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作者:起躍      更新:2022-05-10 20:19      字數:6592
  第六十五章

  齊荀的眼睛一直看著桌上的玉佩, 蘇幕的每一句話, 就如今日那場暴, 亂,逼著他屠殺百姓一般,讓他難受,唯一能讓他保持鎮定的就是看到玉佩後,腦子裏想到的那人。

  “你接近她,也是故意的。”如今既然都攤牌了,那他也能想得到,他救安嫻也並非是偶然。

  “跟著她是故意,但救她並非是為了以此來要挾你, 不防告訴你,寡人能有本事混跡天涯,又怎麽可能沒見過天下第一美人安嫻公主, 早在她成為你太子妃之前,寡人就見過她了。”

  話音剛落, 蘇幕手裏的酒壺就被劈了個四分五裂。

  蘇幕頓時跳了起來, “說好的不動手了,你還動手!”

  “爾敢狡詐!”齊荀手裏的劍再次指著蘇幕, “你口口聲聲討饒,可當日揮軍堵在我齊國邊境的人又是誰!”

  這筆仗算起來,就有些年頭了, 但唯一那麽一次差點就打起來的事, 蘇幕當然記得, 不過蘇幕覺得齊荀這話說錯了,“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誰先蠢蠢欲動的?是你先派了奸細偷描我西北領土,又暗中埋伏,想要偷襲。”

  “荒唐!就你西北那翠草不生的平原地,孤還能玩偷襲?”

  這話說的是真的,西北地勢平展,要埋伏偷襲幾乎不可能,埋伏遠了沒效果,近了又沒處躲。

  蘇幕早就知道這些事,都是誰挑撥出來的,恨自己當年就上了當,頓時一腳踢在了桌上,罵了一句,“齊景詹那個喪陰德的東西,就是個禍害!”罵完了還不止,又指著齊荀罵,“你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弄死,你瞧瞧自己多能幹,四處征戰,隻要接下來將我西北一收,整個天下都是你齊國的了,多好的一把刀。”

  “虧你齊荀英明,做了一輩子,到頭來說不定就是為了別人做的。”

  蘇幕沒說話,齊荀的劍這回沒講半點情麵地刺了過來,“先管好你自己。”

  “你要打就打,寡人不虛!”蘇幕酒勁上頭,膽子也狂妄了,不似剛才那般低三下四的認慫,袖口一挽,就準備痛痛快快地幹一架。

  剛要動手,就見齊荀收回了劍,冷冷地說了聲,“出去打!”

  **

  安嫻一覺睡到天明,也沒有等到齊荀回屋,清晨起來習慣性地打開屋裏前後的兩扇窗,望一眼前麵的雲霧,再往一眼後山的竹林。

  可今日那竹林像是糟了天劫,整個一片竹子都被毀了,安嫻心頭一驚,轉身趕緊問了嬤嬤和鈴鐺,昨夜可聽到什麽動靜。

  兩人均是搖了搖頭,待看到那片竹林之後,也有了與安嫻相同的疑問。

  “殿下呢?昨夜沒有回來,可有出寺廟?”安嫻趕緊問道。

  “奴婢去問問順慶,娘娘先別慌,殿下不會有事。”嬤嬤說完就往外走,去後麵的別院找順慶。

  順慶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過眼,這會子更是忙翻了天,本來昨夜殿下和北三兩人相遇就是一場災難,這一攤完牌,兩人就去後山的竹林裏相殺,殺是殺了個痛快,可西北君主畢竟昨才從百姓的身子底下拉出來,半死不活的被抬上來,晚上才醒過來,又被殿下一頓刺殺,等結束後,人就被埋在了竹林底下,還是殿下回來找人去挖出來的,如今太醫還在房裏為他療傷。

  受傷的也不隻是蘇幕,還有殿下,蘇幕並非是個省油的燈,殿下手臂前幾日才被砍了一刀,蘇幕竟然也沒有客氣,幾次往殿下痛處戳,殿下回來時,身上也有幾處輕傷,不過不傷大雅,比起蘇幕來,當真算不得什麽。

