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再出奇謀
作者:有時糊塗      更新:2022-05-14 10:11      字數:3243
  風十二毫不遲疑的搖搖頭:“薛大人說晚了,乙字樓已經定滿了,丙字樓還有兩間空房,不過,大人清楚,這丙字樓比起甲字樓乙字樓來說要差了很多。”

  薛泌苦著臉看著甲字樓上正中的房間,那上麵有幾個女人,坐在正中的是兩個女人,這房間的女人居然全部穿著旗袍,要知道,現在旗袍雖然流行,可實際上旗袍現在隻是家中丫頭家妓的服裝,而正裝依舊還是傳統的宮裝襦裙等,特別是公主仕女這樣有身份的人,可這兩位公主卻在大庭廣眾下,穿著高跟鞋和旗袍出現,這讓那些正統士大夫見了,難免又要扼腕大罵。

  丙字樓比起甲乙二樓來說就差得太多,就現在看樓上,甲乙二樓很是寬鬆,丙字樓上卻是擠得滿滿的,雜亂無序,顯然都是些平民,而樓下的那些伸長脖子往裏看的多是小市民,甚至有些人看著便是些地痞潑皮。

  薛泌眉頭緊皺,風十二見狀試探的說:“今兒兩位公主看上去似乎挺高興,而且丁大人也在樓上,另外,甲字一號房還空著。”

  “行吧,那就甲字一號房吧。”薛泌覺著自己不能這樣,看著太懦弱了,便作出豪氣的樣子,柳寒看著禁不住露出絲笑意,不過,他在薛泌身後,薛泌沒有看見,但風十二卻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倆人到了樓上,這甲一號房,這房間還比較大,裏麵的設施很簡單,一邊的牆上掛著仕女圖,另一邊則貼著個大大的靜字,中間的小圓桌上擺著個花瓶,幾株梅花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一踏入這裏,便有種淡雅的悠閑,與外麵的喧囂激昂形成鮮明的反差。

  風十二跟著進來,與薛泌柳寒閑聊幾句,便叫過一個侍女讓送上瓜果茶水,然後便向薛泌告退,侍女很快送來茶水和瓜果,柳寒簡單的打量下房間,然後朝外麵走去,房間連著個露台,坐在露台上可以清楚的看見下麵的鬥雞場。

  整個甲字樓二樓的露台是連在一起的,中間以半人高的木柵欄隔開,相鄰兩個房間可以麵對麵交談。

  鬥雞場中兩隻鬥雞正奮勇拚鬥,一隻鬥雞的脖子上已經流血,另一隻的雞冠上被啄斷一小截,掛在雞頭上。

  “衝上去!衝上去!”

  “咬死它!咬死它!”

  “快!快!”

  周圍大多數人都在揮動手裏的紙條,就像攢動搶食的小魚,臉漲得通紅,聲嘶力竭的叫著。

  ..

  “那隻蘆花不行了。”薛泌一屁股坐下,隨意的看了眼便說道。

  柳寒稍稍有些意外:“哦,是嗎?”

  “你真不懂還假不懂。”薛泌抬眼看著他,有點意外的愕然,雖然剛才柳寒說不怎麽不懂,薛泌實際是不怎麽相信的,在他看來柳寒這樣的有錢人,怎麽會不懂鬥雞呢。

  “鬥雞在西域不怎麽流行,隻有少數晉人喜歡玩,西域人最喜歡的是賽馬,薛兄,我聽說帝都也有賽馬,一般在那賽?”柳寒坐到他身邊,那個侍女還站在房間的角落,柳寒衝她揮揮手,侍女朝倆人施禮後退了出去。

  “賽馬?”薛泌朝中間看了眼,這甲一號房在甲字樓的最邊上,兩個公主的房間甲五號房位於正中間,甲三號房的丁軒正和幾個人在閑談,時不時也看看下麵的鬥雞場,而四號房也有幾個氣度不凡的人在聊天,透過人群,另一邊六七八九號房的人卻已經到齊了,其中有幾個穿著胡服的胡人。

  “賽馬一般不在城裏,城裏的宅子太小,都在城外,各自的莊園內。”薛泌說道:“不過呢,賽馬一般都在春天時才辦,五六月的時候吧,夏天最多,誰也不會在秋冬搞賽馬。”

  柳寒點點頭,薛泌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扭頭問道:“我聽說西域那什麽國有個很大的賽馬場,你見過嗎?”

  柳寒不由一笑:“怎麽沒見過,車師國的賽馬場在西域很有名,每年夏天都要舉行賽馬。”

  他心說這賽馬場就是我辦的,我怎麽會不知道。

  他忽然萌發個念頭,於是便說:“我有個主意,你看行不行,要行,你就給皇帝提出來。”‘

  薛泌先是一愣,隨即大有興趣:“哦,你先說說,我合計合計。”

  “你看這個鬥雞場每月收入多少?”柳寒看了眼下麵,鬥雞已經分出勝負了,薛泌的眼光果然不錯,一些人垂頭喪氣,另外一些人則興奮不已,高聲大笑,他不由在心裏暗自嘲笑,這鬥雞看上去很簡單公平,可要掌控勝負實在太簡單。

  薛泌看著下麵,略微想想,便搖搖頭。柳寒歎口氣:“車師國的賽馬場,每年賽馬季,收入都有十萬兩白銀以上,西域地廣人稀,那樣一個地方,每個賽馬季都有十萬兩銀子,你說在帝都辦這樣一個賽馬場,每個賽馬季收入能不能有五十萬兩?”

