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作者:起躍      更新:2022-05-10 20:18      字數:3330
  第三十一章

  屋內的幾盞油燈燃盡了燈芯, 微藍的火光掙紮了幾番, 徹底熄滅。

  安嫻的嚷嚷聲也戛然而止, 齊荀昨夜醉酒的時候,就很好奇這張晶瑩剔透的殷桃紅唇兒,到底是不是如禦膳房做出來的凍糕那般富有彈性。

  如今觸碰到了,齊荀卻感覺猶如碰到了一團棉花做的糖糕,唇上傳來的嬌軟,似乎帶有一股蝕人心骨的芬香,蔓延在他的唇舌之間,在碰到的那一瞬,便勾走了他的神智。

  本是個意外, 並不在計劃之中,適才瞧見安嫻慘白的小臉,齊荀最初的打算就隻想讓她停下來。

  可明顯地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齊荀壓在安嫻腰間的手不自覺的摟緊,屋內披了一層朦朧的夜紗, 隻餘了稍間投射過來的昏黃暗光, 齊荀看不清安嫻的臉,安嫻也看不見, 她不敢看。

  閉著眼睛沒了聲音,身子比齊荀還要僵硬。

  鬼怪再可怕,這會子腦子被清了個幹淨, 她也想不起來, 傻傻愣愣地抱住齊荀的脖子, 任由他‘欺負’。

  穿越之前,她是被圈養的金絲雀,雖然在思想行為開放的年代生活了十八年,但她確定自己連異性的手指頭都沒碰過。

  這是她的初吻。

  安嫻嘴唇兒抖了抖,臉色如煮紅的蝦子,一時沒了主意,唇上傳來的溫熱感壓迫著她的腦子,隻記得一陣薄荷清香鋪天蓋地地襲來,支撐了沒多久,身子便軟塌了下來。

  齊荀的身板子很硬,個頭又高,安嫻軟軟地落進他的懷裏,嬌小玲瓏乖巧地如同小貓。

  唇上的溫度隨著安嫻落進齊荀的懷裏而消失,齊荀抿住唇角,身子繃的直挺挺的,夜色中耳尖生了紅暈,眼睛卻目不斜視的盯著對麵的雕花窗。

  安靜了就好。

  也就隻安靜了那麽一瞬,懷裏的人兒又開始抖上了,這回不是害怕,而是委屈的開始抽泣,細柔地聲音從齊荀的懷裏傳出來,說的委屈,可聽進人耳朵裏,便成了撒嬌的味道。

  “這是我的初吻。”

  冷不防的一句,讓齊荀的身子愈發僵硬。

  “從小父母就告訴我,不能與男子有肢體接觸,這些年,我連男人的手指頭都沒有碰過......嗚嗚嗚.......”

  當真是又哭上了。

  齊荀臉色有幾分不自然,生平頭一回對陳國皇帝有了好感,想陳國皇帝人品不咋地,教育子女倒是合格的。

  沒碰手指頭那是常理。

  要是碰了......她試試!

  齊荀沒說話,就任由安嫻在懷裏一上一下的抽抽,實則安嫻哭了一陣,早就不想哭了,但礙於尷尬她不知道該不該起來,也不知道起來了又該怎麽麵對齊荀,便一直幹抽著。

  雖說做出羞羞之事的人是齊荀,但她心頭就跟撞了頭小鹿,砰砰地跳個不停。

  安嫻非常清楚,自己是他討好的太子妃,別說是親了,就是今夜齊荀要了她,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如此,幹脆就賴在齊荀懷裏不起來了,反正看不到臉就不害臊。

  “你要抱到什麽時候?”齊荀脖子都被她一雙手掛的酸痛,到底是開了口。

  安嫻被他這樣明擺著問了,斷也沒有再賴下去的道理,緩緩地鬆開手臂,垂目從他懷裏起身,本想一直不去瞧他的,可也不知道怎麽了,剛支起身子,鬼使神差地就往他臉上看了一眼。

  視線與齊荀撞裏個正著,驚慌和羞澀的情緒齊齊湧了上來,臉上的熱度極速升溫,安嫻一時也找不出解決的法子,慌不擇路,又一頭重新鑽進了齊荀的懷裏,一雙胳膊依舊抱住了他的脖子,閉著眼睛說道,“怎麽辦,我不敢看你,太害羞了。”

  安嫻想的簡單,躲在他的後脖子處,就什麽也看不見了,看不見就不會尷尬。

  安嫻嬌小的身子攀著他的肩膀,身上的香氣撩人,可那軟糯糯地態度更加的撩人心神,害羞的模樣也是十足十的,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矯揉造作,幹著急起來,竟然不是往別處躲,而是直接躲回了他的懷抱裏。

  齊荀的內心防線大抵也是在這時候崩塌的,兩道梨渦生在唇角,若是安嫻能看到,定會驚呼,這男人笑起來,就是個妖孽。

  “你不怕了?”過了半晌齊荀才從溫柔鄉裏抽出一絲神智,握在她腰間的手,這番問她的時候還用了幾分力。

  安嫻的腰很細,盈盈一握。

  安嫻適才一直覺得全身都在燥,起初不知原因,這會子才知道是腰間的那雙手太燙,燙的她全身燥熱。

  安嫻在齊荀的掌心下,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全然忘記了窗戶外曾鬧過鬼,不明地回了一聲,“怕什麽?”