  嬤嬤來的時候,順慶正忙著替殿下換水。昨日一身血腥味,到了淩晨回來時,殿下才褪掉了衣裳,洗了個幹淨。

  “順慶,我就來就是想問問,殿下可還好,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吧?”嬤嬤站在門口邊上悄聲地問順慶。

  “無礙,回去告訴娘娘不必擔心,若娘娘得空,就讓她來這裏坐坐。”順慶話裏的意思,嬤嬤明白,當下爽快地應了一聲,回去就找了安嫻。

  “順慶說,殿下無礙,就是受了些皮肉傷,昨兒沒回怕是不想讓娘娘擔心,娘娘趕緊用早膳,用過之後就過去瞧瞧。”

  安嫻聽嬤嬤說,齊荀又受了傷,就有些坐不住了,順慶和他主子一個德行,事情再嚴重,都是輕描淡寫的,怕就怕他沒有說實話,又像是上回手臂被傷一樣。

  安嫻剛準備出去找齊荀,鈴鐺就從外麵進來了。

  進來時,鈴鐺整張臉都染上了紅暈,還有幾分惱羞成怒,見到安嫻時,才稍微恢複了正常。

  “娘娘是去找殿下嗎?奴婢陪你去吧。”

  沒等鈴鐺岔開,安嫻就瞧出來了她的異常,“你這是怎麽了?一大早臉紅成這樣。”

  鈴鐺急得往臉上一摸,果然是燙的,隻能含含糊糊將自個兒遇上的糟心事說了一遍,今日她起得早,本想早些去探探殿下的消息,等到了跟前,順慶瞧見她來了,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不待她開口,便將手裏的托盤交到了她手上。

  “姑娘別見怪,奴才今日當真是忙壞了,昨夜來廟裏來的倉促,主子來的比仆人多,奴才一人實在分不開身,姑娘先替奴才將這早膳送去後排最後一個房間,給秦公子送過去,順便問問,他感覺好點了沒。”

  鈴鐺完全不知情況,根本不知道昨夜上來了多少人到寺廟,奈何順慶催的急,見他也確實很忙,鈴鐺隻好將早膳替他送去了秦公子的房裏。

  一進去,就見秦公子光著上身,正打算繼續寬衣解帶,見那模樣,八成是打算沐浴。

  鈴鐺輕輕咳了一聲,秦公子才注意到有人進來,頓時停了手裏的動作,走出來一看是嫂子身邊的那位俏丫頭,嘴就沒個把門的,“你是嫂嫂身邊的人吧?瞧這你模樣生的這麽俏,一定是跟在我嫂嫂那樣的美人兒身邊,跟的久了,也越長越好看。”

  本來是一句誇人的話,鈴鐺卻沒聽出來半點愉悅來,能有娘娘兩份風韻自然是好事,可這人又沒有見過自己之前是何模樣,就這般說的大言不慚,鈴鐺心底就有些不太願意與他說話。

  但沒想到自己不惹人,不代表別人就不惹自己了,鈴鐺將手裏的托盤放在了秦公子的麵前,正欲離開,就聽秦公子說道,“咦,這碗裏怎麽有隻蟲。”

  鈴鐺驚訝地轉過身去查看,幹幹淨淨的一碗粥,哪裏看到什麽蟲,一抬頭隻看到了秦公子臉上捉弄的笑。

  鈴鐺咬著牙剛走了兩步,又聽秦公子突然說,“你看,好大一隻鳥。”

  鈴鐺那個木魚腦袋,又著了道,仰著頭往天上看,可惜看到的就隻是屋頂,秦公子哈哈哈地幾聲笑的捧腹,偏生鈴鐺還是沒長記性,腳剛挪動,不想再理會他了,就聽秦公子說,“別動!你快踩到鳥屎了。”

  這屋子鳥兒都飛不進來,有哪裏來的鳥屎,但鈴鐺腦子懵了,當下急急退了幾步,這番模樣,讓身後秦公子差點笑岔了氣。

  “這個小丫頭,當真好玩!怎的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呢。”秦懷遠無聊了一早上,似乎終於才找到了個樂子似的,笑的前俯後仰。

