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初次接觸
作者:有時糊塗      更新:2022-05-14 10:11      字數:3705
  一通好賭,柳寒麵不改色的輸了幾十兩銀子,看看臨近午時,才將位置讓出來,士兵們興高采烈的將他送出營門,隻有程甲的笑容就象刻出來的那樣僵硬,這讓羅胖子很是不解,程甲同樣贏了些錢,不過沒有贏那麽多而已,隻能算小勝。

  “下午好好操練,程兄,弟兄們就交給你了,好好練一下,別讓上麵的大人說我治軍無方!”

  如果沒有剛才那場賭局,程甲一定很得意,現在聽來,卻感到其中暗藏的骨頭。

  賭局開始時,程甲並沒有感到異常,可慢慢的他就感到不對了,不錯,好像他是贏的的多,可他麵前的錢總累不起來,慢慢的他發現了,每次他贏到三兩銀子時,然後便開始輸,輸滿一兩銀子後,又開始贏,連續數次都是如此,發現這點之後,他還有些不解,可他畢竟是心思靈動之人,很快便想明白,柳寒這是在告訴他,自己讓他贏,他才能贏,要他輸,他便隻有輸。

  想通這點,程甲心裏很不服氣,可在最後一局中,他知道自己肯定贏,因為那時他麵前隻有十幾枚銅錢的利潤,果然,他贏了,柳寒數了二十枚銅錢塞進他懷裏,可他剛一摸便拿不出來,背上冒出了一層冷汗,這二十枚銅錢凝成一塊銅塊。

  當時柳寒正與周圍的兄弟談笑,很隨意的抓了二十枚銅錢,也很隨意的塞進他懷裏,末了,還很隨意的拍拍他的肩膀,根本沒察覺他什麽時候用的力,況且,這是二十枚泰定通寶,就這樣輕輕一下便成了一團,想想便讓他心寒。

  這人絕不象外表那樣簡單,絕不是被他們嚇住了。

  他忽然覺著自己象個小醜,費盡心機,殊不知,自己整天盤算的東西,人家棄如敝履,絲毫沒放在心上。

  柳寒衝程甲笑了笑,程甲的臉色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收到自己的警告沒有,這家夥要是不算太蠢的話,應該會收斂點,他沒有殺人立威的意思,可如果這小子還是不老實,他也不在乎砍掉一顆腦袋。

  出了營門不遠,便看見厲岩的身影,柳寒趕緊加快腳步,厲岩聽到他的腳步聲,抬頭看見他,便立刻迎上來。

  “抱歉,抱歉,一時玩得興起,忘了時間,讓老弟久等了。”

  厲岩的神情本有些失落,聞言不免有些好奇:“柳兄說的哪裏話,也沒等多久,柳兄真那都找得到玩的,你們隊裏有什麽好玩的?”

  “也沒什麽,跟他們賭了會錢。”柳寒笑道,厲岩不由大奇:“賭錢?與他們?!”

  看著厲岩瞪得溜圓的眼睛,象看個怪物似的看著柳寒,以他們的修為和那些完全沒有修為的小兵賭錢,那不就等於搶!!

  “你呀!你呀!”柳寒很是惋惜的衝他搖搖頭,歎息的感慨道:“你師傅是那出來的老夫子,怎麽連這點變通都沒有,這可怎麽帶兵打仗!唉!”

  厲岩臉先是白了下,隨即變得通紅,羞愧而不解,柳寒也不再嘲諷他,領頭朝前走去,厲岩也不再開口,倆人便默默無聞的沿著街道慢慢走著。

  帝都內城比外城更加漂亮,街道整齊而幹淨,兩邊的府邸巍峨莊嚴,間或一間酒樓茶肆也裝飾的極為華美,站在門口的小二穿著也幹淨整潔,舉手投足間顯得極有素養,絕不象外城那樣市儈氣。

  “就這兒吧。”