  “鬼!”

  齊荀一說完,安嫻臉色又變了。

  她最討厭這種不懂事的人,分明已經過去了,偏要再來提一回,屋子裏沒有燈火,這會子再一想起那東西,頓覺瘮人的慌。

  安嫻打定了主意,這下怎麽著也不打算鬆手了,整個人如同八抓魚的姿勢纏在齊荀身上,生怕他翻臉不認人,趕她下來。

  “孤送你回去。”安嫻雖然沒說話,但肢體動作已經很明顯,齊荀再無心思去捉弄她,身體被她三番兩次的攀附,如今酸脹難耐,怕再如此下去,會徹底地壞了規矩。

  這話安嫻是有些動容的,但抬起頭瞧了窗戶一眼,便再也沒有了勇氣。

  “不,不了。”今晚上她哪裏也不去,她害怕,“臣妾還得給殿下上夜呢。”

  齊荀因她這話微微側頭,鼻尖碰到她的一縷青絲時,又及時的轉了回來,目光依舊盯著前方空無一物的百格窗,沒有去戳穿她。

  這番姿勢,哪裏像是給他上夜了,但齊荀根本沒有立場去怪她,裝神弄鬼是他出的主意,況且這結果已經勝過自己想要的千百陪。

  虛榮心徹徹底底地滿足了之後,似乎一切都不是什麽問題了,他能允許安嫻的大膽,也能容忍她的放肆,見慣了旁人對他的順從與敬畏,冷不丁的出現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反骨頭,暗中與他較勁,倒是個稀罕的了。

  畢竟像安嫻這般作死而不自知的人實在是太少,而對方巧合又有著不為人知的小心眼。

  就算火星撞地球,也得撞出個火花來。

  **

  等到清晨的光線照進來,安嫻又在東暖閣內歇息了一夜,昨夜瞌睡上頭,困到迷迷糊糊時,也記不大清具體是誰先提起的,要去床上歇息,她隻記得自個兒一直緊攥著齊荀,就沒鬆過手。

  然而清晨醒來,屋子裏就她一人。

  一想起昨夜之事,安嫻除了臉色發燙,更是心裏瘮的慌,有了白日裏的光線,安嫻的膽子就大了些,從床上爬起來,顧不得其他,提起腳步便匆匆地往屋外而去,就想瞧瞧昨夜窗戶外頭飄過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順慶進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安嫻從他身邊經過,似乎沒瞧見他這個人似的,一人圍著正殿東暖閣的外牆轉了一個圈兒。

  事畢了,才走到順慶跟前,正色地對他說道,“順慶,昨兒鬧鬼了。”

  具體是個什麽事,順慶自然知道的,適才安嫻圍著轉的時候,他就開始心虛了,也就趁著這個功夫,趕緊想了想該怎麽圓場。

  安嫻將昨夜那事說了之後,順慶聽完故作驚訝,隨即笑了笑說道,“沒有的事。”

  “可能是娘娘看錯了眼,也有可能是雨雪天氣的飛蛾,那東西印在窗戶上,燈光一照,就跟個人影似的。”順慶人長的憨厚,平日裏就給人了一種沉穩的印象,事情從他嘴裏說出來,定就是真的了。

  安嫻傻愣了好一陣,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想著昨兒夜裏難不成真是自個兒嚇自個兒?過了好一會,安嫻才將信將疑的問了一聲,“當真?”

  飛蛾能長的像人一樣?

  “奴才不敢對娘娘打誑語。”順慶恭敬地弓腰,岔開了話題,“殿下晨練回來正在沐浴,娘娘見過殿下之後再回?”

  安嫻腳底瞬間就站不穩了,連連擺手說道,“不了,昨兒夜裏上了夜,我正困著呢,總該回去歇息。”

  說完,安嫻腳步就沒停留地離開了東暖閣。

  順慶這邊目送完安嫻,轉過頭就看到了自家主子也站在了門口邊上,順慶瞧了一眼神色依舊漠然的齊荀,欲言又止。

  殿下對付娘娘的招數,也太不擇手段,虧得娘娘性子單純,換個人怕沒那麽好糊弄。

  “將吳國送來的冬棗拿給太子妃。”前日在禦花園他都瞧見了,她看見想吃的東西時,眼裏能發光。

  順慶對於齊荀的態度,簡直就是摸不透了,一會兒想著法子為難人家安娘娘,這轉個眼,又開始送禮了,看來昨夜隨他心合他意了。

  順慶趕緊叫人將年關節吳國呈上來的幾箱子冬棗,拿出來挑挑,撿了個頭大,味甜的裝了一筐子,用了兩個人一起抬去了聽雪居。

  得了賞,本就是件高興的事兒,這回齊荀良心了一回,賞的又是冬棗,安嫻當下就讓鈴鐺洗了一盤,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啃。

  吃到了一半突然就想起了林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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