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叫許大偉，比陸鑫大九歲，今年35了。

  之前和陸鑫一樣，在那家手遊公司上班，兩人關係僅限於點頭之交，公司倒閉後便沒有再聯係過了。

  “喂，老許，有什麽事嗎？”

  電話裏傳來許大偉略顯疲憊的聲音，“沒什麽事，就是聽王鴻羽說，你向他谘詢賽博朋克的資料片，所以打電話問問你，現在在做什麽？”

  陸鑫說：“呃，沒做什麽。”

  許大偉聞言，開始向陸鑫吐起了苦水，“哎~現在工作不好找，我接連麵試了十幾家公司，可是一家都沒有麵試上……”

  陸鑫暗自道，不是工作不好找，而是你這個年齡工作不好找，35歲的程序員，已經是很多互聯網公司的“畢業生”了。

  “陸鑫你也知道，我還有房貸要還，我老婆身體也不好，最近沒有上班……”

  許大偉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

  就在陸鑫以為對方想開口借錢時，許大偉卻話鋒一轉說：“那個……陸鑫，你們公司現在招不招人啊？工資低一點都沒事……”

  陸鑫聞言有些意外，他都做好了對方借錢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人家卻隻是詢問工作的。

  他剛準備說不招人的時候，突然想到，廠裏還缺一個收貨員，就是不知道許大偉願不願意幹？

  作為一名程序員，智商肯定是夠的，花個幾天功夫學習一下，很快就能上手了。

  隻是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改行？

  “這樣吧老許，你明天上午9點鍾，來一趟塘灣村，鑫火再生資源回收公司，咱們見麵談。”

  隨後兩人加了個威信，陸鑫把廠裏位置發給了許大偉。

  ……

  兩人去買了一大堆東西，回到廠裏，已經是九點多了。

  樓下辦公室洗漱間和廁所都弄好了，但是還沒有安裝熱水器，隻能明天找人弄了，陸鑫讓魏瑾在樓上淋浴間先洗了澡。

  等魏瑾下樓後，陸鑫才上樓。

  剛走進房間，他便聞到空氣中沐浴露以及洗發水的香味，特別好聞。

  陸鑫深深吸了口，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靡靡畫麵。

  不過隨即他便在心裏罵自己禽獸，魏二爺那麽信任自己，自己怎麽可以有這種罪惡的想法？

  何況人家女孩子腦子還有病，自己更要照顧好人家，千萬不能有任何出格的行為。

  洗過澡躺在床上，陸鑫查詢熔金的教程以及設備，最後買了一台熔金機。

  隨後他又給上次買電解機的廠家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再送一台大號電解機過來，包括含有脫金粉以及脫銀粉的電解液，也各要了兩百公斤。

  賽博世界隨便一個路邊小店裏就有那麽多的鍍銀銅芯線，他相信其他店肯定也有很多。

  包括鍍金料以後絕對會有。

  所以提前買好了有備無患嘛。

  而電解機退銀退金都可以。

  隨後他又下載懂車王APP，他準備買輛五菱給收貨員去收貨。

  不過當APP下載下來之後，陸鑫很快便忘記了這茬，興致勃勃的看起了汽車銷量排行榜上的汽車。

  男人，對於機械有著源自基因裏的喜愛。

  隻是以前沒錢，限製了他的愛好。

  ……

  第二天早上，盛海下起了毛毛雨。

  天空灰蒙蒙的。

  端午節放三天假，但很多公司並沒有遵守國家規定，照常上班，塘灣村工業園路上車流滾滾，電動車和汽車爭渡，坑窪的道路上濺起一蓬蓬的汙水。

  許大偉坐在網約車裏麵，心卻是漸漸沉到了穀底。

  這裏是老工業園，互聯網公司不大可能來這邊。

  十有八九，這次又要白跑一趟了。

  很快，車子七拐八繞來到了地方，許大偉付了車費後下車，看了眼廠門口掛著的“鑫火再生資源回收公司”牌子，心裏暗自道，不會就是這家公司吧……

  他給陸鑫打了電話。

  讓許大偉沒想到的時候，沒過一會，這家廢品回收公司的大門居然開了，裏麵走出來的人不是陸鑫又是誰。

  許大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你……好久不見啊。”