  薛泌還沒聽懂,他皺眉問道:“你說辦個賽馬場?就像這個鬥雞場一樣?”

  柳寒點點頭,薛泌腦袋直搖:“這怎麽可能?那有那麽大的地方,這要花多少錢.。。”

  “如果再將賭場加上,你說一年能不能掙到一百萬?”柳寒又問了一句,薛泌眼睛瞪得溜圓,完全不敢相信。

  “車師國的賽馬場可容納一萬人左右,如果我們修一個可容納五萬人的賽馬場,每次看賽馬兩個銅錢,如此,看一場賽馬可收入十萬銅錢,這就是大約一千兩銀子,初春到初秋,半年時間,每三天舉行一次賽馬,如此大約要賽六十場,這樣便有六萬兩銀子,另外,我們還可以修些這樣的包廂,每個包廂年租金五百兩,我們修一百個,這每年便有五萬兩,如此加起來便有十一萬兩銀子的收入。

  但這僅僅賽馬本身的收入,我們還可以開賭場,如果來看賽馬的每人拿出十個銅錢參賭,那一場賽馬的賭資便有五千兩銀子,六十場下來便有三十萬兩。

  另外,我們還可以提供茶葉,小吃,供觀眾消費,此外,在賽馬場外,還可以提供商鋪,這些算下來,又是多少?”

  柳寒隨口給薛泌算賬,簡單的算下來,這已經有近五十萬兩銀子的收入,而且這還是按最低計算的,就算這十個銅錢的賭資,可就算這鬥雞場,平均每人投入的賭資便不下二十個銅錢。

  薛泌聽著眼睛越睜越大,嘴巴微微張開,都有點傻了。

  柳寒心說,前世的香港賽馬場,年收入有幾十上百億,這世界上撈點錢,還不是手到擒來。

  薛泌傻了會,總算回過神來,滿滿梳理柳寒的話,總算清理出一點思路:“那這場地那來?還有建這賽馬場的經費要多少?”

  柳寒看著他搖搖頭,薛泌更加迷惑不解,柳寒歎口氣:“這事不能咱們辦,咱們要辦了,特別是你,你是朝廷官員,開個賭場算什麽,這事啊,隻能由朝廷來辦。”

  薛泌總算從柳寒描繪的錢景中回過神來,聞言不由惋惜的說:“老兄,你這不是開玩笑嗎,朝廷怎麽會去開賭場,不行啊。”

  柳寒也同樣搖頭,鬥雞場中的主持者宣布下一輪鬥雞開始,將兩隻鬥雞抱出來,展示給大家看,眾人指指點點的,很快有人便到邊上下注去了。

  “你怎麽會想著讓朝廷來作這事?”薛泌覺著每年一百萬兩銀子的收入不掙,實在太可惜了,隨即又想到以柳寒的精明,怎麽會想不到這點,這其中必有緣故。

  “任何事情其實都是可以幹的,就看以什麽名義,”柳寒淡淡的說,朝下麵看了眼:“你看他們,多高興,就像過節一樣。”

  “老兄!”薛泌見柳寒掉他的胃口,看看周圍,除了崔均外,其他房間都滿了,原來還有空位的丙字樓也已經滿了,這崔均要到了,他們便不好再談這個話題,便禁不住有些不耐了。

  “不是說了嗎,任何事隻要有合適的名義,都可以幹。”柳寒說:“比如,掙的這錢,朝廷可以說是為了清理運河,還可以說是安置流民,另外,還可以說是為了改善帝都交通,還有,可以將這錢分部分給帝都各個書院,這些理由很好找,隻要有這些理由,便可以幹。”

  薛泌眉頭依舊皺得很緊,柳寒看看那邊,靠近薛泌:“如果皇上還要問,你就告訴他,這錢實際上是掙的那些有錢人的錢,這看賽馬其實用不了多少錢,真正的大利實際在賭博,可你想,賭博是丁軒下注的錢多,還是下麵這些平民下注的多?這結論其實很容易,丁軒的多啊,朝廷府庫不是空了嗎,那些鹽稅到那去了,不就到丁軒這樣的人手裏了嗎,用這種方法,既不擾民,也不驚動他們,老兄,你說這事可不可以幹?”

  薛泌沉凝片刻漸漸露出笑意,這生意做得,柳寒進一步堅定他的心思:“此外,若朝廷覺著名聲不好,可以交給商人來辦,朝廷可以收以重稅,比如,每年利潤的六成,甚至七成,這也是六七十萬兩銀子,而且這銀子很穩定,與什麽天災無關,每年都有,你說這生意劃算不。”

  薛泌的兩眼放光,他越盤算越覺著此事可行,就算皇帝不同意,他也沒什麽損失,於是他看著柳寒的目光更加不同了。

  “咚!”一聲銅鑼響,兩隻鬥雞伸長脖子虎視對手,薛泌一下便跳起來衝著下麵,揮拳大叫:“咬死它!咬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