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買馬
作者:有時糊塗      更新:2022-05-14 10:09      字數:3745
  “還是先把眼前的粥吹涼了再說吧。”柳寒不冷不熱的說道,他沒有那麽興奮,到了帝都不過是邁出了一小步,正經事可以說一點沒作,從涼州到長安再到帝都,短短兩個月,事出了不少,可正事卻沒一點頭緒。

  帝都很大,一兩天根本逛不完,許遠到帝都一年多了,好些地方都沒去,他最關注的還是競爭對手,除了鳴玉齋之外,帝都珠寶行的另一大腕則是寶珍閣,這個珠寶店材料用工同樣十分精細,比之鳴玉齋稍差的就在設計上,旗下有三大擋手,不可小瞧。

  許遠娓娓道來,讓他有些奇怪的是,柳寒似乎並沒有上心,這讓他有些擔心,瀚海商社的珠寶首飾在西域是赫赫有名,可那畢竟隻是西域,這裏可是帝都,匯集天下文萃,人間精華,稍差點的在這裏就站不住腳。

  “這內城可以開商鋪嗎?”經過麗景門時,柳寒隨口問道,目光盯著高大寬闊的城門洞,城門前沒有兵丁,又問:“這城門平時關嗎?”

  “內城城門從未關過.。”許遠剛說到這裏,老黃插話了:“內城城門平時無人守衛,也不用關,隻有到了戰時,才會關,大晉立國幾百年了,內城城門隻關過一次。”

  柳寒認真想了想,在他看到的記載中,在大晉立國之後,有胡族打到過長安,可沒有打到過帝都,那麽..。

  “憲宗皇帝顯德十七年,帝都叛亂,內城關閉。”老黃顯然看出了柳寒的疑惑,便提醒道,柳寒這才想起來,憲宗末年,皇族發生慘烈內訌,起因便是奪嫡爭位,皇子們各聯絡外援,控製軍隊,在帝都城內外大打出手,帝都內城門首次,也是唯一一次關閉。

  史載,那次叛亂,帝都被焚毀房屋上萬間,民眾死傷數萬人,叛亂平息後,繼位的穆宗皇帝進行了大清洗,將他的兄弟們幾乎全部殺掉,帝都幾乎每天都在殺人,一家一家,成群結隊的殺,穆宗皇帝因此被史家稱少仁德。

  也就是從以後,皇族中,凡皇帝末年,太子之外的皇子要全部遣出帝都就藩,凡皇子勾連邊將,禁軍將領勾連皇子,處置結果都是一個,殺!

  內城與外城相比,顯得就要安靜多了,街道更加寬敞,道路更加潔淨,宅院多高端大氣,看著便知道非普通人所有,門口都有主人的族徽。

  這種族徽,柳寒在前世沒聽說過,倒是在影視劇中,見西方那些古老家族倒是有,這玩意怎麽到東方來了,柳寒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

  在姑臧和長安也曾見過馬車和宅門上有標誌,當時沒往心裏去,可在這帝都內城一走,才發現幾乎每家每戶上都有獨特的標誌,問老黃才知道是族徽,這讓他很難納悶,這怎麽會有族徽呢?

  “怎麽會沒有族徽呢?”

  對他的問題,老黃更加納悶,大晉,不,從大周,甚至更早開始,這塊國土的家族便有了族徽,這有什麽奇怪的。

  看他的神情,柳寒也沒敢繼續往下問,這家夥可是個警覺性極高的家夥。

  “我問你,這個燕家的族徽是什麽?”柳寒問了個非常刁鑽的問題,燕家便是現在的皇家,老黃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滿的哼了聲:“皇家自然是龍了,若有一天,燕家不再住在皇宮,換一個族徽也無妨,以前大周的吳家便是這樣,族徽換成了一朵灰線草。”