  鈴鐺沒想到自個人被他耍了不成,還明擺著被他損一頓,氣的立馬出了屋子發誓再也不想搭理他,結果一回來還沒來得及收拾情緒,就被安嫻出來撞了個正著。

  “這麽說,秦公子也來了?”嬤嬤聽鈴鐺說完,詫異地問道。那昨夜趕來寺廟的,就不隻是殿下,難怪看順慶的樣子,忙壞了,估計上來的人還不少。

  “他那猴子脾氣,你以後見他繞道就好。”安嫻寬慰了鈴鐺一句,就往嬤嬤所說的別院裏走去,早前聽說他被百姓圍困,今日既然能見到秦懷遠,想必就是昨夜裏齊荀去下山,解決了這事。

  可齊荀那一身血汙又是怎麽一回事?昨兒夜裏他過來逮著自己就是一頓親,除了往日裏熟悉的味道,一身的血腥味尤其的重,安嫻擔憂腳步下意識地跟著快了。

  隱隱感覺昨夜上來的人似乎不少,可等安嫻到了別院,四處還是一片寧靜,隻聞見寺廟裏敲木魚的聲音,和幾聲鳥雀叫。

  嬤嬤和鈴鐺將安嫻送到順慶跟前,就退了出去,順慶這會子終於忙完,閑了下來守在門口邊上,就算是一日一夜沒睡,他也能笑眯眯地站在那裏,精神抖擻。

  “娘娘來了。”順慶同安嫻打了聲招呼,側身讓出了屋裏的路。

  這一處住所與她那一處又不同,從前門進去,裏頭很寬敞,木製的隔板,安嫻褪了鞋才踩了上去,一進屋就見幾處幔帳白沙掛在屋邊上,跟隨著外頭徐徐春風,緩緩地飄動。

  安嫻瞧了一圈沒瞧見屋裏有人,就欲去喚上一聲,就見垂地的幔帳下,隱隱有個身影,挺直地坐在那裏,一看那規矩的坐姿,安嫻就知道是祖宗無疑了。

  隻是意外,明明昨夜急匆匆地找她,說讓她等他,可後來怎就沒過來,若是夜裏有事過不來,那如今閑下來了,也沒見他來找自己。

  安嫻心裏倒沒有怨,就怕他身上當真有什麽了不得的傷。

  “殿下。”安嫻輕輕喚了一聲,齊荀側目,一眼眼睛血紅的可怕,安嫻剛納悶這是怎麽了,便瞧見了他手裏的酒壺。

  除了上回在太後的福壽宮裏見過齊荀醉酒之後,安嫻就再也沒見齊荀碰過酒,不成想今日他自個兒抱著酒壺喝上了。

  “來了。”齊荀懶懶地說了一句,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坐。”

  上回醉酒,齊荀對安嫻那一通鋪天蓋地的痛斥,多了好久,安嫻心裏還是留下了陰影,如今瞧他這番模樣,安嫻還是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

  “殿下喝酒了?”安嫻又輕輕問道,但身子就是不敢離他太近。

  “嗯。”齊荀木納地點了頭。

  至於是怎麽喝上酒的,這事還是與如今躺在床上的蘇幕脫不了幹係,蘇幕那人爽朗是爽朗,可就是因為爽朗,那張嘴就賤,昨夜出了屋子之後,嘴就沒閑過,若不是因為這個,他這會子也不會被齊荀打的下不了床。

  估計也是喝多了,酒勁壯人膽,前一瞬還能認慫的求人,求齊荀不要向他西北進軍,讓他幹什麽都行,後來就能將齊荀罵了個一無是處。

  能損齊荀的事情,不外乎就是笑話他,被所有人蒙在鼓裏,自以為聰明,自以為了不起,成為了天下的戰神,世間霸主,誰知道卻是個看不清世事的人。

  假慈悲。

  這話就是捅了齊荀的心窩子,能讓蘇幕下不了床已經算是齊荀積德,留了情麵,否則昨晚蘇幕早就死在了竹林裏。

  誰都知道齊荀的母妃死在了亂世,被亂箭刺死的,齊荀找不了報仇的對象,最後幹脆就將這場悲劇算到了所有參戰的國家身上,當年參戰的六國,如今就隻剩下了西北,其餘在這幾年間,斷斷續續都被齊荀征服。

