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作者:起躍      更新:2022-05-10 20:19      字數:4390
  第四十八章

  安嫻折回來的那些柳樹枝條, 當真就讓順慶替她找了個瓶子來裝上, 見安嫻折騰枝丫的功夫, 順慶就走了過來,試探性地問了問,“娘娘這一路過的可還順遂?”

  安嫻抬眼瞧著順慶,“你瞧你家主子那臉色,像是順遂的樣子嗎?”

  順慶噎住了,絮絮叨叨了念了一陣,“如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順慶,你家主子出門在外, 都不帶銀子的嗎?”安嫻也有事情想問,她自己的那個包袱被嬤嬤和鈴鐺手裏,從頭上摘下的那些金叉, 自從在西鄉用過一回之後,突然就不見了, 問齊荀, 齊荀說可能進了賊,被偷了, 從那以後,她身上當真就是身無分文。

  前麵就是香洲,香洲那地方, 她在東宮聽王嬤嬤提起過, 很繁華, 想必也是個花錢的地兒。

  安嫻問完,順慶搖了搖頭,殿下出門的行頭都是他親自收拾的,確定沒有放銀子。

  安嫻正沮喪,順慶才說到了關鍵,“殿下出門都是帶金葉子,銀兩太重占地兒,金葉子方便,娘娘問這個作甚?”

  順慶峰回路轉的一句,讓安嫻愣了好久,難怪了,當初在馬車上問過祖宗有沒有帶銀子,他說沒有,原來是她問錯了。

  “那你身上可還有預備的?給我幾片用用?”安嫻知道齊荀那些細軟都是順慶負責的,不好張嘴問齊荀要,順慶她還是好意思的。

  順慶冷不防的被安嫻要錢,硬是被愣傻了,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自己一個太監,會被主子要錢花,順慶的臉到最後就皺成了苦瓜,“娘娘別和奴才開玩笑了,您是主子啊......”

  主子哪有問奴才要錢花的道理。

  安嫻並不死心,繼續敲詐,“我是主子,如今主子有難,你幫不幫?”

  安嫻說完,見順慶的腳步有往後退的趨勢,口氣又才軟和了一些,說道,“等到了香洲,我讓嬤嬤拿錢還你,成不?”

  可自古都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順慶在東宮當差這麽多年,跟著齊荀走南闖北了好幾趟,就沒見過有人能從他身上拿走過一分錢。

  就跟貔貅一個樣,隻進不出,小氣的程度在太監圈子裏都是出了名的了,也就安嫻不知道而已。

  “娘娘還是饒了奴才吧,奴才哪來的錢,娘娘沒錢,當該找殿下要才對。”順慶對安嫻說完,剛好齊荀從裏麵出來了,順慶眼睛尖,早就看到了,隻是裝作了沒看到,背對著齊荀捂緊了錢袋子,故意說的大聲了些,“娘娘身上怎麽可能沒錢?在東宮,娘娘的俸祿,王嬤嬤每月都是準時給發放的,莫非出門的時候娘娘沒揣在身上?不過也沒關係,殿下身上的細軟都是奴才準備的,娘娘沒有,殿下那裏的也足夠花了。”

  齊荀出來,這話全都聽見了,本來也打算給她的,可那人就是不識趣,關鍵時候突然就慫了,說了一句,“算了,你家主子比你還小氣。”這話一出,齊荀伸手摸錢袋的手立馬就縮了回來。

  他何時小氣過?

  安嫻退出屋子,沒再問順慶了,這一路再忍忍,等到了香洲找到了嬤嬤也就不愁了。

  伸手要錢這事她之前從未做過,如今做了,才知實在不易,她都能厚著臉皮要兩回了,卻連連碰壁,安嫻沒想頭了,抱著柳樹枝丫的瓶子就往馬車方向走。

  屋裏的人當收拾的早就收拾好了,這一耽擱,也到了正午,安嫻放好了瓶子,從馬車上剛下來,就遇上了從外進來的秦懷遠,身後跟了一隊人,個個手裏提了食盒。

  “嫂子,快進屋,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今日齊荀與安嫻的膳食,都是托了秦懷遠去外麵買回來的。

  衙門裏的人多半都被突如其來的變動弄的手足無措,有了師爺的前例,誰又放心去讓太子和太子妃吃衙門裏的東西,秦懷遠從小就在街頭巷子裏混慣了,什麽東西好吃,鼻子一嗅就能嗅出來,齊荀托他去置辦,一來是放心,二來也知道他能辦好。

