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公然行賄
作者:有時糊塗      更新:2022-05-14 10:10      字數:3267
  魯璠抓起酒壺就灌,眨眼間酒壺就空了,他將酒壺仍在地上,大聲叫道:“好詞!好詞!此時豈能無酒!”

  侍女趕緊送上酒,魯璠放浪形骸,秋戈先是呆住了,他本想難難柳寒。

  自從在花溪河畔見到柳寒作詩,首首精品,首首流傳,花溪河畔作《將進酒》《西歸》,燒刀子暢銷雍涼;帝都城內,三文驚世,展露了讓人信服的才華。

  以今日而論,魯璠的詩已經非常漂亮了,要想超越已經非常難了,秋戈想看看,柳寒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作出什麽來。

  柳寒再度讓他震驚。

  花千樹,星如雨。

  開口便氣勢非凡。

  星如雨,那滿天飄著的燈光,滿天的煙火,不正是如雨的星嗎!

  寶馬雕車,鳳簫聲動,魚龍舞。

  前一句寫盡上元夜景,這一句則寫盡人間盛況。

  寶馬,雕車,在大街小巷遊走,此刻沒有等級,沒有貧富,人們在街上觀燈賞燈,留下滿城的歡樂。

  鳳簫,魚龍舞。

  則更突出了今晚的盛況,城市裏到處是飛舞著樂曲,跳動著歡樂。

  整個上闕都在寫景,下闕卻轉而寫人。

  蛾兒,雪柳,黃金縷;

  美麗的女人穿過大街,她們笑語嫣然的穿過大街,留下一陣陣暗香,在街麵上飄蕩。

  這麽多美麗的女人,卻不是作者關注的對象,他在尋找,尋找那意中人,卻始終沒有找到,可忽然之間,回頭一看,美麗的意中人卻出現在燦爛的煙花下。

  崔均心花怒放,大聲吩咐,立刻抄錄,立刻貼到大門上。

  侍女拿來筆墨,正準備動手,崔均已經急不可耐了,推開侍女,親自提筆抄錄下來,墨汁尚未完全凝固,便吩咐立刻貼到大門上。

  “柳兄啊柳兄,在下佩服!佩服!今後上元節可以無詩!”秋戈羨慕嫉妒恨的看著柳寒歎道。

  柳寒聳聳肩,心說俺肚子裏的詩詞多了去了,中華五千年,詩歌多如牛毛,什麽場景的都有,名篇數不勝數。

  徐槐笑眯眯的走上來衝崔均抱拳恭賀:“崔大人,恭喜!恭喜!”

  崔均難以抑製心中的滿足,丁軒一定拿不出比這更好的,今天他贏定了。

  “柳先生高才!”徐槐聲音有些尖細,柳寒趕緊回禮:“公公過譽了,不過偶有所得。”

  徐槐打量著柳寒,對柳寒的態度很滿意:“咱家在宮裏便聽說了柳先生的大名,那首春江花月夜,皇上很是喜歡,已經命樂府譜曲編舞,要不了多久便能看到柳先生的大作了。”

  柳寒心裏暗笑,麵上卻有些誠惶誠恐:“公公此言,讓柳某惶恐又高興,柳某不知該說什麽好。”

  “嗬嗬!”徐槐尖細的大笑起來。

  崔均過來:“柳先生三篇震帝都,崔某早想結識先生,沒成想今日才有幸,拿過來!”

  侍女端著托盤過來,崔均接過來,雙手端著送到柳寒麵前,柳寒沒有遲疑,毫不客氣的接過來:“多謝崔大人!”

  柳寒端著托盤,走到台階前,舉起托盤,向院中賓客展示,賓客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其實,作詩開始不久,還有好些人沒做完,可所有賓客都認為這顆夜明珠該歸柳寒,沒有人發出一聲異議。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魯璠笑嗬嗬的看著柳寒:“不知柳兄的意中人是何人?”

  柳寒聳聳肩,無奈的衝著他搖頭。

  這時一個青年官員過來和柳寒見禮,柳寒見自己不認識,邊回禮邊拿眼看著秋戈。

  “下官蓬柱。”青年官員看出了柳寒的疑惑,便含笑自我介紹。

  柳寒心中一震,蓬柱現在可是帝都名人,皇帝最親信最信任的大臣,無數人想靠近他,獲得他的賞識,從此一步青雲。

  “原來是蓬大人,大人之名早已如雷貫耳,今日見到大人,實乃三生有幸。”

  秋戈頓時別過臉去,魯璠鄙夷的瞪著他,柳寒就像沒看見,依舊恭維著蓬柱。

  蓬柱眉頭忍不住皺起來,柳寒的印象頓時下落不少。

  今天他收到多份請帖,開始他並不想來,可隨後還是決定來,崔家是上品士族,在山東有廣泛的影響力,皇帝也暗示過,讓他與士族緩和關係,節後他便要去陳國,此次上陳國,使命重大,不容有失,他必須調動全部力量來保證使命完成。

  讓蓬柱比較為難的是,為了上陳國,他打算征辟幾個青年才俊,可讓他為難的,雖然有很多人向他推薦,可他大都沒看上,看上的卻不願接受,勉強征辟了兩個,可他不是很滿意,這兩個都是剛出書院的書生,沒有政務經驗,而他想找兩個有政務經驗的人。