  可他本就是個沒有野心的人,為的隻是為了他母妃報仇,為了讓天下的人不再經受六國紛爭之苦,一心隻想著統一天下,但統一了天下又如何,他從未認真的想過。

  也從不知道,自己征戰收來的國家,下場如此淒慘。

  自己手裏的權力越大,當所有人都敬畏他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為此驕傲過,在征戰了吳國之後,隻剩下西北時,他也生過野心。

  到了這個位置,誰不想拿了天下,成為六國霸主,一統江山,壯闊山河。

  手裏拿過劍,征戰過的人,誰人心裏沒想過一直殺過去,殺到最後,成為那個最後的勝利者。

  可敗就敗在,他心裏還裝著百姓,不隻是齊國的百姓,是整個天下的百姓,且他最開始的出發點並非是想爭奪霸權,而是隻為了寬慰自個兒的內心,每占領一座城池,他就覺得為自己的母妃做了一點什麽,他以為他能統治好。

  直到昨兒夜裏被蘇幕戳了脊梁骨,將他一直不願意麵對的東西都提到了明麵上,他才發現,他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麽。

  “那殿下受傷了嗎?”安嫻見他眼睛盯著一處,並沒有神色,便以為他是真的喝醉了。

  “有。”

  “在哪裏?”安嫻又問。

  誰知道剛問完,齊荀將手裏的酒壺一丟,伸手就將原本鬆垮的衣裳扯開,露出了結實的胸膛,古銅色的膚色,疤痕遍布都是,新傷也就麵上幾條輕微的擦傷,是昨兒夜裏被竹片刮到的。

  安嫻的目光就定在那一塊兒,就再也沒有回去,這次的擦傷就算是好了估計也不會留下傷疤,她瞧的是往日留在他身上的那一道道猙獰的疤痕,估計當初受傷的程度,不亞於他手臂上被砍的那一刀。

  “殿下,你自己可清楚,這身上到底挨了多少刀。”安嫻蹲著,鞋底蹭著地麵,緩緩地往他邊上移,小腦袋越湊越近,就埋在了齊荀地胸膛上,仔細地去看他如蚯蚓一般地傷痕遍布在他身上,看到最後,就差拿手指頭去觸碰。

  “記得,全身上下一共五十二條。”

  安嫻埋著頭,從沒有試過去心疼一個人,可瞧著瞧著,心裏就難受上了,曾經她躺在醫院的床上,看著父母,哥哥們為她傷心難過時,她還反過去安慰他們,體會不到對方心裏的感受,可如今看著齊荀滿身的傷痕,才明白擔心一個人該是什麽樣的滋味,比起當事人所承受的痛苦,可能並不會輕半分,心尖就跟被針一根根地往裏頭紮一下,刺痛難受。

  “你要是再加個零就二百五了。”安嫻聲音小,嘟囔了一聲,掩飾住了聲音裏的嗚咽,然而這話損不到齊荀,因為他聽不懂那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挺能打,挺威風的嗎,怎麽就受了傷?”安嫻嘟嘟囔囔一陣,就上了癮,“咱們還是規規矩矩做人,安分守己點好,別動不動就去攻占人家領土,打仗從來都是一把雙刃刀,殺了別人,自個兒也得流血,旁人隻知道殿下何等的風光,卻沒機會瞧見你一身如地圖般的蚯蚓。”

  “況且,以你現在的地位,已經夠威風的了,幹嘛非得幹這等損己不利人的事,咱們不打仗了,過去安安穩穩過日子好不好。”

  齊荀的熏紅的醉眼盯著安嫻頭頂,一頭素發,沒有任何珠簪,安嫻今兒起來沒有心思打扮,隻用了一條雲水藍的絲帶,將頭發束在了腦後,這會兒就放在齊荀的下巴底下,安嫻隻顧著數他身上的疤痕,卻不知發絲上的暗香已經饒的齊荀心神不寧。

  從未有人敢這樣同他說過話,說的如此直接,卻又不讓他討厭,就算是太後,與他提起此事,也是委婉的相勸,父皇也如此,隻會想法設法,以旁的事情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這是頭一回,有人對他說,“咱們別打了,好好過日子。”

