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解惑
作者:有時糊塗      更新:2022-05-14 10:13      字數:3287
  良久,薛泌才咬牙切齒的罵道:“你個混蛋,這樣的絕戶計都拿得出來!我可怎麽辦?!!我還差著四萬兩銀子呢!”

  柳寒撇撇嘴,輕蔑的笑道:“我說薛大人,不就是四萬兩銀子,你上那弄不到四萬兩銀子,皇後娘娘,河東,隨便那犄角旮旯,掃不出四萬兩銀子。”

  “你說得倒輕巧,隨便那掃不出四萬兩銀子?有那麽容易?你給我去掃掃!”薛泌不滿的叫道。

  柳寒聳聳肩:“所以,我提前給你說,你也好作準備。”

  “準備?!”薛泌苦笑不已,仰身躺下:“我能作什麽準備!現在我家裏最多能拿出兩萬,這兩萬,最多能拿一萬五,老兄,你可把我坑苦了。”

  “怎麽是我坑你呢,”柳寒搖頭說:“這錢可不是我借的,也不是我用的,我怎麽坑你了。”

  “哼,”薛泌騰地坐起來,看著柳寒說:“你和小趙王爺和延平郡王到揚州辦鹽號的事,怎麽沒給我說,這種賺錢的事,卻不叫上我,你夠朋友麽!”

  “你呀,別被銀子蒙住了眼,”

  柳寒淡淡的說道:“這銀子可不好掙,要得罪揚州的幾乎所有門閥,所以,我沒拉你進來,我希望你能幹幹淨淨的進尚書台。”

  薛泌先是愣了下,片刻後,他苦澀的說:“那飛貼一出,還談什麽進尚書台,我已經向皇上保證還錢了,皇上要知道....,別說尚書台了,能不被罷職就算好了。”

  柳寒搖搖頭:“你錯了,你是什麽樣,皇上還沒登基就知道,所以,他一直不敢用你,而現在,你表現尚好,皇上對你有了些信心,更主要的是,你支持了他的政策,而潘鏈則在暗地裏反對,潘鏈在陳國土地清查,還有揚州鹽政革新後麵使了什麽招,你不知道,但內衛一定清楚,要說潘鏈沒收銀子,打死我都不信。所以,潘鏈一定會被拿下,尚書台人事,一定會調整,具體,我看就在句誕顧瑋回朝之後。”

  “那對我有什麽用,”薛泌愣愣的看看柳寒:“我現在職務就不保,皇上還會用我?!!”

  “當然!”柳寒毫不客氣的說道:“皇上要的不是完人,是能幹活的人,你要是完人,皇上信嗎?不信,皇上還敢用你嗎?所以,有點缺陷不要緊,隻要在關鍵地方上是對的,那就不要緊。”

  “關鍵地方。”薛泌喃喃自語,柳寒點點頭:“皇上清楚你以前紈絝,拉下虧空,是很正常的,若是沒有,反倒不正常了,皇上就會想,你在這段時間是不是收錢了,若是收錢,收的是誰的錢,皇上心裏存了這個懷疑,還會用你嗎?!”

  薛泌似懂非懂的點點,隨後又覺著不妥,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反擊,柳寒歎道:“你隻要讓皇上知道,你在努力籌銀子就行了,到時候,皇後會出麵的,對了,你有沒有找皇後?”

  薛泌苦笑下:“皇上很廉潔,娘娘給了我一萬兩私房錢。”

  “啊!”柳寒大吃一驚,額頭上冒出了一條條黑線,敢情這貨自己隻有五千兩銀子。

  “要不,我把城外的園子賣給你,五萬兩銀子。”薛泌痞賴的說道。

  “說的什麽話。”柳寒皺眉,不悅的答道,隨即皺眉道:“你怎麽不明白,這事對你入尚書台沒有絲毫影響,唯一受點影響的是你的聲譽,可你的聲譽很好嗎?”

  薛泌苦笑連連,不過,他還是比較安心,隻要不影響自己進尚書台,那就萬事大吉,心情便又舒暢起來。

  倆人說了幾句閑話,話題又轉到朝政上。

  一說到朝政,薛泌便忍不住連連歎息。

  “朝局太難了,皇上每天都處理奏疏到深夜,在中書監值班,苦不堪言。”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現在的苦日子是為了將來的好日子。”柳寒也歎道:“那行那業不苦呢,所有人都隻看到風光,可誰知道風光背後的辛苦。”

  薛泌點點頭:“這話很有道理,朝政現在有幾件大事,陳國土地清查,揚州鹽政革新,塞外胡族動亂,三件大事,現在隻有陳國土地清查快完結,另外兩件都還沒著落。”

  柳寒搖搖頭:“在我看來,最好解決的是揚州鹽政革新,陳國土地清查看似結束了,可後患不小,至於塞外胡族,坦率的說,現在不是解決塞外胡族的時機。”

  “可皇上很想出兵塞外。”薛泌說道。

  “皇上太著急了,現在絕不可出兵塞外,”柳寒說道:“朝局未穩,此戰隻能勝不能敗,所以,現在不能出兵塞外。”

  “這是何意?”薛泌驚疑不定的看著柳寒,柳寒輕輕歎口氣:“薛兄,朝局不穩,是因為天下不穩,中原江南,流民遍地,陳國清查土地,引得門閥士族不滿,方回滅門,並州軍心不穩,朝廷府庫空虛,朝中大臣心中惶恐,這麽多因素加在一起,此戰不戰便敗了,所以,出兵塞外,萬萬不可。”

  薛泌想起陳國清查土地時,引起的大量風波,陳國謀逆案,魏典哭宮案,幾十個官員被廢黜,林林總總,都在腦子裏閃過,他鄭重的點點頭:“你說得對,現在不能出兵,可...,皇上若堅持呢?”

