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偷聽
作者:有時糊塗      更新:2022-05-14 10:11      字數:3382
  兄弟會,朝廷的心腹之患,朝廷早有明旨,對兄弟會反賊遇赦不赦,各級官吏都要一力擒拿,這範舉居然參加了兄弟會,而且居然敢潛伏帝都,可見膽色不俗。

  柳寒在江南見過兄弟會,那隻夜梟修為不俗,輕鬆斬殺漕幫舵主和陸家客卿居然不是他一合之力,素衣三女要不是他有意放縱,三女也逃不掉。

  可隔壁那個外來人顯然不是那個夜梟,柳寒對自己的記憶力深信不疑,這個人肯定不是那個夜梟。

  柳寒沒有驚動那邊,不過神識卻已經全部展開,死死鎖定對麵,自從踏入宗師六品後,他對周圍數十米範圍內的一舉一動無不了然於心,隔壁的聲音雖低,可在他的神識監控下,就像在他麵前說話一樣。

  “一個肖兄弟怎麽夠,會主的意思是,城衛軍中最好要有十幾個,要帶兵。”

  範舉顯然震驚了,那個人笑道:“怎麽?怕了?”

  “怕倒沒有,當年跟著老會主起事,範某怎麽會害怕,”範舉說道:“不過,會主這是要做什麽?這樣將弟兄們送到城衛軍中,不過是為了將來起事,可如此下來,咱們的力量都集中在城衛軍中了。”

  “是啊,會主雄才大略,這一手黑虎掏心,燕家小兒恐怕做夢都想不到。”

  “城衛軍雖然在城裏,可邙山大營才是帝都的警備力量,而且,除了邙山大營,帝都四周還有八關,若咱們隻是占領帝都,八關一圍,咱們可就是甕中之鱉了。”

  範舉這話讓柳寒不由刮目相看,帝都的防衛力量分三部分,城內,城外和八關;這三股防衛力量互相支持,構成了整個帝都的防衛。

  城內的防衛力量又分三部分,內城是禁軍,宮城則是禦林軍和虎賁衛,外城便是城衛軍。禁軍的士兵一般是從邊軍中抽調,還有便是勳貴子弟,虎賁衛就更不用說了,根本不是普通人進得去的,要想滲透禁軍和虎賁衛禦林軍幾乎不可能,城衛軍則是在帝都周圍招收,所以,滲透城衛軍倒是可能。

  不過,城外則是邙山大營負責守衛,邙山大營就像首都軍區,負責守禦帝都城外,這支部隊一向掌握在皇帝親信手中,這支部隊的兵員一般是在各地招收,從來不在帝都附近招收,也從來不在一地招收,這支部隊的各級將領變動都要由皇帝批準。

  八關,帝都四周有函穀伊闕廣成大穀等八個重要關口,這八個重要關口也駐有重兵,這些部隊負責拱衛帝都外圍安全。

  所以,即便占領帝都,如果不能擊破邙山大營,帝都會立刻被包圍,可即便擊破了邙山大營,八關也可以將帝都圍得死死的,除非能占領其中一兩個關口,否則便是被圍在裏麵的老鱉。

  “其他的先不說,會主倒底怎麽想的,我們還不知道,範兄,你在帝都幾年了,有沒有點關係?”

  範舉明顯遲疑下來:“唉,會主讓我在帝都設個點,不過是為了收集朝廷的消息,可這幾年裏,我就擺了****店,朝廷根本就靠不上,有時候我就在想,當初會主是不是選錯人了。”

  那個人沒有開口,範舉接著說:“這幾年,我聯係上的也就是衙門的衙役,說實話,城衛軍根本不上我這來。”

  那人聞言歎口氣,範舉說:“幹嘛不去找肖兄呢?他在城衛軍中擔任隊正,大小也是品官。”

  “肖兄那肯定要動,可我觀會主的意思是分散進去,不要聚在一起。”

  倆人陷入沉默,顯然範舉這裏沒有辦法,柳寒繼續偷聽,這種凝聚神識偷聽對普通人來說很難察覺,不過遇到修為差不多的人,就有可能被察覺,不過,柳寒偷聽了這麽久,倆人都沒有察覺,這給了柳寒信心,說明這倆人都沒有踏入宗師境界。

  “我有負會主所托,夏兄,你回去上報會主,還是讓我回去吧。”

  “範兄切莫如此,會主選擇兄弟,自然有會主的考慮,範兄,咱們都是會裏的老兄弟,你說老會主和會主誰更英明?”

  範舉沒有回答,那人接著緩緩的說:“老會主信義無雙,每戰爭先,驍勇善戰,眾兄弟佩服,可老會主有他的短處,謀算無計,故而咱們兄弟會雖然勢大,可敗得也快,說實話,老會主選擇會主,最初弟兄們是不大服的,可這幾年,咱們兄弟會聲勢看上去雖然不如以前,可每一步走得都很踏實,會中兄弟也都服氣,老兄,回去的話就不要說了,會主相信你,兄弟們也相信你。”

  柳寒不由對這兄弟會的會主感興趣起來,他腦海中浮現出夜梟的模樣,不過,從他的表現來看,他還不是兄弟會的會主,如此看來,兄弟會的實力應該不弱,至少有宗師級的高手在,進一步推算下去,有高手,下麵有深厚的民眾基礎,如此,兄弟會的底蘊非常強。