  柳寒在一間酒樓門口停下,抬頭看著酒樓的匾額,上麵寫著聽濤閣三個大字,這三個字寫得瀟灑飄逸,一看便出自名家之手。

  “這.。”厲岩有些猶豫,這酒樓一看便很有檔次,柳寒笑了笑抬腳便向裏麵走,邊走還邊說道:“老弟,我可是有錢人,就算薛大人也沒我有錢。”

  厲岩臉色一紅,跟在他身後:“那行,我就叨擾了。”

  “老弟,你呀,古板,不象個江湖漢子。”柳寒邊走邊說道,厲岩沒有開口,柳寒象是沒察覺:“是不是在薛府待久了,江湖人的那點灑脫都給磨沒了。”

  “客官來了,裏麵請,”門口的小兒給他們掀開簾子,衝裏麵叫道:“有客到!”

  裏麵的一個侍女嫋嫋婷婷的迎上來,先衝倆人施禮,未語先笑道:“客官是要樓上雅座還是就在下麵就餐!”

  “樓上吧,挑個安靜的地方!”柳寒隨口說道,迅速掃了大堂一眼,大堂裏人不少,坐了大約八成,不過,卻一點不喧嘩,都在安靜的吃飯或小聲的說笑。

  “客官請隨我來!”侍女穿著旗袍,蹬著高跟鞋,一搖一晃的引著倆人上樓,自從旗袍高跟鞋麵世後,這幾乎成了青樓女和酒肆茶樓女招待的標準穿著。

  侍女將倆人引到一間極為雅致的房間,柳寒也沒客氣問了店裏的酒菜,侍女抿嘴一樂:“將軍要喝什麽酒?盡管點來。”

  “口氣不小啊!”柳寒稍稍怔了,便看著厲岩笑道:“咱們看著皇宮,卻沒喝過禦酒,這不是虧得慌,你就給我們來壺禦酒如何?”

  柳寒的語氣中帶著三分玩笑,沒成想侍女眼都不眨下便叫道:“品梅間,禦酒一壺!”

  柳寒和厲岩都愣了,禦酒乃禦賜之物,市場上那有賣的,柳寒本有玩笑之意,殊不知那侍女當場便應下來。

  “你們,你們還真有禦酒?”厲岩有些口吃,侍女再度笑了笑:“好讓客官放心,聽濤閣的酒貨真價實,絕無虛假。”

  厲岩倒吸口涼氣,看看柳寒,柳寒的神情也略有所思,一時之間,房間裏有些安靜,侍女看著倆人,心裏鄙夷不已,看著倆人穿著禁軍軍裝,沒成想不知是那的土包子。

  柳寒沒說什麽,讓侍女上兩個招牌菜,再加兩個時鮮蔬菜便行了,侍女眼珠轉了轉便說:“嗯,那就來個蜜汁羊肉和糖醋鯉魚。”

  “行。”柳寒點點頭,厲岩以為侍女這就下去了,沒曾想侍女依舊熱心的介紹著:“客官不知,這蜜汁羊肉是用兩歲不到的小羊羔,這個羊羔出生後,用鮮羊奶喂,斷奶之後,每天采集陽光剛出來的青草,再配以炒熟的.。”

  厲岩聽著,忍不住露出不耐之色,正要開口讓侍女下去,柳寒色迷迷的看著她高聳的胸部,忽然拋出一塊小銀塊,侍女伸手接著,然後順勢向倆人行禮,迅速從房間消失。

  厲岩這才明白,正要開口,又進來一個侍女,侍女端著壺酒,這個挺順利,放下酒壺便出去了。

  “老弟,你的江湖經驗挺少啊,在進薛府之前,沒走過幾年江湖吧?”柳寒端起茶壺給他倒上茶,厲岩神情苦澀的點下頭,柳寒理解的點點頭,又問道:“不知貴師門是?”