  “這才是真正的麻煩。”柳寒歎口氣,現在這皇帝,說好聽點是意誌堅定,說不好聽點是剛愎自用,認定的事便一定要幹,那怕付出巨大代價,也一定要幹下去,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服皇上。

  “薛兄,你在皇帝身邊,要見機行事。”柳寒提醒道,說這話時,他不由想起在帝都為質子的拓跋鷹,這家夥好像突然消失了,上次見麵後,便再沒見著他了。

  “那拓跋鷹在做什麽?”柳寒隨口問道,薛泌也隨口說道:“誰知道呢,恐怕還在太學念書吧。”

  “胡族質子可以入太學嗎?”柳寒問道,薛泌點點頭:“怎麽不可以,讓那些蠻子入學,乃教化之效,朝廷一力舉之。”

  柳寒輕輕的哦了聲。

  接下來,倆人也沒什麽話了,薛泌喝了幾杯茶,起身告辭,柳寒也不挽留,就讓他走了。

  待薛泌走後,沒一會,一陣香風刮來,一個曼妙的身影走過來,在柳寒身邊跪坐下來,白皙的皓腕拿起茶壺給他添上茶水。

  柳寒伸手將她攬入懷裏,青青癡癡的望著他,小嘴撅起,似乎有些不滿,自從那日之後,柳寒居然再沒到她院子來,隻是三娘對外宣布,青青被柳寒包下,再不用出來接客。

  此言一出,百漪園居然起了一層小小的漣漪,園子裏的姑娘們看著柳寒的目光更熱切,可惜的是,柳寒卻再沒在那個姑娘那流連,來了數次,都在秋三娘的房間裏,與人會麵,說完事後便自行離去,不但沒留在秋三娘的園子,也沒去青青那過夜,讓人看不明白,於是又有流言說柳寒已經對青青失去興趣。

  流言傳得很快,可無論青青還是秋三娘都不理會,倆人心裏有數,不過,青青卻越發想柳寒了,今天聽說他來了,於是便悄悄過來,一直等在樓下,待薛泌走後,便上樓來。

  柳寒在紅嘟嘟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下,青青先是甜蜜的享受了,隨後便是熱烈的反應。

  一記長吻之後,青青故作幽怨的說:“主子爺忘了奴。”

  “你這小妖精。”柳寒將她抱過來,坐在自己腿上,手自然而然的伸進了她懷裏,卻沒有進一步,隻是攬住她的細腰,青青滿足的靠在他懷裏。

  柳寒也不說話,端起茶杯,送到青青唇邊,青青微張雙唇將茶水吸入。

  對青青,柳寒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很享受她的癡情,也很願意與她上床,可對她卻沒有青衿那種感覺,但現在青青卻已經離不開他了,從身到心,都已經離不開了,她是他的爐鼎。

  爐鼎,柳寒以前不清楚,秋三娘其實也沒說清楚,但靜仁卻說明白了,爐鼎其實就是一種消耗品,存在的價值在於主人,與奴隸無異,甚至不如奴隸,完全被主人操控。

  倆人靜靜的坐到傍晚,紅霞滿天,中間三娘悄悄進來看過,沒有打攪他們便下樓了,吩咐下麵的小丫頭誰也不準上樓。

  “我得走了。”柳寒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不留下嗎?”青青的語氣有些失望。

  “過段時間,這段時間太忙。”柳寒低聲說道,青青輕輕歎口氣,也沒多說,挽著他的手臂隨他下樓。

  到了樓門口,柳寒轉身抱抱青青,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下,然後鬆開她,自己獨自一人出門了,青青站在門口,看著滿天彩霞落在他身上。

  柳寒今天的計劃是回有鳳來儀,已經很多天沒在那露麵了,再不露麵,可能會引起範舉夫妻的懷疑,其實,他經常外出,這個破綻很明顯,他覺著範舉夫妻應該看出點什麽,隻是他們可能不知道身份已經被看破,還在與他周旋。

  到有鳳來儀之前,柳寒悄悄去了一處院子,這院子是租來的,平時是他的下人石柱住在這裏,石柱主要為他的這個身份提供支持。

  每一個身份都需要支持,沒有支持,半個月都玩不下去。

  從石柱那出來,柳寒已經換成一副行商打扮,挑著一擔茶葉,茶葉按類分別包裝得好好的,包裝紙上將茶葉的名字寫得清清楚楚。

  出了街道,他叫了個腳夫,讓他挑起擔子,自己則背著手走在後麵,倆人施施然向有鳳來儀去,快到有鳳來儀時,柳寒將腳夫打發走,自己挑著擔子向店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