  一連串的想法迅速在柳寒的腦海中冒出來,讓他對以前這個沒有在意的組織重視起來。

  那人安慰了範舉一會後便走了,隔壁就剩下範舉,柳寒的神識一直鎖定離開那人,那人出了肉餅店後,便朝城隍廟方向走去,除了他以外,應該還有兩個隨從,這倆人雖然沒說話,不過腳步聲卻傳到柳寒的腦海。

  “這天下越來越好玩了。”柳寒想著露出一絲笑容,他依舊沒出去,幹脆回屋睡覺。

  等他醒來,天色已經灰蒙蒙的了,厚厚的鉛雲壓在城頭,房間裏有些昏暗。

  “醒了,起來吃飯了。”張梅說著遞過來一封信,柳寒拆開封口,拿出信紙,上麵沒有文字,隻有一串奇怪的符號,張梅伸頭過來看,一看便傻眼了。

  “這什麽意思啊?”

  柳寒笑了下,在她粉腮上輕輕擰了把:“誰送來的?”

  “一個小道士。”張梅說道,對男人的輕薄舉動,她已經習以為常,柳寒起身跳下床,拿起外套穿上:“這種鬼畫符,辟邪避鬼,這堂堂帝都,天子腳下,那來的鬼邪。”

  張梅噗嗤一笑,幫他整理衣服:“就這道符,還裝在信封裏,神神秘秘的,我還以為是方幫主的密信呢。”

  “方幫主才不會這樣送密信呢,”柳寒穿好衣服,拿起那張道符隨手燒掉:“吃飯。”

  飯菜很簡單,這個時代可不是他過來之前,物質極大豐富,素食成了稀罕的選擇,這個時代多數時候吃素,象這個茶館的主人,一般也就每周吃上一次葷菜,沒有頓頓吃肉的,也吃不起。

  不過,左蘭的廚藝不錯,幾樣蔬菜作得很好,柳寒很喜歡她作的菜,比較之下,張梅便不行了,在這方麵,左蘭扔她好幾條街。

  吃過飯菜,柳寒照例出去轉轉,現在天黑得早,外麵比較冷,人們早早的便躲在家裏,除了那些尋歡作樂的青樓酒樓,其他商鋪已經開始關門,他們這條小巷更是如此,早早的便關門閉戶,全躲在家裏。

  “範嫂子,吃了沒。”

  柳寒出門便看見肉餅店也已經關門,灶上的火已經熄了,範家嫂子正在打掃,聞言抬頭看看他:“吃過了,大兄弟,出去啊?”

  “出去轉轉,消消食。”柳寒含笑道:“範大哥呢?在忙啥呢?”

  範家嫂子將垃圾掃進簸箕裏,朝裏麵看看:“他啊,在那躺著呢。”

  柳寒知道範舉很老實,並不喜歡交往,每天忙過之後,要麽準備明天的麵,要麽就躺下休息。

  “這兄弟會會主怎麽選了這麽一個人來帝都潛伏?”柳寒在心裏搖頭,以他的觀點看,這人不適合作間諜,間諜怎麽能是宅男,得出去活動交往,否則哪來的情報。

  柳寒遲疑下沒有叫上範舉,順著街道向外走,剛轉過身,範家嫂子將他叫住:“等等,”柳寒轉過身,範家嫂子扭頭朝屋裏叫道:“我說,你也別躺著了,出去轉轉,順便賣點菜回來。”

  範舉在裏麵甕聲甕氣的答道:“現在上那去買菜,都關門了。”

  不過話雖如此,範舉還是出來了,他依舊穿著炸肉餅的工作服,身上有股濃濃的油煙味。

  “我說範兄,你這身,味好大。”柳寒笑道:“一聞便知道你是幹什麽的。”

  範舉愣了下,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咧著嘴說:“不就是轉轉,買點菜嗎。”

  柳寒點點頭:“也是。”

  倆人沿著街道向城隍廟走去,廟門處是個自然形成的小市場,柳寒試探著找了兩個話題,範舉的反應並不熱烈,基本上是柳寒說一句,他答一句,柳寒很快便感到沒趣了。

  到了城隍廟門口的廣場,運氣還不錯,還有幾個賣菜的攤子,範舉買了些青菜和蘿卜,柳寒看著心熱,也買了點,倆人將這個菜攤剩下的菜給買光了。

  隨後,範舉又在另一個菜攤又買了不少菜,柳寒這次沒跟著了,他有些好奇:“範兄,幹嘛買這麽多?”

  “你不存菜嗎?”範舉反倒有些納悶的看著柳寒,柳寒猛然醒悟,這裏的冬天,每家每戶都要存菜,他原來可不管這個的,都是天娜和老黃在管,他隻管吃飯。

  “這些事是梅兒在打理,我不管。”柳寒也很坦然,一點不隱瞞。

  範舉嘿嘿的笑了笑,正要說話,從廣場邊上過來兩個人影,柳寒沒注意,蹲下看著菜攤上的菜,小販巴不得這倆人將這些菜全買光,便熱心的說:“客官,客官,這冬天馬上要到了,大雪一封,這地麵上就沒菜了,客官,你可得存點。”

  柳寒嗬嗬一笑:“是啊,不過,你可得便宜點,你要便宜點,我就給你包圓了。”

  小販看看天色,又看看四周,現在廣場上已經沒幾個人了,他立馬滿口答應。

  這時柳寒注意到範舉的神情有些不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注意到過來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