  厲岩遲疑下,抱歉的搖頭:“柳兄,離開師門時,家師吩咐,在外不準提及師門,好壞都由我。”

  柳寒愣了下,迷惑不解的看著他:“這是為何?你.。”

  “唉,柳兄就不要問了,在下,在下,.。,唉!”厲岩顯得很是痛苦,柳寒心裏冷笑,心說小子演技再好,可不知道老子已經抓到你的狐狸尾巴。

  “是我唐突了,抱歉!抱歉!”柳寒滿懷歉意,又給他倒上酒,酒香撲鼻,他深吸一口:“好香,不錯,不錯,倒底是禦酒,宮裏的東西就是好!厲老弟,今兒咱們有福了。”

  厲岩卻沒動,神情陰鬱的看著柳寒,遲疑下才說:“柳兄,真不是.。”

  “得了,誰都有點秘密,其實,我師傅也差不多,我師傅說他叫周三,我在西域打聽了十年,在大晉也打聽了一年,就沒聽說過個叫周三的人,得了,咱們哥倆,同病相憐吧!”柳寒衝厲岩舉起杯。

  厲岩怔了下,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忍不住反問道:“周三?周三?唉,柳兄,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想來該是假的吧,管他的呢,他不說,總有不說的原因,或許,是我不入他的眼,學得差吧。”柳寒苦澀的搖搖頭,一口將杯中酒喝幹。

  厲岩愣愣的看著柳寒,眉頭漸漸展開,忽然又搖搖頭,也端起酒來喝了口,放下酒杯又問:“柳兄,這軍中之事,在下不懂,還請柳兄賜教。”

  “軍中之事其實很容易,和光同塵便可,”柳寒正要接著說,門外傳來敲門聲,柳寒叫聲進來,侍女推門進來,送上了蜜汁羔羊,羊肉切得很薄,一片一片的,猶若白紙,蜜汁呈金黃色,亮閃閃的,讓人不忍下筷。

  “和光同塵?!”厲岩喃喃的念叨,柳寒給他夾了塊羊肉。

  “對,和光同塵,”柳寒說道:“別人沒練,你在練,士兵肯定有怨言,他們不知道,士兵是要打仗的,不打仗的話,朝廷幹嘛養這麽多士兵。”

  “可,.,”厲岩叫道:“我是軍官,負責訓練他們,這要練得不好,對他們自己也不是好事,這些士兵,他們根本什麽都不懂,連一石弓也隻有四個人拉得開,這還不練,將來可怎麽得了!”

  柳寒噗嗤一笑,衝著厲岩直搖頭,厲岩不服的叫道:“我測過,一石能射到五十步以外的,隻有四個,一石半的,隻有兩個,多數人不懂戰陣排列,這樣的士兵不該練?!”

  “當然該練!”柳寒夾上塊羊肉扔進嘴裏大嚼,羊肉裹在蜜汁外麵,更添三分滋味,他不由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嚐嚐!嚐嚐!”

  麵對熱情的柳寒,厲岩無奈,盡管滿腹心事,也隻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扔進嘴裏,慢慢的嚼動。

  “是不是,挺好吧!”柳寒熱心的問道,厲岩其實沒感到有多好吃,胡亂的點點頭。

  “你呀,你呀!”柳寒這時歎口氣,說道:“我們到禁軍可不是來練兵的,簡單的說,這隊正不過是一道門檻,咱們要的是走進這道門,老弟,咱們不是來練兵的。”

  厲岩嘴巴微張,驚愕不已的看著他,柳寒再度搖頭:“老弟還是年青啊,官場上這些神神叨叨的事,你還是不懂啊,不說官場,就算軍隊,你恐怕也不懂。”

  厲岩臉上一紅,恭恭敬敬衝柳寒抱拳:“還請柳兄指點迷津。”

  “指點可不敢,老弟,咱們都是薛大人舉薦,算是一脈相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呢,也是初入官場軍隊,有那麽點想法,大家共同探討,共同進步。”柳寒說道。

  厲岩有些羞澀的勉強笑笑,柳寒接著說:“我進禁軍的目的是拿個身份,隻有個商人身份,總受人欺負,有個官方身份,恐怕要好點。剛才我跟你說,我在軍中與士兵賭錢,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我輸了,總共輸了十幾兩銀子,你知道我怎麽輸的嗎?我故意的,知道為什麽嗎?”

  厲岩搖搖頭,柳寒也搖搖頭,倆人都在搖頭,含意卻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