  柳寒忍不住哈哈大笑,這退得才徹底,灰線草,一種極其普通的草,是牛羊最喜歡的食物,這意思實在太明顯了,天下給你們了,我就作一順民,你想怎麽切都行。

  在逛了半個內城,柳寒發現內城和外城,除了更豪華貴氣外,其他沒多少不同,照樣有酒樓商鋪,不過,數量少了很多,可無論是門簾還是布置,都比外城的要好很多。

  “要是在內城有個商鋪就好了。”柳寒打量著附近的商鋪,沒有看見吉屋出售的牌子,他輕輕歎口氣,這內城才是塊寶地,至少是作珠寶生意的寶地。

  看看時間不早了,他們從定安門出來了,內城除了四大城門外,另外還開了四個城門,這定安門是永春門和應天門之間的一處城門,出了定安門後,便可以看見東水門,顧名思義,東水門便是道水門,長清渠自這裏入城。

  河風迎麵吹來,有點涼,帶著幾分水意,讓他們精神一振,城門口依舊沒有兵丁把守,兩輛遊壁香車迎麵駛來,一個姑娘趴在車窗口,正無聊的四下張望,看到柳寒的烏錐,秀目一亮。

  烏騅馬通體黑亮,四蹄修長強壯,一看便知道是匹好馬。

  柳寒沒有騎在馬上,烏錐係在車後,跟著車走。

  “哎,哎,你看這馬!”那姑娘對車內叫道:“你快看呀!你快看!”

  車內響起道無奈的聲音:“你就不能安靜點嗎,今天玩了一天,不累啊!”

  “真是好馬!你快看嘛!”那姑娘焦急的叫道,隨即拍拍車壁:“停車!停車!”

  馬車停下,姑娘開門便往下跳,回頭又叫道:“快點!快點!都走了!”

  從車廂裏出來個穿著白衣白裙的姑娘,這姑娘先看看然後才慢慢下車,前麵的姑娘非常著急,白衣姑娘剛落地,便拉著她往,指著已經過去的烏錐的背影。

  “你看,就是那匹!那匹!”

  白衣姑娘朝前麵看了看,扭頭歎息:“不就是匹馬嗎,你家已經有幾十匹好馬了,還這樣,你不是要把天下好馬都弄到你家吧!”

  前麵的姑娘似乎沒聽見,衝著邊上跟著的護衛叫道:“快!把那車攔下,快點!”

  跟在車後的護衛早已經停下,聞言後其中一個護衛撥轉馬頭,快馬追上,將柳寒的馬車攔下。

  柳寒很是意外,他有些納悶的看著攔在車前的人,這人穿著帝都常見的家丁服,顯然是某個豪門的家丁。

  在邊上騎馬隨行的柳鐵眉頭微蹙,輕踢馬腹,上前問道:“你是誰?為何攔我家主人的車?!”

  “等著!”家丁神情倨傲,馬身橫擋在馬車前,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情。

  柳鐵心頭的火吐吐直冒,就想上前將這小子揪下馬,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身邊傳來柳寒的話聲:“你是誰?攔著我的馬車總該讓我知道你是誰吧。”

  家丁掃了他一眼,過來時,他便已經留意過了,馬車上沒有任何徽記,說明這車的主人連士族都算不上,家小姐要他的東西,已經是給他臉了。

  “我家主人有事和你說,你等會。”

  依舊不客氣,依舊倨傲,根本在意柳寒問的什麽。

  柳寒露出一絲笑容,柳鐵跟他多年,立刻知道他的意思,就要催馬過去,老黃在車廂裏開口道:“那就等等吧,咱不著急。”

  柳寒的笑容不變,卻輕輕挑了下眉,柳鐵拉住馬,那家丁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危險邊沿走了一遭,腦袋揚著,神情依舊那麽倨傲。

  兩個姑娘很快過來,白衣姑娘還沒開口,那小姑娘已經搶先開口:“這黑馬是誰的馬?賣給我?”

