,現在交給商人,商人一向重利輕義,若鹽價因此上漲,則黎民百姓又要受苦了。”

  “鹽政革新,”秋戈略微遲疑下便說:“其實,在我看來,這鹽政革新倒是件好事,現在鹽價本就不低,官鹽價格本就不菲,而且粗製濫造,...”

  就在這時,秋戈看到一個身材碩長的中年人從裏出來,範家嫂子在那人身邊低聲說著,中年人不時點頭,倆人腳步匆匆,到了店裏,中年人對左蘭吩咐了幾句,然後便與範家嫂子出去了。

  當看到中年人的麵容時,秋戈覺著很陌生,可當中年人出去後,看到背影,他不由微怔,就覺著這背影有些熟悉。

  .....

  柳寒當然看到秋戈,卻沒有在意,範家嫂子跑來告訴他,現在立刻去東校場,範守派人回來傳話,時間沒改,今天下午在東校場對戰。

  柳寒問了下,範家嫂子告訴他,由於不知道柳寒什麽時候回來,所以,範舉決定與對方商議,將決鬥時間延後三天,可能對方邀的助拳也沒到,反正,對方同意了,按照延後三天的時間,應該是在明天,可不知為什麽,對方突然通知要在今天下午進行,如果,範舉他們不同意,對方就放棄決鬥,雙方各憑實力。

  範舉他們商議後,決定應戰,雙方選定東校場。

  範家嫂子得知後,立刻趕來通知柳寒,讓柳寒趕緊上東校場。

  柳寒在城隍廟前叫了輛馬車,匆匆趕往東校場。

  東校場,實際是在城內的東南部,帝都有三個校場,內城有一個,在內城南部,被稱為內校場,屬於禁軍專用,東西兩個校場都屬於城衛軍。

  擁有百萬人口的帝都是個龐大的城市,城衛軍的數量也是各地城衛軍之冠,高達數萬之眾,營房便有四個,分別在東南西北,外城的兩個校場並不大,每個可容納數千人,平時用於城衛軍操練,偶爾也舉辦些大型活動。

  柳寒在東校場門口下車,校場門口有兩個城衛軍士兵把守,柳寒快步向裏麵走,兩個士兵過來攔住他,柳寒解釋著塞過去兩張銀票,兩個士兵上下打量下,摸摸銀票,便讓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