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殺了阿格木，讓手下的人進來把屍首處理幹淨。

  心中的情緒卻一時無法平複下來。

  他沒有想到，當年的事情，北狄人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看來這其中的貓膩也少不了他們。

  國仇家恨，一時間湧入心頭。

  “王爺，你覺得那個阿格木說的都是真的嗎？”顧八看著王爺的神色，問道。

  “半真半假。”王爺回道。

  “半真半假？”顧八雖然也知道當年事情，但是對於其中的一些細節卻不是很清楚。

  “對！”

  “說我父母被奸細出賣，戰場上有奸細渾水摸魚，這些應該都是真的。”

  “那假的呢？”顧八問。

  “說這一切的幕後指使者是太子，此為假。”王爺回。

  “那他們為什麽這麽做！”

  “為什麽？”王爺斂了斂眉，說道：“他們的計謀不可謂不深遠，所圖不可謂不宏大，之前是我一直小瞧了他們。”

  “王爺是說，他們所謀得是我大息國得國土？”顧八眼中露出萬分驚訝得神色。

  “是啊！”王爺歎了一口氣。

  “一個強大的國家，從外麵攻進來，很難，但是如果這個國家從裏麵就開始爛掉了，那麽他們隻要在外麵稍微得用一點力，這個國家都會坍塌。”

  “他們之所以想要太子上戰場，因為他們知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下一任的君就是現在的太子。太子一死，二皇子和三皇子就會為了爭奪太子之位而展開內戰，到時候，我朝現有的勢力勢必會被洗劫一空，國內將才儲備空虛之際，他們想要安插進自己的人，就會方便很多，雖然短時間內還看不出什麽問題，但是幾十年以後……”

  不必再說，顧八已經想到了會發生什麽事情。

  到那個時候，他們現在強大的大息國就變得內憂外患，不堪一擊。

  這北狄人雖是蠻人，卻不想他們得計謀如此深遠，竟然不惜花費幾十年得時間，來做一件事情。

  “王爺現在殺了他，然後打算怎麽辦呢？”顧八問道。

  他相信王爺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即使他們後續所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王爺也不會拿邊郡十二城百姓的性命，去換一個殺父仇人的命。

  他會用自己的辦法去處理這件事情。

  “如果他們明天建議太子出征，我會盡量阻止的，而且，我要讓二皇子或者三皇子其中一個人，走到戰場上去。”

  王爺眼中充滿堅定的目光。

  事實上，王爺也真的做到了。

  朝廷早已接到了北狄來犯的消息。朝堂之上，二皇子和三皇子都站出來，表示應該讓太子出征。

  當然他們提出這樣建議，理由是為了太子好。

  因為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立威的機會，隻要太子在戰場上取得了勝利，以後滿朝文武就沒人敢不服。

  太子自己也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所以當顧灝元出聲反對的時候，他心中很是不滿。

  感覺這個人，就是自己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好在皇上心裏明白，他的想法，與顧灝元不謀而合。

  所謂太子曆練什麽的，那都是給外人看的，走走過場就可以了。太子這麽寶貴的資源，怎麽能夠隨便上戰場，萬一要是折了，國家都會陷入混亂的。

  所以皇上不同意讓太子去。

  就算是去，太子也不能是真正的統帥，必須有人全程保護他。

  放眼整個朝堂，這個人，還是顧灝元最為合適。

  為了邊城的百姓，顧灝元願意去衝鋒陷陣。但是他不能成為別人的工具。至少，不能成為現在這個朝廷的工具。

  “啟稟皇上，下官願意前往迎敵，但是不能太子隨行。”顧灝元說道。

  “哼！這個顧灝元就是處處和我作對。”太子心中氣悶。

  不過，他高不高興，根本就不在顧灝元的考慮之列。“如果一定要有皇子同往，希望是二皇子。”

  顧灝元說道。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都議論紛紛：“這事怎麽回事？”

  “難道王爺支持二皇子？”

  “不應該啊，他不能這麽沒腦子，這也太明顯了。”

  “皇上一定不會同意的。”

  ……

  沒有理會那些竊竊私語，顧灝元繼續說道：“當然，沒有隨行的皇子更好，這樣我還能放手一搏。”

  “就讓夙熠與你同去。”皇上下了定論。

  二皇子全程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從震驚中緩過來的時候，皇上已經拍板定論了。

  “我……這就要上戰場了？”

  二皇子兩股戰戰，他不想去，他也不能去，都是陷阱啊，還是他挖的，他怎麽能去呢？

  不過，皇命難違，而且滿朝文武大臣都見證了皇上的決策，如果他這個時候裝病去不，那就成了笑話。

  十日後，二皇子整理行裝，隨軍出征。

  說是隨軍，別人都是騎馬，他卻是坐車。

  不過為了趕進度，顧灝元這一路上讓馬兒跑的飛快，把二皇子晃的在車裏麵就忍不住吐了兩次。

  等到停下安營紮寨的時候，他已經麵有菜色，緩不過來了。

  “來人，把二皇子扶下車來。”顧灝元對著下屬吩咐道。

  早有人過來，把二皇子扶下了車。

  晚上，有後勤軍埋鍋造飯，不過準備的也都是軍人在外麵經常吃的粗茶淡飯。

  顧灝元沒讓人給二皇子特殊準備飯食。

  二皇子早就已經習慣了京中的錦衣玉食，今天這一天，不但路途奔波，晚上還食難下咽，他終於明白顧灝元為什麽要帶他出來了。

  原來，他都是為了報複。

  二皇子心中惴惴，難道自己以前陷害他的那些事情，都被顧灝元知道了？

  他麵上也不敢把自己的狐疑表現出來，隻是乖乖的把那難以下咽的食物，艱難的塞到了口中。

  夜風入水。

  勞累了一天的軍人們都在自己的帳內睡著了。

  隻有值夜的人，還圍著駐地來回的巡邏。

  主將帳內，燈火通明。

  顧灝元還在研究這次的作戰圖。

  邊關十二城，以洛城離北狄最近，所以洛城就成了最危險，也是最難守的一個城池。

  洛城的百姓連年遭受戰亂之苦，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作為軍人，顧灝元一直覺得心中有愧。

  先祖們沒有保護好大息的子民，沒有給他們一個穩定的生活，這些先祖們未曾做到的事情，他想實現。

  犯我領土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