  柳寒再度愣了下,他沒想到攔住自己馬車的居然是兩個姑娘,還在殺手營時他便注意到了,這個時代的女人不像前世傳說的那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相反倒是比較自由,大街上,茶館酒樓,都能暗道她們的身影,這帝都的風氣更加開化,這一路來,街上已經見到很多女人,有結了婚的婦女,也有留著表示未婚三環髻的小姐,富有的帶著丫環,身邊還有幾個保鏢;貧窮的則獨身一人,絕非前世那種不出門的模樣。

  扭頭看看那家丁,難怪家丁都這麽傲,這小丫頭是誰家的小姐,口氣這麽大。

  那小姑娘見沒人搭理,有些不高興了,邊上的家丁頭目看出來了,打馬過來,馬鞭在車頂上敲了下。

  “誰主事!我家四小姐問話呢!”

  白衣女子秀美微蹙:“不得無禮!退下!”

  家丁從馬上跳下來,牽著馬倒退兩步,就盯著馬車。

  白衣女子剛才被馬車吸引了,這輛馬車有些奇怪,或者說是與眾不同,車門居然是開在側麵,馬夫坐在前麵,座位還挺高,而且車輪不是兩個而是四個,她正好奇的打量,沒成想紅衣女已經等不及了。

  白衣女喝止住家丁,上前一步很斯文的衝著車門問道:“不知公子貴姓?冒昧打攪,還請公子原諒。”

  白衣女低著頭,柳寒就看見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他不想搭理她們,正想著怎麽給句不客氣的,老黃在邊上捅了他一下,他隻好推開車門下車。

  柳寒下車後依舊沒有開口,白衣女目光微閃,再度道歉:“我和表妹實在太冒失了,請公子原諒。”

  邊上的小姑娘有些不耐煩了:“這匹黑馬是你的嗎?它叫什麽?賣給我吧。”

  楚明秋好像沒聽清,眨巴下眼睛,仔細打量小姑娘,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五六的樣子,穿著件紅色長裙,頭上梳了個三環髻,樣貌清秀,眉眼間尚有幾分清澀;不過此刻卻有些熱切。

  “不賣。”柳寒的回答很簡單很幹脆。

  紅衣姑娘有些急了:“為什麽啊!我多給你錢,三百金!”

  見她這樣,柳寒倒不生她的氣,這就是個被寵壞的小丫頭,生她的氣不值得。

  柳寒浮現出一絲笑意,穩穩的說道:“不賣。”

  “五百金,”小丫頭立馬加價,見柳寒沒有表示,便又叫道:“八百,要不一千。”

  靠,這算是遇上白富美了,短短幾句話間便漲了一倍,一千金,一千兩金子,這可是筆巨款!

  白衣女在心裏歎口氣,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她衝柳寒微微施禮:“冒昧打攪了,這是我的表妹,愛馬成癡,見到公子的馬,便難控製,故而攔下公子,請公子莫怪。”

  然後轉身對紅衣女說:“表妹,既然公子不肯割愛,咱們也不能奪人所好,這就回吧。”

  白衣女給柳寒的印象挺好,溫和有禮,先前沒有仔細看她。柳寒還有些前世的社交習慣,從不盯著陌生女子看,此刻麵對白衣女,卻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白衣女看上去十八九歲,姿容秀麗,一身白色衣裙,在河風吹拂下,衣裙向後飄蕩,緊緊貼在嬌軀上,勾勒出美好動人的曲線。在白色衣裙中,有一段紅色的抹胸,露出小段白皙,引人無限遐思。

  紅衣女倔強的拉著白衣女,看看柳寒又看看烏錐,挪不動步。

  “這位朋友,我家小姐看上你的馬,你要肯賣,咱們落府承你的情。”

  柳寒沒有回頭,可他知道是誰在說話,就是那用馬鞭敲打車頂的家丁。

  “怎麽著,金子不行,要來硬的?!”柳鐵在邊上開口了,現在已經到了他出麵的時候了。

  家丁頭冷冷的看著柳鐵正要開口,白衣女喝斥道:“落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