  若是從他人嘴裏說出這話,也不定就能見到成效,可此時從安嫻嘴裏說出,軟糯的聲音,藏不住她對他真心實意的關心,這番話就真的聽進了他的心坎上。

  “好。”不管是不是敷衍,但就現下來說,他願意放棄,想同她好好過日子。

  安嫻知道,喝醉酒的人話不可信,但聽到他應了自個兒,還是頗有點小成就,就因為有了這點小成就,讓她愈發壯了膽,適才不敢伸手去摸,這會手指頭就直接摸到了一條長長的疤痕上。

  除了擱手,倒沒覺得有什麽可怕的。

  “好看嗎?”不過是些醜陋的傷疤,不明白為何她會看這麽久,齊荀說完就將自個兒的衣衫重新合上,不待安嫻回答,又說道,“太醜,別看了。”

  安嫻也挺自覺,不給看就不看,這會子也沒法違心勸他說不醜,因為,確實挺醜的。

  安嫻的腦袋往後退了退,抬起頭眼睛又瞧上了他的臉,“幸好你這張臉保護的好,要是多一條蚯蚓,得多可惜。”

  齊荀側目,眼裏的光渙散,一看就知道喝的不少,“有多可惜。”

  難為他這會子沒衝自己發酒瘋,安嫻試探性地反問,想看看他到底醉倒了什麽程度,“殿下覺得自個兒好看嗎?”

  “好看。”這問題用不著她問,他自信自己的長相不差。

  “那臣妾呢,長的好看嗎?”安嫻自己的臉放在他的目光下,特意擺出了誘惑的微笑。

  齊荀沒有馬上回答,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陣之後,吐出了兩字,“妖精!”

  然而還沒有等安嫻反應,這妖精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又聽齊荀正色道,“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事?”

  那事是什麽事,安嫻當真不明白,但腦子裏多少再往那方麵想,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橫豎她隻要一笑,他就說自己在勾引他,對他拋個媚眼,就是想同他上床,若是按照這個說法,在她那個世界的人,擠眉弄眼的人多了去了,豈不是人人都想上床。

  安嫻剛想說,沒有,是你整天想的太多,就被齊荀的話徹底地堵回了肚裏。

  “孤也想。”

  安嫻驚訝這人說話,怎麽就不知道拐個彎,還在尷尬中又聽齊荀語不驚人死不休,“孤問過了太醫,飲酒後做那事不好,今後要是有了身孕,怕胎兒不健全。”

  安嫻就快被他折服了。

  合著他剛才喝了酒,心裏想著那事,然後還去問了太醫?他不害臊,安嫻都替他臊得慌。

  “但,孤沒過去找你,你卻過來了,這樣孤也很為難。”齊荀就算是醉酒了,說到他認為正經的事上,那表情也是一本正經地,回頭看著目瞪口呆的安嫻,很是慷慨地說道,“要不,咱們先試試。”

  安嫻算是明白了,這回他怕是醉的比上回還厲害,安嫻怕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孤的女人。”齊荀一臉的自豪,又嚇到了安嫻。

  “那你是誰?”安嫻又問道。

  “你的男人。”

  安嫻:“......”

  也沒什麽毛病。

  “那你的女人叫什麽名字?”安嫻覺得這樣逗他,還挺有意思的,機會難得,錯過了一次,也不知道下回要等到什麽時候,便打定了注意,好好戲弄一回。

  “孤隻是醉了,但孤不傻!”齊荀呆了一陣,眼神裏突然就出現了鄙視,倒顯得安嫻像個傻子。

  安嫻:“......”

  這天怕是沒法聊下去了。

  “也不知道孤是怎麽喜歡上你的,孤之前特別看不起那些隻看重外表的人,但孤如今愈來愈感覺,孤就是那類人,不然除此之外,孤也不知道你身上有何可取之處,琴棋書畫,賢淑端莊,你哪樣都沒有,還有,人人都說你江南小曲兒唱的好,可孤......”

  齊荀說完又去看了一眼安嫻,看到她的臉色明顯不對了,嘴裏的話突然就轉了個彎,“大抵是孤的耳朵生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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