  安嫻笑了笑,道了一聲“多謝。”跟在秦懷遠身旁,聽他一一解說裏頭裝的都是些什麽。

  “等嫂子到了香洲,那裏還有更多好吃的,到時候我帶你去街上逛逛。”秦懷遠是個不著調的人,巧了,剛好安嫻也不是個規矩的人。

  倆人從門前馬車處相遇,到了衙門大堂,已經聊的興致高漲,滿臉是笑。

  “嫂子,你要是進了咱們秦家,我保證,他們都會非常喜歡你。”秦懷遠腳跨進門檻的時候,說的這句話裏頭的人都聽見了。

  齊荀臉色不太好,待秦懷遠將食盒放到了桌上,齊荀才陰冷冷地對他說道,“不是說來保護孤的嗎?不在衙門外麵守著,杵在這裏作甚?”

  就沒見過這樣過河拆橋的,東西剛送來,就嫌他礙事了,秦懷遠氣得原地打了幾個轉,從小他就知道這位表哥不好相處,雖然很看不慣他端出來的姿態,可畢竟人家就是太子,還就真能壓製的了他,他不服也得服。

  秦懷遠氣呼呼地又回到了門前,當真就站在了兩個石獅子中間,守著大門,俊朗的外表,本就是少見,站的久了,就有不少來往的姑娘,偷偷地往他臉上瞧。

  北三從裏出來時,秦懷遠的臉色就跟豬肝一個顏色,適才北三已經辭別了齊荀,正準備回莊子裏整頓一番,齊荀的人馬一走,他便緊跟其後,誰知一出來竟然就看到了秦家小公子被調戲的滿臉通紅。

  “這衙門裏的小哥,何時換了個俊朗的小生。”一婆子路過,北三總算知道了原因,忍不住當著秦懷遠的麵兒笑出了聲,秦懷遠本就害臊了,被他這麽一笑,變成了惱羞成怒,手裏的劍往北三跟前一橫,“你,你笑什麽笑!”

  “笑你,俊朗小哥啊!”北三更肆囂張地挑起事端 。

  這一來一回,兩人就動起了手,在衙門前過了兩招,最後還是秦懷遠手裏的劍被北三奪了過去,秦懷遠才不甘心地停止了攻擊。

  “秦公子,承讓。”北三將手裏的劍遞給了秦懷遠,秦懷遠剛接過去,就見北三彎腰撿起了一個荷包。

  “喲,這是誰掉的,今兒真是發財了。”北三放在手裏掂了掂,瞟了一眼秦懷遠,就等著他上鉤,這錢袋子是他提前備好的,趁著和他切磋的那陣子,故意掉在了地上,剛才安嫻問順慶借錢的事兒,北三就跟在了齊荀的身後,自然也是聽到了。

  讓車夫特意去尋了一個姑娘用的荷包裝著,就是想借秦懷遠的手交給安嫻。

  果然,秦懷遠著了道,一把從北三手裏將荷包奪了過去,剛才除了自己,來衙門這的就隻有嫂子,既然不是自己的,那肯定就是嫂子的了。

  “你見過錢沒有,衙門裏掉的東西你也敢要?這明明就是我嫂子的。”

  秦懷遠拿過錢袋憤憤不平的那陣,北三就已經下了衙門的台階,留給了秦懷遠一道背影,“那行,你就轉交給她吧。”

  用過午食,一行隊伍收拾完,太陽已經掛在了正空,暖合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春季的氣候剛好時宜,安嫻最先出來的,秦懷遠一看到她,就將手裏的荷包遞了過去。

  “小弟剛才在這裏撿到了一個荷包,想必定是嫂子落下的。”

  安嫻愣了愣,想說她身上壓根就沒帶過荷包,可那東西脹鼓鼓的,一瞧就知道裏麵的銀子不少,安嫻看了一眼秦懷遠,還以為是他同情自個兒,想出來的這招,等她接了過去,才又聽秦懷遠說道,“還好被我看到了,要不然就被北三給拿走了,衙門裏掉的東西,他也敢生貪念,我瞧著他就不是個什麽好人。”

  安嫻這回明白了,這不是秦懷遠想的招,怕是北三吧。

  安嫻這會子也沒法將荷包再塞給秦懷遠,怕這麽一鬧,被那祖宗知道了,到時候什麽都沒有了不說,自己一張嘴怕是再也說不清了。

  橫豎也會遇上北三,等到了香洲再還給他也不遲。

  安嫻將荷包收起來,剛放進了袖筒裏,身後齊荀就跟了上來,隊伍出發沿著長街一路向西,齊荀與安嫻的馬車走在中間,前後都是衛將軍帶過來的將士,比來時的陣勢要大許多。

  安嫻到了馬車內,身子就使勁兒往邊上挪,給後上馬車的齊荀讓出了好大一塊地兒,生怕袖筒中的荷包發出異響,暴露了財物,後來幹脆就往後縮,抱著柳樹枝丫的瓶子,坐在了齊荀的側後方。