  他其實想說的是，你怎麽混到來收廢品了？但沒好意思說出口。

  陸鑫笑道：“嗯，好久不見。進來說吧。”

  許大偉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陸鑫走了進去……

  十分鍾後。

  許大偉連連搖頭說：“謝謝你，真得不用了~”

  說著許大偉便站了起來。

  開什麽國際玩笑，自己好歹也是211大學的本科畢業生，學的還是熱門的計算機，居然讓他來收廢品？真虧他好意思說出口的。

  “那個，我先走啦，有時間再聚……”

  眼看許大偉打算離開了，陸鑫笑道：“你就不問問工資嗎？”

  頓了一下，陸鑫跟道：“底薪8000，提成獎金另外算，另外繳納五險一金。”

  聽到陸鑫的話，許大偉賣出去的那一隻腳懸停在了半空中，然後在陸鑫的注視下，又緩緩的收回來，轉過頭詫異道：“你……你說的是真得？”

  8000的底薪，說實話，和他之前相比少了很多，他之前年薪都在20萬以上，畢竟這裏是盛海，物價太高了，工資太低根本無法養家糊口。

  不過那是之前了，現在工作不好找，尤其是他這個年齡的程序員，真得很尷尬。

  8000塊是不多，但是對方承諾交五險一金，這個意義又不一樣了。

  許大偉猶豫了一會說：“那……我試一下，但是你也知道，我之前是敲代碼的，現在去做業務員，我怕我做不好。”

  陸鑫笑道：“這個其實很簡單，群裏麵每天都會發布最新價格，波動不會太大，你根據指導價格來進行收購就行了……”

  其實他開出的條件，在盛海可以找到更年輕更優秀的業務員，不過他對那些人品性不了解。

  畢竟采購廢舊物資，弄虛作假的操作空間很大，比如業務員可以和回收站串通，以次充好，60塊錢一公斤收購，回來給他報賬62塊錢一公斤，一次一千公斤，這裏麵差距就大了。

  而他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業務員，畢竟他又不是真得收廢品。

  所以人品很重要。

  可以適當貪點，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但不能太離譜。

  而許大偉雖然在公司裏接觸的不多，但是為人風評還不錯，且有家有室，撈之前他也要想想家裏的老婆孩子，萬一坐牢怎麽辦？

  在商談好之後，許大偉也沒有走，而是直接跟著陸鑫去了汽車城。

  先是買了一輛五菱宏光S自動擋，全部辦好8萬多塊錢。

  然後陸鑫也是蠢蠢欲動，想買一輛比亞蒂的油電混合車。

  不過最終還是打消了心裏的念頭。

  廠裏現在連塊廢鐵都沒有，各種家夥什倒是置辦了不少，還是低調一點吧，先好好搞錢。

  等搞到錢了再買也不遲。

  再說了，盛海哪哪都堵，平時小刀電動車就足夠應付了，出遠門就網約車、公交車、地鐵，用車的地方並不多。除了裝逼。

  吃過午飯之後，留許大偉在4S店辦理手續，陸鑫回了廠裏。

  魏瑾正在看著水電師傅裝熱水器呢，午飯都沒有吃。

  再一細問才知道，魏瑾居然不會訂外賣，因為以前在家裏都是她媽媽每天燒好了叫她吃的，她也從來沒有吃過外賣。

  陸鑫感覺非常無語，發現她何止不通人情世故啊，根本就是個巨嬰。

  他懷疑自己要是不回來的話，魏瑾能餓死。

  他花了十幾分鍾，終於教會魏瑾怎麽使用外賣訂餐。

  等點完餐，陸鑫‘陰險’的說：“外賣老吃對身體也不好，這樣吧，回頭我教你做飯。”

  魏瑾不疑有詐，點點頭。

  “行，那你在這裏等外賣，我上樓睡覺去了。一會有人會過來裝空調，你幫著開下門。還是老規矩，不管任何人過來找我，就說我出去了。”

  魏瑾又點頭。

  等陸鑫上樓後，魏瑾坐在保安室的窗戶下，拿出手機打開瀏覽器，輸入：做飯怎麽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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