  柳寒的詩詞在帝都流傳甚廣,他非常喜歡,特別是那首《春江花月夜》,讀來令人禁不住有出世之感。

  柳寒的詩詞豪邁慷慨,讓他有種先入的印象,這是個慷慨豪爽之人,可惜剛才柳寒一番作態,讓他大為失望。

  “可惜,人不如文。”蓬柱心裏歎道,勉強應付了柳寒幾句,便轉身離去。

  柳寒見徐槐不住打量那顆夜明珠,心知其意,一轉念,便將夜明珠收入囊中。

  “柳兄啊柳兄,你幹嘛喜歡露出這種賤兮兮的樣?”秋戈歎道。

  柳寒嘿嘿幹笑兩聲,沒有解釋,轉身湊到徐槐跟前搭訕,倆人說笑著,管家進來告訴崔均,詩文貼出去後,外麵的士子爭相抄錄,丁府門前門可羅雀。

  這話有點誇張,不過此刻卻對了崔均的胃口,讓他更加興奮,沿桌敬酒。

  這時,黑暗中傳來琴聲,淡淡的曲調在這熱鬧的夜晚別有一番滋味。

  “草民不知公公今晚要來,沒有準備,隻能借花獻.。神。”這個世界沒有佛教,自然也就沒佛,柳寒差點說漏嘴,幸好想起來,趕快改口。

  說著柳寒悄悄將夜明珠遞到徐槐手中,徐槐眼睛眯縫著,閃過一絲喜色,他是皇後身邊的人,在宮裏算是半中不中,有點權勢,可比起皇帝身邊的那幾個大太監來說,那就差遠了。

  “這.。,咱家可不能收。”徐槐推辭了下,柳寒心裏微微一笑,用力塞到徐槐手中,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公公,千萬別推辭,我不是作珠寶的嗎,將來宮裏要采購珠寶,還請公公推薦下瀚海珠寶,保證貨真價實,價格公道。”

  徐槐略有些詫異,眼中的笑意更濃了,這人有趣,眼光向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他,都被崔均敬酒吸引,於是迅速將夜明珠收進懷裏。

  “放心。”徐槐微微頜首,柳寒笑眯眯的點點頭,也不再糾纏:“公公若有時間出宮,請派人到瀚海商社通知我一聲,我請公公喝酒。”

  “好!好!”徐槐滿口答應,這樣識趣的人怎能不結交。

  丁軒臉上閃過一絲怒色,手裏拿著管家剛抄來的詩詞,這些詩詞都是崔府剛剛貼出來的,上麵的墨汁還沒完全幹。

  如玉剛剛表演完,賓客們還沉浸在她妙曼非人間的舞姿中,沒有注意到丁軒神色的變幻。

  丁軒拿到這詩詞便知道自己敗了,這首《上元夜》,氣勢磅礴,意蘊深遠,讓人拜服。

  最讓丁軒生氣的是,這首詞的作者居然是剛剛離開的柳寒,這要傳出去,自己恐怕就成了帝都的笑柄了。

  正想著怎麽把這場麵遮掩過去,他已經不敢寄希望有人作出超越這首詞的念頭。

  “丁兄,這是.?”

  延平郡王大慨是最先從如玉令人迷醉的舞姿中清醒過來的人,抬眼便看見丁軒手中的紙,於是開口便問。

  丁軒第一個念頭便是不給,可隨後便明白,這首詞很快便會傳開,更有甚者,崔均說不定會闖進府裏來,拿著這首詞向他炫耀,與其這樣,倒不如就給延平郡王,這樣至少可以顯示出自己大度。

  延平郡王看後忍不住大叫:“好!上元夜至此可以無詩!”

  這一聲將薛泌從迷醉中驚醒,連忙問是什麽,延平郡王將抄來的詞交給他,薛泌先是讚歎隨即皺眉:“他怎麽跑崔府去了?”

  “怎麽?”延平郡王問道。

  “昨天我還特意告訴他們,到丁兄這裏來的,我還納悶,他們怎麽還沒到,居然是到崔府去了?”薛泌滿是疑惑。

  延平郡王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丁軒自然不會自揭自短,平靜的說:“據說崔均這次下大本錢了,拿了顆價值千金的夜明珠作彩頭。”

  聽出丁軒口裏濃濃的醋意,延平郡王不由一笑,薛泌也搖搖頭,柳寒秋戈魯璠豈是貪財之人,丁軒這中傷沒有用。

  要說丁軒今天下的本錢也不小,連如玉都動員出來了,彩頭是塊玉佩,通體碧綠,價值同樣在千金以上。

  大多數來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從如玉的夢幻中走出來,低聲議論起來,不少人乘興揮毫,可詩詞送到丁軒麵前,已經完全引不起他的興趣。

  有珠玉於前,這些泥瓦土盆,自然難入他的法眼。

  延平郡王起身向丁軒告辭,丁軒連忙挽留,這場盛宴才進行了一半多,還有好些節目沒上。

  延平郡王哈哈一笑:“佳舞佳詩都得了,興已盡,告辭,告辭。”

  說完大笑而去,薛泌隨即起身告辭,他的神情有些不快,丁軒心裏有些不安,他沒料到薛泌與柳寒三人的關係如此近,連忙送他們出門。

  延平郡王和薛泌都沒有選擇乘轎,而是信步出巷,倆人邊走邊聊,丁軒看著他們的背影,一顆種子在他心裏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