  齊荀一直看著她的反常,看著她往後退,這番生怕讓他碰到她的模樣,讓齊荀心裏很不舒服。

  以往都是往上湊的。

  “你躲什麽,孤又不會吃了你。”齊荀冷冷地出聲,本想到了馬車上好好地與她說說話,問問她今日為何就要替他擋在前麵,她知不知道若是自己慢一步,她定不會如現下這般安然無恙。

  “後麵寬,寬敞......”安嫻情急之下才找了這麽個理由。

  齊荀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榻,猶豫了一會,喉嚨裏答了一個“嗯”字,便開始褪自個兒的靴子。

  是挺寬敞的。

  安嫻抱著柳樹枝條,驚愕地看著齊荀不緊不慢地脫了鞋,又彎著腰身爬到了她的身後,安嫻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正想問,卻被齊荀搶了先,“靴子褪了吧。”

  “又不睡覺,算,算了吧,臣妾坐著就好。”安嫻說完又想往前挪,剛抬起屁股,便被齊荀的胳膊彎攔住了細腰,一把拽進了懷裏。

  “躲什麽?”溫熱的氣息就吐在安嫻的耳畔,這麽一抱,安嫻懷裏的那柳枝瓶子就顯得太過於礙事。

  齊荀也發現了它礙事,傾身壓住安嫻的肩頭,從她的懷裏,將那瓶子慢慢地抽了出來,再放在了最裏側。

  安嫻繃緊了神經,大氣都不敢出,真不知道祖宗想要對自己做什麽,要她相信齊荀是個情種,突然轉了性喜歡上她了,那她還是寧願相信,齊荀是因為發現了她袖筒裏的荷包,想趁機摸過去,定她的罪。

  “當初為什麽要嫁給孤?”

  這完全沒有防備的一句,問的安嫻半晌回答不上來,為什麽嫁給他,那得是多遠的事兒了?

  年前,還沒有來齊國之前。

  當初確實是被係統慫恿的,可她是個什麽樣的性子自己也清楚,若是自己不願意的,就算係統磨破了嘴皮子,她也不會理它,就拿要她殺齊荀這事來說,她哪一回聽了它的。

  如今再細細回想,當初多半也是因為自己好色,貪圖了齊荀的美色,被他周身幹淨利落的氣勢所吸引的。

  能見一麵就生了情愫的人,除了相中了樣貌之外,還能因為什麽?齊荀舉兵堵在吳國城門的那陣子,吳國全國上下就等著她救命,也幸好齊荀合了她的眼,不然那局麵,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麽結果。

  她性子強,若不合意,估計得要陳國皇帝將刀架在她脖子上了。

  因為你長的好看?安嫻倒是好意思說出口,但就是怕齊荀聽不得,在腦子裏搜索了一陣能誇的詞兒,最後安嫻就吐了幾個字,“因為殿下英勇神武。”

  鬼知道她是怎麽說出口的。

  在她那世界,英勇神武多半還有另外的意思,就是不知在這裏是不是也有那層意思在。

  本也沒有什麽,然而她自己說完心虛,先紅透了一張臉,結果齊荀從她那蘋果紅的臉上,當真就瞧出了那層意思來,腰間抱住她的那隻手不自覺的緊了緊,隻勒的她踹不過氣來,被觸碰到的地兒就跟著了火一樣,熱燙燙的一陣讓安嫻心髒“咚咚”直跳。

  “在東宮,孤是應該寵幸了你。”齊荀嘶啞著嗓子說道,“此次在外,孤怕你受累,萬一有了身孕,總不能讓你繼續顛簸,若是等不及......”

  安嫻的臉徹底被齊荀這直腸子給臊沒了,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幾次被他說的似是饑渴如狼,那到底是什麽好的不得了的事情?

  可再如何好,安嫻也明白,沒吃過糖又何來的想吃糖?齊荀這樣說,就是將自個兒的幻想強加在了她身上。

  “殿下回回都拿臣妾說事,莫不是殿下心裏想的緊,才拿臣妾當幌子。”安嫻說的很輕,但吐詞清楚,馬車內就她與齊荀倆人,又是近距離的挨在一起,此時就算安嫻說句悄悄話,齊荀也能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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